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你心海过境》第19章


宋灵灵看着他,冲动地打开车门:“我不回去了,我陪你!”
“傻话!”秦程又用力吻了她的手指一下,帮她把车门关好,“赶紧回去,今天不是普通的日子,别因为我弄得一家人不高兴。我就在宿舍里,给我打电话。”
“秦程……”
“赶紧的,再迟就不好交待了,回去吧!”
依依不舍地松开他的手,一步三回头地把车驶离学校。找他的这一路没有哭,看着他孤单背影的时候也没有哭,可是在看着后视镜里越来越远的秦程时,眼泪不由自主盈满整个眼眶。轿车在最后一个弯道前停了下来,宋灵灵打开车门跑下来,一路狂奔着扑进秦程怀里,勾下他的脖子把嘴唇印上了他的嘴唇。
有泪水所以很咸,可是有他的唇齿又会很甜,两种截然不同的滋味荡漾在舌尖,晕染成生命里最华美的盛宴,让整个世界里除了他和她以外的别人都变成了食不知味。
只是在年轻懵懂的时候,他们还都不明白,其实不能相信舌尖的咸涩,那不是岁月风霜。命运真正让你品尝到的情绪其实有形有质。哀伤刚从心底漫溢出来的时候又钝又厚,泪水轻轻一浸,瞬间锻压成薄刃钢刀。一生,就被一刀一刀的挥劈,割裂成你的眼波,和四面八方的风。
这个大年夜是宋灵灵过的最悲惨的一个。爸爸妈妈对她不经允许私自开车在外闲逛一整天的事件极为重视极为生气极为抓狂,要不是有爷爷奶奶叔叔伯伯婶婶姑姑们在一边劝解,估计她连年夜饭也混不上了。严厉的责备在宋灵灵涕泪俱下的哭泣认错声中结束了,还好还好,压岁钱一分也没有少,看样子爸爸妈妈对在节日里这么狠地训女儿也有点后悔,大年初一那一天,老爸亲自跑出门,给女儿买回来一枝最新款的诺基亚手机。
“下次看你还到处乱跑!知不知道家里人都快急疯了!”
宋灵灵手里攥着新手机,心花怒放地地站在爸爸面前咧开嘴甜甜地笑,奶奶笑着把她拉到客厅里去:“好了好了,大过年的,说过就行了,总说总说的,连我都听烦了!不准再说了,我们灵灵最听话,以后一定不会再犯错!赶紧给爷爷奶奶磕头,奶奶给你包了个大红包!”
接下来就是喜气洋洋的节日气氛,一帮小字辈给长辈们磕了头,个个手里都攥着厚厚的人民币,腰杆立刻变粗了不少,心眼也活泛了不少,彼此挤眼做鬼脸,想着要怎么把这笔钱给花掉。大人们发钱也发得高兴,一圈子忙活下来,在客厅里开了一桌麻将一桌牌。宋灵灵歪靠在爷爷身边看他连胡了几把,被输急了的爸爸和小叔撵走:“快别站这儿了,你站多久他就胡多久,去一边找你哥他们玩去!”宋灵灵赖着不肯走,又看爷爷胡了一把自摸一条龙,爷爷连赢连胡心情大爽,从钱盒子里抽了几张红票子塞给她,她这才嘎嘎笑着窜到书房里和正在打游戏的哥哥们胡闹。
家里只有她这么一个女孩,虽然她性格开朗外向,但跟哥哥弟弟们在一起毕竟不如跟小姐妹在一起融洽,他们玩的那些打打杀杀的游戏她没兴趣,坐一边捣了一会儿乱,宋灵灵就回到自己的卧室,关上门,舒舒服服窝在小床上,拿刚到手的手机给秦程打电话。
铃声只响了一下就接通,那一头的秦程公式化地打个招呼,在听见宋灵灵的笑声之后,他明显地松了一口气,也低声地笑了起来:“看家里人没说你什么吧?有没有挨骂?”
“谁舍得骂我啊!”宋灵灵哼哼叽叽地坏笑,“你呢?在干什么?”
“在看书。”
“看书?看什么书?小说?”
“数学书。”
宋灵灵长叹复长叹:“今天是大年初一啊老大,你到底想要怎样?用不用这么刻苦的啊?”
“闲着也是闲着,看看书打发时间。”
“打发时间的办法有的是,为什么非要看书。”
秦程抓抓头:“不看书还能看什么?别的事好象都没什么大意思。”
宋灵灵咬着嘴唇思忖了一小会儿,果断地说道:“现在是九点二十,十点钟咱们在学校门口见。”
“干嘛?”
“带你去做点有意思的别的事啊!”
“有意思的别的事?呵呵,到底什么事?”
宋灵灵这么爱卖关子的人当然不可能在电话里就说出答案,九点五十分秦程跑到学校大门口,等了五分钟之后,宋灵灵从一辆停在他身边的出租车上跳下来,高高兴兴地挽住他的胳臂,拉着他向不远处的公交车站走去。
“这是要去哪儿?”
