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之碑》第78章


婉婕道:“定是国中大事,要他说出来听听也无妨。只是需要讲明事情的因由,我们才好做出判断。” 
龙破略叙晋国形势,讲到刚才前去安抚吕省、隙芮的事情,他皱眉道:“这两人反复多变,必须想个法子让他们安下心来。那吕省的脸上时现忧色,不停低吟着一句“信誓兮旦旦”不知所谓何意。” 
婉婕轻耸细眉,急言道:“此是怨言。这人已有叛心。《诗经》卫风中有一篇《氓》,是一首怨妇诗,其后四句为“信誓旦旦,不思其反。反是不思,亦已焉哉!”那吕省、隙芮两人可能是怨晋文公不曾论功行赏,又怕文公违约追究前罪,便生出叛心。” 
龙破恍然惊悟,又重重地各吻了两女一口,道:“有你们这样的贤妻,真是我的毕身之福。我先去忙,稍后再聚。”他一身轻快地出了房间,当即派出侍卫监视吕省、隙芮两人的府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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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傍晚,侍卫向龙破回报吕省秘密地召来一个人,从他家后门进入了府里。龙破问那人长得什么模样。 
侍卫说是一个中年男子,形貌俊伟,面白无须。 
龙破细细一想,晋臣中只有勃提是此等模样。因为勃提是宦人出身,所以年过四十,面上仍未生出胡须。他深思片刻,召来两位神卫做了一番布置。 
这晚天黑,月淡星稀。龙破亲自埋伏在吕省的府第后门监视其中的动静。过不多久,他望见一个人出门离开,便尾随这人走进一条小巷。 
这人突然停住脚步,一个闪身躲入旁边的暗角里。 
龙破轻笑一声,道:“勃提,既然已经现身,何苦再藏?你不想知道我是谁吗?”他再上前两步。忽听一声龙吟,一股劲风往他面上袭来。他急忙退开,寻着剑风源头抽剑反击。 
锵鸣大作,剑势如瀑。两人在黑暗中接连交手十数下,可以说全凭实战经验。因为只是听风辨位,相互招架,所以都没有被对手攻破防线,中剑受伤。 
那人察觉到龙破实力不弱,趁着小巷昏暗,并不与他过多地进行纠缠,很快收起剑势,退往暗处藏得更深。 
龙破回到巷口拍一拍手,身旁一下子亮起两支火把。越超和越卓警惕地站在了他旁边。他将剑插入鞘里,凝声道:“勃提你可认得我是谁?人们都说你胆识过人,这时为何连出来见我一面都不敢?我此来若是要害你,岂会和你挤到这小巷子里来磨蹭?你勿须如此恐惧。” 
小巷深处的人影渐渐走了出来,面貌呈现在火光中,确是勃提无疑。他瞪着龙破,戒备地道:“国使唤在下何事?为何要跟踪在下?” 
龙破道:“勃提你曾得罪文公不浅,如今不远走避祸,却还敢潜回来谋划叛逆之事,真的以为晋国无人能制你吗?” 
勃提高声道:“谁说我在谋划叛逆之事?国使休得妄言。” 
龙破听勃提的语气,显然已经心慌,冷笑道:“你与吕省、隙芮等人私聚府中,行事诡秘,任谁看到也能猜出你们有所图谋,意欲不轨。” 
勃提单手握剑,举到胸前,冷声道:“国使已知,为何还不来拿下我,仍在罗嗦许多?” 
龙破道:“勃提,你还未明白吗?我是在给你将功补过的机会。你的先主已死,如今文公在位,晋国方定,你怎能又干此大逆无道的事情?不要说此事未必能成,便是成了,你也休想逃过众豪杰的追杀。那时你必将为国人唾弃,永无出头之日。你如果能在此时悬崖勒马,往文公处自首,以此做个进身之阶,博得文公重用也未可知。” 
勃提沉吟片刻,犹豫地道:“我若报出此事,文公真的会赦我旧罪,重新录用?” 
龙破微笑道:“文公胸怀宽广,贤名卓著,你大可放心。” 
勃提道:“吕省、隙芮二人党羽众多,又私聚兵甲,实力雄厚。文公即位不久,国事生疏,若要平乱也非易事。” 
龙破笑道:“此事尚属机密,你何不乘夜去密告文公,让文公即速微服出城往秦国求助。你则可以仍留吕府做个内应,如此便万事可定。” 
勃提道:“我是有罪的人,如直叩宫门,文公未必见我。” 
龙破微微思索,道:“你可先去见狐偃,由他接引必能如愿。” 
勃提躬身一揖,道:“谢国使指导,那在下这就去了。”他浅笑两声,突然又问道:“国使为何要插手晋国的内事?你既然知道我等聚众谋逆,为何不亲自告诉文公,却要来劝在下?” 
