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冠天下》第134章


咽下一口虾肉,我忽觉腹中一阵翻转,知道不好,赶紧侧身,还没来得及离开座位,胃部已开始痉。挛。梅影迅速而熟练拿过银盆,我一低头“哇”的一下吐了出来。
身后燕铭九伸手轻拍我的背,我只觉喉咙发紧,好不容易喘过一口气,燕铭九已将温水递到我嘴边。我含了漱口,忽觉胃里又是一阵翻江倒海,忍不住弯腰又吐起来。
“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对于一个好吃的人来说,还有什么比日日吐不停更痛苦的?满腔委屈无处发泄,我忍不住又开始抱怨。
“恩,男人都不是好东西。”燕铭九眼都未眨一下,极流利地接过话。
屋里的下人们集体寒了一下,心道:本以为自家大人已经是男人中的极品了,为了夫人不在乎个人名誉。想不到燕将军更行,为了不是自己夫人的女人,连男人的名誉都不在乎。
“凭什么你们只要动动腰,女人就得辛苦十个月?!”
“对,没道理。”
“太无良,太随便了!”
这句好像不能接啊,燕铭九及时刹车:“不是每个男人都是随便的人,比如我。。。”
“你们随便起来不是人!”
下人们集体剧抖,夫人委实彪悍!
“对,他不是人。”燕铭九边给怀中人拍背,边慢条斯理地答道。 
我吐得天昏地暗,也没太留意他的话,反正只为发泄。用手背抹了一把嘴角,我恨恨地又道:
“下辈子我要当男人!你们全去给我投胎当女的,我要把你们娶回家,一个个搞大肚子,让你们也尝尝当孕妇的滋味!”
下人们的神情已经不能用“惊悚”来形容了,唯有燕铭九神色未见分毫改变,泰然自若地递上温水,道:“我要当正房。”
“哐当”。。。下人们栽倒一片。
青儿揉着胳膊上的鸡皮疙瘩,看向旁边同样面红耳赤的小菊:“菊姐,怎么办?我怕这样下去夫人还没生,我就要被换到花房去了。”夫人与自家大人和燕将军的对话实在是“惊天地,泣鬼神”,岂是她们这等弱小心灵能承受得起的?
小菊无奈地一抬下巴:“能怎么办?你看人家梅姐,不过比咱们早来了几年,就是见惯了大场面。还不去跟人家讨教讨教?”
青儿看梅影镇定自若地端着银盆从屋里走出来,表情平静得仿佛刚睡醒,不由暗赞:这般境界,绝非一日所能养成。
屁颠屁颠地跑过去,热情洋溢地唤了一声“梅姐”。梅影看了她一眼,眼神微有点迷茫,随即腾出一只手,伸进耳朵里,挖出一个软木塞。。。。。。
软木塞随即热销丞相府,成为冠玉夫人怀孕期间下人的必备良药。
六个月后。
随着高昂的啼哭声,某女痛苦纠结的日子终于结束了。
裴湛蓝从稳婆手里接过襁褓中的小肉团,清俊的脸上不见丝毫笑意,蹙着眉便给了肉团屁股一巴掌:“如此欺负你娘,真是该打!”小肉团怔愣半晌,在觉察自己爹的真实意图后,咧开没牙的小嘴大放悲声。
据说因为这一巴掌,裴家小公子一辈子都对自己这个看似温润的爹又敬又畏。
107
107、番外 之 礼物 。。。 
一转眼又到靳廷寿辰,这小子深刻记得去年燕裴二人为了我在寿宴上同时请辞的仇,指名要我今年准备贺寿节目。
歌舞琴艺咱不行,可咱有头脑呀,可以转作幕后。于是我挑选了数个年轻的舞伶,亲自编排指导。这些舞伶自小习舞,一点百通,我只负责指点精髓,具体舞步由她们自由充实发挥。宫廷御用乐师专门编排了舞曲。此外,我还在城中最大的绸缎坊专门订制了演出服,图样是我亲自画的。绸缎坊老板看到图样时,纠结了半晌,方小心翼翼地问:“夫人,您。。。确定要如此?”
