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的罂粟花》第48章


“不信。”我毫不犹豫地答道,手却没有抽开,因为我忽然留意到,有一辆停在不远处的黑色轿车。从刚才到现在,打从我跟华擎泽缓步将这条林荫路走完,那部黑色轿车好似一直在后面紧紧地跟着我们。
我有一股被“监视”的感觉。
是谁?我提高了警惕性,迎着冷风朝那辆车望去,看见的却是一个戴墨镜的男人,我看不清他的脸,但那明显的鄙夷之情让我的脑子蓦然一片空白,难道是他?我被心中的想法震得肝胆欲碎……
“苏……”
“别说了,先离开这里。”我拉着他的手快步地离开这条路,在看到那辆黑色轿车没有再跟上来后,才放心地松开,应该不是姚煜,毕竟那辆车的车牌号我从来没在姚家见过,看来只是虚惊一场。
“苏小姐,我知道你最近受了很多委屈,但你真的是多虑了,迫害令母,我完全没有理由,也毫无动机……警察局已经找我调查了此事,这是调查报告,他们已经将我排除在犯罪嫌疑人之外。”华擎泽递给我一份由警署签名盖章的调查报告。
我的注意力被华擎泽手中的报告拉回,如若不是他,那会是谁?李妈、姚凯伟、周爱芳、姚雯、亦或是杨天东的报复?此时此刻,许多有嫌疑的人的脸都从我的脑子里一一略过,可我还是感到一片混乱,好像有什么关键的谜题呼之欲出,可却在最重要的环节出了差错……
“单凭这张纸就能洗脱你的罪名?事实就是事实!那天除了你之外,还有谁接近过妈?”如若不是他,那么华擎泽此次登门造访又意欲何为?
“什么是事实?这个世界上真有绝对的是与非?对于错?你在愤怒令母死的同时,难道你就没曾贪图过她的财产而巴望着她早些死去?苏小姐,你有双重标准,我今天来找你,第一是想澄清我的清白,第二,我可以帮你,洗脱罪名,我的叔父是C城警察总署的局长,不管此事是不是你做的,我都可以帮你……”
“原来,你就是靠这样,洗脱嫌疑。”我一脸寒霜。
“我的清白,时间可以证明,但是难道你不想换取自由?如是真等警察来办案再加上姚煜的从中作梗,我想你的余生也许都得在牢里度过。还有件事,我想你还不知道吧,在你醉生梦死的这一段时间里,姚煜可没有歇着,你开的那家的曼陀罗已经在接受警察的盘查了……现在,除了靠近我,你别无选择。”
“你怎么知道我别无选择,我可以走,悄然无息地消失在这里……”曼陀罗在接受盘查?小芦为何不告诉我而独自承受?
“逃?我没听错吧……逃真能解决问题?你真甘心一辈子背负这个罪名?”他的眼底掠过一抹皎洁,像是料定了我的为人,绝不会轻易地善罢甘休……
我怔愣地睐着他,他是一个让人觉得妖诡的男人,全身上下散发出一股令人沉醉的油彩香,举手投足都让人目眩神迷,可我的心已死,不会再被这样的男人所迷惑,“我已经离开姚家,你这样待我,可是我这里,已经没有你想要的东西。”
“我说过,我只是单纯的想追求你,不管你是姚婉琪,还是苏罂……我喜欢的是你这个女人,你真是一个不容易相信别人的人。”他微微叹了一口气。
“我已经输过一次,像你这样深沉又阴险的男人,不管是什么样的目的,都不是我能玩得起的对象。”听到他的告白,我顿觉心口微微发酸,为什么,这个男人可以在我一无所有情况下仍旧对我说喜欢?他是真心的?
“那……就认真一次又何妨?机会,如若在关键的时刻没有牢牢地抓紧,它不会永远地等着你,我可以不计较你的过去。生活,是你自己的;生命,亦是你自己的,我相信命运,永远都是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如果你真的什么也不做,那么,输给的不是姚煜,也不是任何人……而是,输给你自己!”
47
47、NO。7 。。。
午后的天空,阴沉欲雨。
送走华擎泽后的这几天,我都在思索着他话中的含义,的确,事情已经发生了三个多星期,警方也接连盘问了我好几次,却一点线索也没有,他们好像认定了姚煜所说的话,将我当成真正的凶手,光靠警察,也许我这一辈子也无法洗清刻意加害周意清的这个罪名。
华擎泽的提议的确让我心动,隐藏在心底深处的那股强烈的不甘被他勾了出来,现在姚烨找人帮我做了担保,姚煜还沉浸在悲伤之中,也许还没时间报复我,凭小芦的人脉应该能将我安全护送到国外,可是真的就这样带着一身的罪孽走掉吗?我甘心吗?
