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家闺秀》第74章


上山路时,眼巴巴地看着爹爹,爹爹对她说的这番话。这个时候谁也帮不了自己,除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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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意外,三月初七,安国公让人来请无尤过去一趟。无尤知道该来的总是要来了。水红帮无尤收拾了下,然后跟着无尤一起往北院去了。在到北院门口的时候,阮氏拉住了无尤的手,帮着她整理了下发髻,才放她进去。水红被阮氏带走了,无尤站在书房门前,里面已经有人把门打开了,刘希笑着请无尤进去,然后自己退了出来把门带上。门带上的声音在无尤的心里磕腾了一下,不知为何这一下如此的重。
这是无尤第一次踏进安国公的书房,三间房却出乎意料之外,这个书房出奇的寒酸,甚至还不如一个士子的书房精致。一张最简单的木质书桌放在最内的内间,正中一间墙壁上挂着一幅字,看样子应该是圣上手书,地面只有一个棉质的蒲团。右侧的一间还没来得及看,声音就传了出来。“是无尤吧,进来吧。”是安国公中气十足的声音。无尤走了进去,安国公和衣盘腿坐在炕上,手上有一本书,指了下下首一个红木圈椅道:“坐”。
无尤坐了下来,安国公指了下茶道:“我喜欢毛尖,你试试看。”
无尤安静地品了下茶,等着安国公继续说话。
“我的确不是叫你来品茶的。”安国公看完一页,把书册放了下来,道:“你也不需太拘束,虽然我和你爹政见不和,但我素来是欣赏他的。”
“祖父若有什么话可以对无尤明讲。”无尤听出安国公这是在试探她。
“不错,你很爽快,的确是纪御史的好女儿。”安国公笑着点了点头,继续道:“未出阁女儿的名节是很重要的,想来你也认同的。”
无尤点头,“无尤身为女儿,自然是认同的。”
“永安公主私下去冠府镇见善信这事儿,想必你已经知晓了吧。”这不是问句,是肯定,安国公晓得无尤必然知道。
“我知晓,相公对我讲过。”无尤并不清楚安国公要她如何。
“你是圣上指婚,永安公主又是自小对善信倾心,这会儿让圣上很是难办。”安国公把话说的很直白,直直的把圣上的难题丢了出来。
“祖父想无尤如何?”无尤有点不想听这些没用的虚话,不如直接说重点的好。
“圣上想要善信这个驸马,我也乐见其成。”安国公很坦白自己的需求,“夫人说不可委屈了你,圣上也不想砸了自己的金口。太后倒是提出了一个两全的办法,就是按着平妻之礼把永安公主娶进林家。这样你和公主不分大小,都是正妻。”
无尤听见这个主意嘴角抽了一下,这的确算是最美好的方法,谁也不得罪,所有的难题都解决了,很好。无尤在心里冷笑,安国公等这个机会怕是已经等了太久了。
“毕竟你先进门,又是圣上指婚,永安公主也的确小你一些,叫你一声姐姐也是应该的。善信成了驸马,你依旧住在府里,依旧在故明园内,善信也会住在故明园。公主府会修建在咱国公府的一侧,公主不会经常过来府里。”安国公把未来的情形讲给无尤。
无尤静静的听着,这连以后都安排好了,叫自己过来不是来询问意见,而是一个告知罢了。难道自己就稀罕这个姐姐,就稀罕那个故明园不成,这么说无非就是想告诉无尤一切都没有什么改变,只是在府外多了一个公主府,林善信多了一个驸马的头衔而已,好大的恩赐呀。
“男儿身边谁没有几个女子的,本是常事。实话和你说,我对善信这个孙子是上了心的,这安国公的爵位不出意外必然是给他的。”安国公看见无尤脸色地变化,便狠下心来说了实话,“丫头,你什么出身不用我细说,对于善信来说你的身份是给他一张灰色的脸子。若是得了驸马头衔,加之他本身的才华,不出几年必然会建功立业。你依旧是他的糟糠之妻,是正房嫡妻,这是毋庸置疑的。”
“我看的出,你也是喜欢善信的,心中有他。若是你真为他着想,你就该能想到我这些话不是凭空而说,是真心为他的。再加之圣上本就有心将公主嫁与他,若是因为你这一个槛儿得罪了圣上,就算圣上不能如何,你可想过纪家,想过你爹爹、你兄长的以后吗?他们都是朝堂为官的人,因为青若郡主的事儿,圣上已经心中迁怒了纪家,这次你爹爹入狱,想必你比我还清楚这里面的缘由。”安国公循循善诱地给无尤分析利害。
“就算我同意了,那善信呢?”无尤半晌才问了这句。