我眼一瞪:“做不做?做不了的话我找别家。”
老板擦着额角沁出的冷汗,点头哈腰道:“能,能做,小的一定尽力。”
而这套舞,就是我根据音乐剧史上著名巨作《猫》改编的猫舞。
不过我的猫舞可比不了大师级的音乐剧,没有那么具体的情节,基本上只是表现一群猫儿的吃、喝、睡、玩的美好生活而已(感觉与某人目前的生活很像啊,⊙﹏⊙汗)。
舞姬们聪慧勤奋,日日苦练舞步;乐师们在我口沫横飞地描述中,最终领悟到了旋律的核心思想,创作出了基本符合我要求的舞曲;而绸缎坊老板倒也不负所托,几次修改后我终于满意地点了头。
寿诞当日,金殿内烛火突熄,一袭巨大的云纱绣屏缓缓立起,但见其上:一轮弯月高悬,伴着短促而神秘的鼓点,一只小巧灵活的身影悄然而现,只见“它”左顾右盼之下,长尾一撩,纱屏上出现了第二只顶着尖耳的身影,随即是第三只、第四只。。。。。。
一群形态各异的猫儿们游弋于月空下,夜色是它们的幕布,屋顶是它们的舞台,长尾撩。拨,轻盈跳跃,在静谧的黑夜中用优雅的姿态诠释它们的世界,演绎着一场无人喝彩的经典。
纱屏随即从中间裂开,所有的影像结成真实的存在。闪着光泽的黑缎紧身衣下包裹着一具具纤细玲珑的身躯,挺翘的臀上尾巴摇荡、纤长的腿踏着轻盈的脚步,毫不吝啬地将自己的媚展现于人前。
或慵懒,或优雅,或淘气,或可爱。。。婀娜的身姿,迷离的眼神,娇态尽显。
随着欢快的乐声,猫儿们的狂欢开始了:有些嬉戏在一起,追逐打闹;有的则优雅地扬起颈项,对着明月一诉衷情;有的在撒娇,缠着自己的伴儿亲昵依偎;还有的我行我素,孤傲地独立于同伴们之外。
我在一旁看得清楚:有的大臣在穿着紧身服的猫儿们出场时,“叭嗒”手中的筷子掉到了地上;有的大张着嘴,彻底看傻了;有的酒杯举到嘴边,却忘了喝;还有的老学究则以手掩目,作出不堪忍受的表情。
蓦地一阵突兀的鼓点响起,伴随着埙的低鸣,狂欢被打断。一只黄色的瘦小流浪猫儿出现在场上,胆怯地看着高傲美丽的同伴们,大大的眼中流露出渴望与羡慕。猫儿们静止了下来,打量着眼前的不速之客,那么的瘦弱、肮脏、渺小,毛色也和她们不一样,是驱逐还是留下?猫群中起了争执,各执己见,争吵不休。小流浪猫见到此景,不愿破坏猫儿们原本的和睦,转身悄悄地离去。一只猫以手为势大声地“告诉”同伴:夜如此深邃,大地如此辽阔,我们本是一家,为何容不下她?猫儿们良心发现,最终拉回了小流浪猫,带着她一起加入狂欢的盛宴。
舞蹈结束。
满殿鸦雀无声。
片刻后,“啪啪。。。”靳廷带头鼓起了掌,随后是裴湛蓝、燕铭九,一众大臣看到皇上鼓掌,震飞了的三魂七魄方才归位,赶紧跟着一起鼓掌,殿上一时掌声大作。
我笑嘻嘻地带着一众舞者上前躬身谢礼。
掌声歇,靳廷照例要说几句:“冠玉夫人所编之舞果然。。。”他咳了一下,似乎在寻找合适的形容词:“。。。果然非同凡响。来人,赏!”
我带着舞者们谢了恩,退了下去。
一众大臣看我的眼神,年轻的多是“崇拜”,年长的多是“鄙夷”,看裴湛蓝的眼神则一律是。。。“同情”。
第二日散朝后,裴湛蓝被靳廷召到御书房。靳廷指着面前的几本奏折,似笑非笑道:“都是参那丫头的。”
裴湛蓝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道:“臣会多加管教。”虽如是说,语气中可没有半点“管教”的意味。
靳廷摆摆手,笑得畅快:“她那支舞,是朕有生以来看到过最别致的,真是叫人回味无穷。这样的活宝,全天下恐怕也仅此一个,就由着她去吧。”
裴湛蓝微微一笑:“多谢陛下。”
裴湛蓝下朝回家,把我抱坐在他腿上,像往常一样先问我一天做了什么,而后随口道:“皇上今日收到了几本参你的折子。”
意料之中的,我伸手搂住他脖子:“那你有没有挨骂?”
他笑了笑,没有回答,从桌上拿起个荔枝,剥了皮塞到我嘴里:“瓷儿,你是不是还记着皇上上次送你礼物的事,故意编这个舞送给他?”
我惊愣,下意识地反问:“你怎么知道?”这家伙,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么?
裴湛蓝无奈地伸手点了一下我的额头:“你啊,就那么点小心思!这次连皇上都算计上了,真是该打。”
“阴谋”被拆穿,我吐了吐舌头,冲他扮了个鬼脸。
上次从墓穴回来后,裴湛蓝便为我重办了婚事。因为丞相和冠玉夫人的婚事早在一年多以前已经“办过”了,因此这次并未声张出去,只请了我的家人。然而知情之人还是送来了贺礼。
贤青王送来了一副他亲自作的活色生香“春。宫图”,据说从不外传。我看着图里男女主角极为到位的表情,很不厚道地对裴湛蓝道:“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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