不,我不能这样自私,虽然以前为了生存,我的确挪用了姚家很多财产,甚至一度地拿她的病来威胁姚煜,可是那些都只是为了在姚家继续待下去,为了满足心中对父母之爱的渴望。我现在才明白,我曾是多么喜欢那个家啊,那里,曾带给我无数的温暖和欢乐,为什么从前,我总是忽略那些欢乐,却一直想着金钱与仇恨呢?
如今,我明白了,可是妈妈却已经……不,我不能让她枉死!绝不!
我忽然想起被自己锁在卧室保险柜里的那叠照片,照片?我怎么忽略了这样重要的问题,当初我将照片锁了进去,知道密码的明明就只有我一个,而照顾我日常起居的人是……李妈!
我怎么会忘了,她是一个为了钱什么都能干的老女人,她一向喜欢跟踪我,偷偷记下我的密码,也绝不是不可能的事!
意识到这件事后瞬间焚烧了我的理智,我连忙拨打姚烨的电话,想要让他帮我去调查保险柜。因为,如果那个保险柜里的照片还在……那么,妈妈看到的那一张,就不是小芦给我的那些,那就是说,是有人也拍了同样的照片弄掉了指纹,想要陷害我……;如果不在,那么……李妈她决计脱不了干系……
可是姚烨的电话却始终打不通,我闭上悴郁的眼在心里狂喊,哥……拜托,接电话……可至始至终,他的电话里都传来同一句话,'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我的心竟在这一瞬间不争气地抽搐了一下,我随手抓起一件褐色外套,套好鞋匆匆地奔下楼去,却没想到一个警察拦住了我的去路,他出示了证件,义正言辞地说道,“你是姚小姐吗?请跟我们走一趟,周女士的案情有了新的进展,华先生说愿意为你作证。”
闻言,我不得不暂时放下到姚家寻找保险柜的心,跟随那名警察来到警察局对峙。
“姚小姐,姚先生不同意验尸,所以我们只能根据周女士尸体的僵硬程度大概推算出周女士的死亡时间是在上午十一点半至十二点之间,华先生说,案发的当时你一直与他在一起,直到十二点以后,才回到案发现场看见周女士已经死亡的,是吗?”依旧是黑暗的审讯房,依旧是那一名男警。
“是的。”我点头。
“那么,姚小姐,你已经有了很好的不在场证明,我们会暂时将你排除在嫌疑之外,如果案情有了新的进展,我们会另行通知你,也希望你能配合,这份是由警署签名盖章的调查报告。”他还没问几句,竟然递给我一份跟华擎泽一模一样的调查报告。
看着那张冰冷的纸,我在心底嘲讽地冷笑一声,前段时间,任凭我在这太阳照不到的黑暗地方哭瞎了眼,说破了喉咙,他们也不曾相信我没有谋害周意清,可是今天……单凭华擎泽的寥寥证词,他们便轻易地放过我。原来这个世界还是跟以前一样,权利和金钱,始终是可以左右人心的东西……
我走出警察局望了望依旧阴沉的天,心却没有想象中的释怀,反而觉得像是有一块大石头压在心底。蓦地,一朵小小的花苞,在风的撕扯中依依不舍地离开了枝头。
我心头不由一颤,这小小的花蕾,还没来得及绽放生命中的灿烂,就这样过早地凋零了。
我默默握着这早谢的生命,甚至感觉得到,它也紧紧握着我的手,在这满是凋零的季节,我们竟有着同样的悲哀和伤痛。
我就这样盯着它,直到感觉到对街的一道高大黑影的存在,我抬起眼,茫然的目光,落在他带着墨镜的冷凝的脸孔上。
手中的花却悄然掉落在地……
他摘下墨镜快步地走了过来,几个星期不见,他竟然将及肩的头发剪成了薄削利落的黑色短发,他依旧帅得惊心动魄,那一身黑色的劲装,外面套着一件黑衣薄外套戴着黑色的手套,他依旧是形如玉树,质如冰雪。可是那漂亮的黑色眼眸里却闪着浓浓的嘲讽,他穿过人影看过来,我只觉得,心在那一瞬间停止了跳动。
我瞪大眼睛看着他越过人行横道走到我面前,此时此刻,我才发现,原来——我竟然对他还存有妄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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