宋灵灵把背上背着的一只大双肩包脱下来塞进秦程怀里,蹦到公交站台上研究了一会儿站牌,指着一路旅游车笑眯眯地说道:“到那里去。”秦程看向着她用手指指着的一个站名,那是距离学校很远的一个旅游景点、这路旅游车的终点站:珍珠泉。
珍珠泉是宁城最有名的风景区之一,这里的泉水汇成了一面小湖,站在离泉眼很近的岸边使劲拍手或者跺脚,受到震动后,泉眼中会冒出很多大大小小的气泡,象是碧绿湖水里的白色珍珠。如果夏天来的话在湖里划竹筏非常好玩,不过现在大冬天的,只好望湖兴叹。
大年初一基本上没人出门,整个公园里几乎都没什么人影,整洁的道路上,从前到后就只有手牵着手的秦程和宋灵灵,两个年轻人紧紧靠在一起,十指交握,在寒冷北风里轻快地走着、聊着、笑着。
宋灵灵也有很多年没到珍珠泉来过了,逛着逛着,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过山车和索道,她高兴坏了,指着过山车就让秦程去买票。可是实在是没有别的游客,只有两个人坐的话工作人员不肯开,无奈之下只好跑过去坐索道过把干瘾。秦程看看敞开式的索道轿厢,犹疑地问:“你真的要坐?”
宋灵灵把帽子往下拉拉,围巾往上扯扯:“要坐!”
站在地下抬头往上看的时候不觉得,当真坐进索道的轿厢里,随着缓缓运行的粗长钢索向上攀爬了一小段之后,一股横风立刻吹了过来,吹得宋灵灵从身到心拔凉拔凉,缩在秦程身边回头看看已经渐渐离远的索道出发点:“我现在后悔还来不来得及?”
秦程环住她的腰,笑着摇头:“很显然,来不及了!”
宋灵灵睁大眼睛,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笑容。两人之间只隔着几公分距离,彼此的呼吸都吹拂在对方脸上,虽然在没顶没盖的轿厢里,这么一丁点小温暖根本抵不过风的寒冷,但仍然可以让他们欢愉地笑出声。宋灵灵凑过头去,用鼻尖蹭蹭秦程的鼻尖:“喂,我现在才发现,原来你是个不能细看的人。”
秦程很喜欢这样亲昵的动作,跟过去也跟她蹭:“嗯?”
“远远地看着吧又高又结实长相也不错挺人模狗样的,凑这么近再一看,娘喂,你的皮肤好差啊!又黑又毛孔粗大,胡子又浓,脸象砂纸一样,你雄性荷尔蒙分泌过度吧!”
秦程笑得眯起眼睛:“砂纸?有这么夸张吗?”
宋灵灵竖起食指在他侧脸上来回抚动一下:“金刚砂牌砂纸!”
秦程歪过头,作势往她的手指上咬去,宋灵灵笑叫着缩回手,想从他的怀里缩躲开,但是一颗沉浸在爱里的心又怎么能挣脱两条执着坚定的臂膀呢,女孩清脆的笑声突然之间又消失,冰冷的嘴唇贴在一起,立刻就变得暖了一些。
索道继续平稳缓慢上行,耳边除了风声,只有很小的钢索滑行声。每过一根立竿,轿厢就微微地晃动一下。亲吻原来真的就象是在用生命盖下一枚章钤,鲜红如血的印迹,是怎样小心翼翼又是怎样无法理喻地留在了另外一个人的生命里,从此就再也不能擦去。
仿佛是灵魂里有些东西在震动崩塌,宋灵灵一直吻到喘不过气,才别开脸,趴在秦程怀里偷笑。她笑得越来越开心,连身体也克制不住地抖动起来,秦程有点莫名其妙,不知道为什么一个吻会让她笑成这样。他拍拍她的背,温柔低唤:“灵灵,灵灵……”
宋灵灵心里堵了太多的快乐想要用呐喊渲泄出来,她大笑着在秦程脸上啄一下,转过身,两只手握着轿厢边的把手,把头探出去大声叫喊:“啊啊啊~让~我~下~去~我~好~冷~啊~”
空旷安静的山上也传来了啊啊的怪叫声,一个男人的笑声从轿厢经过处的树林里传了出来:“活~该~谁~叫~你~上~去~的~跳~下~来~吧~哥~接~着~你~”
宋灵灵和秦程一起笑倒,她把头探得更外,用一只手圈在嘴边喊回去:“那~我~来~了~接~好~”
“来~吧~来~吧~”
秦程忍住笑,把手伸向宋灵灵:“太危险,快回来坐好。”
可一句话没有说完,宋灵灵的笑声就变成了惊恐的叫声,风突然间猛烈了很多,把轿厢刮得左右猛晃,她细瘦娇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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