“许是会闹闹吧,你都没有意见了,他又能闹到什么地方去呢?”安国公胸有成竹。
“我想见见爹爹。”无尤很想见见爹爹,很想。
“好,我会安排你去见见纪御史。”安国公道:“我不逼你,你且自己想想。”
无尤应下,出了门去。
她一路走回故明园,坐在屋子里。前前后后地分析了一遍,然后大笑了出来,笑着笑着笑出眼泪。水红站在无尤身侧只是静静地看,静静地等。无尤明白了走到这一步都是为了逼她接受,真是好棋局呀。永安公主私下外出想来现在也不过只有几个人知晓,这些知晓的人为了无尤布下了这个天罗地网。林善信被支走边城,纪守中的下狱到现在都没有给个罪名怕也是为了逼到无尤接收平妻这一步。她果然还是什么都做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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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国公很迅速就安排好了无尤去见纪守中。无尤走进传说中的刑部大牢,昏黄的灯光映照下的墙壁似乎永远都不会看见阳光照进来。厚粗的铁栏杆围城一个个的监牢,冰冷的气息让无尤的呼气结成了水汽,铁栏杆冰冷的触感就如无尤心的温度一般。走了很长一段湿腻腻的路,在一个单独的牢房里看见在豆粒大煤油灯火下看书的纪守中,本就清瘦的身影变得瘦骨嶙峋。
无尤扑了过去,“爹!”
纪守中抬头惊讶地看着自己的女儿,“无尤?”
狱官把牢门打开,放了无尤进去,无尤给了狱官一些银子,狱官掂量下无声的笑了。无尤把被子放到垒砌出的冰冷石头床上。连声对着狱官说:“谢谢。”
“你怎么来了?”纪守中看着狱官出去,才问道。
“我求安国公让我来的。”无尤看着父亲的样子,心里一酸,眼泪差点掉了出来。
“傻孩子,我很好。”纪守中抬手揉了下无尤的头,道,“你娘可知道吗?”
无尤摇头,“娘不知道,我一会儿回去给她说。”
“你是不是应了林家那老头什么事儿,不然他不会帮你的。”纪守中和安国公打了十几年的交道,太清楚那个不做亏本买卖的家伙了。
“没有,”无尤笑得有点牵强,“我毕竟是她的孙媳妇儿。”
纪守中看着女儿似有难言之隐,也不便多问,只说道:“我不担心为用,也不担心夫人,却独独担心你在那府里的处境。我这是命里必有的一劫,这一步就算没有为用和青若郡主的事儿,也是迟早要有的,为父不想因为这个让你被人算计和利用。你明白吗?”
无尤点点头,她不想去参与那些朝堂上谁算计谁的烦心事儿,她只是求平安的活着,可是却好难。“女儿有的时候会想嫁进林家,是不是个错误。”
“为父也是常常想我这个爱笑的女儿自从嫁入林家却不爱笑了,若是当初上表或是做些努力,是不是就不会这样呢?”纪守中含笑看着无尤,“可是我们都没有后悔药吃呀,这就是命吧。”
“爹爹!”无尤还是没有忍住,哭了出来,“女儿不怨,真的不怨。”
“傻丫头,哭什么,你爹不是还好好的在吗,大不了就让他们关,看能关出什么名堂来。”纪守中安抚着无尤,忙着给她擦泪。
“女儿从未承欢膝下,却每每让爹爹处于两难境地,是女儿不孝。”无尤第一次这么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胡说!”纪守中弹了下无尤的脑壳,道:“养儿一百岁,常忧九十九。我这是心甘情愿。”
无尤从刑部大牢出来后,先是回纪家给娘报了平安,说了说爹爹的情况。然后直接去了正一堂。她知道拖不得了,那个刑部大牢对于爹爹这样的老风湿是要命的地儿。这个时候只能自己帮自己。正一大夫听了无尤的话,顿时木了,这丫头要干嘛。无尤看正一有些犹豫,把自己心里的话都说了出来。正一听后半晌没有反应,最后才写一张单据,盖上正一堂的印章,道:“孩子,你这是把你正一伯伯往绝路上逼哟。你可知道这是多大的病呀,会断送了你的一生呀。”无尤笑了笑,道谢后,拿着单据放入荷包里。
正一大夫把无尤送出门时又问了句:“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无尤点头,转身上了车。她从来没有比现在清楚自己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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