龙破淡笑不改,道:“我只是不愿晋国再有大乱,民众流离受苦,才来这出一次头。我不亲自禀告文公,正是免得让人误以为我有心插手你们晋国的内事。还有咱们今晚的约会,要请你务必保密了。” 
勃提叹道:“在此天下纷乱之时,竟然还有国使这等悲天悯人的贤士,我勃提岂能不敬!”他长揖到地,三拜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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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来昼明,宫中传出文公病卧的消息。百官上朝得知此讯,齐往晋宫探视,却听门卫说文公病情加重,不能下床,须待三月初才能临朝听政。众人齐叹事有不测,各自散去。 
吕省、隙芮两人得悉大喜,谋划更急。 
龙破在驿馆里严令众侍卫要遇惊不变,防备大事发生。 
月底的一天深夜,吕省、隙芮率领家兵围住晋宫放起火来。火势迅速燃大,烧得半城通红。不明事端的宫中人被烧得鬼哭狼嚎,哀叫连天。逃出火场的人拼命敲锣打鼓,想要报警,却遭两家家兵的围堵截杀,很快死亡殆尽。 
吕省和隙芮手提长剑,连袂闯入宫中搜寻重耳,却不见他的人影,不由大为慌乱。 
城中各家望见宫中大火,一起赶来营救。吕省和隙芮领着家众趁乱杀出了晋都。 
时至天明,大火灭尽,赵衰等一众晋臣聚在火场上惊疑不定,问起幸存的宫中侍卫,才知是吕省和隙芮两人造反,文公已不知所踪。众臣更加惶惑,议论纷纷。 
龙破来到火场上,镇定地道:“诸位莫要惊慌,晋公定然无事,不然吕省和隙芮也不会率众出逃了。” 
众晋臣稍微安心。赵衰问道:“国使可是知道我主的去向?” 
龙破道:“若要获知晋公的去向,可以问这个内侍。” 
越超带来。一个身穿宫服的侍者。赵衰认得他是经常服侍文公的人,一问之下方才得知文公数天前便已微服出宫。再看现场不见狐偃,众臣便想到文公是有所预知,先行走避了。 
魏武排众在前道:“想那两个贼子逃不多远,速速调兵,让我去追,定把他们生擒回来。” 
赵衰制止道:“军队调度属于国政大事,主公不在,我们谁也不能胡乱动用军权,不然必将有损主公的威信。” 
魏武着急地道:“难道就眼睁睁地让他们逃走吗?” 
赵衰冷静地道:“那两个贼子虽然逃出国都,但在外难以立足,不久自会授首,你们就看好吧!” 
众晋臣定下心来,修葺宫殿,静待文公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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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破回到驿馆不久,赵衰来访,邀他独处一室,问道:“昨夜宫中出事起火,我率领众臣赶到现场营救,竟看到你的属下先已在那里灭火,还从火中救出了我主的内侍,这是先有准备的啊!国使可是早已知道会发生此等乱事?” 
龙破笑道:“大夫想深了。小使只是听到传闻,说勃提潜回晋都寄宿在吕省府上,便对吕府多加注意了几天。不想真的发生叛逆之事,令人吃惊不小。” 
赵衰正言道:“那国使是怎么知道我主定然无事的?我主到底去了何处?请国使明言相告,不要欺我。” 
龙破道:“那内侍说晋公几天前便已离宫,自然不会出事。至于晋公的去向,大夫只需细想一下有谁能够帮助晋国平乱就是了。” 
赵衰有点醒悟,点头道:“那一定是秦国,如此我就放心了。打扰了国使,还请见谅。”他施礼辞去。 
那吕省、隙芮两人杀出晋都后,害怕众臣带兵来追,便想逃亡到外国。身为内应的勃提当即劝他们投奔秦穆公,迎立居住在秦国的其他公子。两人以为重耳定已遭遇不测,秦国还不知这边的情况,便不疑有诈,欣然从计。 
两人马不停蹄地赶到秦国拜见穆公,不想重耳早已久候,立时将他们拿下问斩了。 
捷报传到晋都,众晋臣皆佩服赵衰料事如神。 
城中市民聚集到一起出郊迎接晋文公返架。 
龙破看到那些晋臣毕恭毕敬的神态,心道:“荒漠苦炎,才能锻造出坚如铜铸的树菌。重耳若不多多经历些磨难,日后怎么能成就更大的作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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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文公即位年余,任贤用能、恤农养商,大大提高了晋国的国力。后来他又整顿兵甲,积蓄辎重,有心图霸中原。龙破从中大做买卖,出售给晋国万匹战马、千辆甲乘,其它兵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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