《游鱼》第50章


季安和的眉头皱了皱,他母亲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她不得不对自己儿子退让,却还是不太愿意接受。
这句‘人家’就把他和自己的界限划得再清楚不过了。
而教养大概都是遗传自父母的,季母这次给他留了余地,他自然也不会再要求自己的母亲更多。
他点了点头,将这份母子之间的体面保存下来:“好,我会跟他说的。”
季母补充道:“是如果你要去见他的话,不去就没必要了。”
我会去见他的。没有如果。
季安和在心底无声地回答着,但这话最后还是藏在了他心底。他点了点头转移话题,道:“我们去吃饭吧,我猜再站会儿,才该凉了。”
说着他抬手抵着季母的背,推着她往厨房外走。
季同看着重归于好的两个人从厨房一前一后走了出来,他热忱地招呼着两人入席。
三人其乐融融地吃完了这一场团圆饭,等季安和陪季母和季同收拾完了闲下来看手机的时候,才看到了宋郁回他的消息。
【鱼】:只是这样?
季安和露出了宠溺的一抹笑容,眼里是无边的温柔。
他站在窗口,看着高悬着的月亮,月色和他目光一样温柔的。
他将电话拨了回去。
“季先生?”那边喧闹的背景音也没盖住宋郁语气里的兴奋。
季安和眼里的笑容更甚:“嗯。”
“我们这里在看烟花呢,你,”宋郁拙劣地没话找话,“你怎么还没睡?”
“我吗,不想睡。”季安和看着眼前突然飘落的小雪,顿了顿,说道,“刚刚月亮出来了,这会儿,又下雪了,我……”
我想你了。
季安和不知道这句话要怎么说出口,他的声音在那个“我”字那里戛然而止。
宋郁却和他异口同声,把他哽在喉头的这句话,说给了他听。
“我想你了,季先生。”
“嗯。”季安和握着手机的手几不可见地颤抖着。
“特别想。”
“嗯。”
“非常想。想吻你。想拥抱你。”
“嗯。”
“你想我吗,季先生?”
“想。”
“我今天喝了酒,季先生。要是你明天不想我了,就不要告诉我了,我就当今天的这话,是我喝醉了,胡思乱想的。”
“我想你的,宋老板。”季安和情急道。
“嗯?”
“我说,我想你,宋郁。特别想,非常想,还想吻你,想拥抱你。”
“那我还想!还想和季先生在风里花下,在屋里的落地窗前,一边做‘’爱,一边看着苍山的雪和洱海的月,还想很多,想……”
宋郁絮絮叨叨说了很多,大概是真的喝了酒,起了酒劲。到最后,到季安和嘴边,能回应的只剩下了一个字。
“好。”季安和的眼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氤氲了水汽,他看着眼前朦胧的月色,嘴角却不自觉地扬得更高了。
宋郁大概是真的醉了,呼吸声过于均匀地响起来。
城里禁了烟火,这座繁华的城市显得过于安静了,而季安和就是在这个万籁俱寂的夜里,把宋郁的安稳听在了耳里。
他冲着这个沉浸在醉梦里的人小声地说了一句。这也是他当时从大理走之前在游鱼酒吧里,在宋郁耳边说过的话。
“宋郁,等我。”
第五十五章 洄游
“各位旅客请注意,您乘坐的飞往大理的MU1314次航班现在开始登机……”
机场广播的声音回荡在人满为患的机场大厅里,季安和原以为机场应该不属于春运的行列,却没想到,春节时候的归人还在把这里占据得满满当当。
他跟着广播指示拖着自己的箱子前往指定登机口,登机。
手机在关机前,来了新消息。
【鱼】:初一礼佛。季先生初一不上班吧。
【ji】:上。刚开完会。一会儿还有个会,
【鱼】:给加班工资吗?
【ji】:不知道。走了。晚点见。
【鱼】:你认真开会,晚点微信见。
季安和看着宋郁回过来的话,脸上噙着的是没压住的笑,那句“傻”到了嘴边又被咽回去了。
他推推自己的眼镜,拢了拢昨天穿到母亲家里的西装,在座位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闭上眼,等待着和宋郁的“晚点见”。

背靠苍山,面朝洱海的凤阳邑古村里坐落着一间古寺,名叫法真。法真寺是大理当地最灵验的寺
宋郁更是一早就开着阿姐宋柚的车将宋柚和她的男朋友带到了这里。
按理说是初一礼佛的,但大多外地人都会选择大理出名的崇圣三塔。那三塔下多得是人,摩肩接踵,络绎不绝。
法真寺这里相比起来则要清净许多。大概是只有本地人会踩着石头城里的石头搭出来的老路上山,去法真寺里礼佛吧。
临开春的时候,大理的雪都是攒在苍山顶,落不下来的,所以这石头路在这种开春前草木衰败的时候,会显得更好走。
宋郁跟在宋柚的身后,踩着宋柚走过的路,压着萦绕在半山的钟磬声慢慢上了山。
木鱼被宝殿里团坐着的小沙弥缓缓敲着,善男信女双手合十,俯身而拜。或有所求,或感其恩,世态万千,都融进了这三拜三叩里。
宋郁也跟着屈膝在蒲团上跪下来,他合十双手,虔诚而拜。
门边的老僧在宋郁拜下时,叩向了手边的古铜铃。
铜铃一响,宋郁问佛,何时春可来?
铜铃再响,宋郁求佛,请许春早来。
铜铃终响,宋郁拜佛,春日,当来。
_
日头正当空的时候,宋郁的手机突然响了。
他迈出了正中大雄宝殿的门,走到一边结花骨朵的矮株小树边,接通电话。
梁好气愤地问道:“宋哥!什么时候回来?”
“怎么了?”宋郁皱了眉头问道。
梁好却支支吾吾起来:“那个……灰毛!她!她那个什么……从昨晚叫到了现在,你快把她带去解决一下!”
“发情?”宋郁笑着问道。
灰毛是只母猫,前两年长大了,也要这样,叫的人心烦,宋郁那时没心情管这小东西,等她发情了,就按网上教的方法,用棉签给她试了试。但这方法,梁好自认自己是做不到的。
那之后他们俩就跟无声地达成了什么协议一样——只要灰毛发情,梁好就把这小母猫丢给宋郁。
不过昨晚灰毛发情的时候宋郁已经睡了,梁好不好打扰;等被猫叫折磨了一夜的梁好又被猫叫醒了,宋郁却早都已经出门了。
灰毛就这么可怜巴巴地难受了一晚上,整只猫都有点恹恹的。再遇上梁好的起床气,一下就给吓到了门边的门槛后,她索性就撅着屁股窝在那里,不满地叫了几声。
但猫叫声还没停,整只猫就被门外拖着行李箱的人一手抱了起来。
那人戴着金丝边眼镜,眼里带着灰毛觉得亲切且熟悉的温柔,揉了揉灰毛的下巴,温和地问道:“小灰毛,都长大了?”
说着他把不停往怀里蹭的小东西放在了自己的行李箱上,自己连箱带猫一起提进了门。
他穿过熟悉却又看起来像是大变样了花径,踩着满花径的落花,听着前台梁好大咧咧地叫着电话那头“宋哥”,他笑着走到了前台。
梁好看着来人,说话的声音明显一滞。她那一脸惊讶险些隔着话筒传递给宋郁。
季安和连忙竖起手指,嘘声。
梁好匆匆敷衍了电话那头的宋郁,挂了电话。
季安和抢先开口,直奔主题:“宋老板,去哪里礼佛了?”
梁好大概没想到季安和会跳过“宋郁不在”“宋郁干什么去了”这样的问题,直接到了“宋郁去哪里礼佛”上。
“法、法真,求姻缘的。”
“姻缘?求和谁的?”季安和看着灰毛从行李箱上跃上了前台的桌面,他手指跟着敲了敲桌面,半开玩笑地打探道,“求那个之前来店里跟你们喝酒的人的?”
梁好听了这话,皱着眉头,在脑子里搜寻了一下季安和说的这个人。但好像才睡醒了正从楼上下来的猴子记得更清楚一点。
“那个叫程霁的人?”他打着哈欠,懒洋洋地解释,“之前不是只有他跟着宋哥上楼了?”
“啊!好像是哦。”梁好被他这么一提醒,一惊一乍起来;“可是他不是被他们家总裁绑回去了?哇,他们家总裁也好帅哦。听说也姓季,季先生,是您兄弟吗?”
季安和轻嗤了下,揉了一把手边小声哼唧的灰毛:“我只有一个弟弟,你们都见过,他叫季同。”
说完,季安和突然注意到灰毛越来越反常地凑过来,那哼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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