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碧》第9章


连碧就这么呆呆地看着,不知怎的就想起了自己那可怜的爱情和早夭的爱人。他们在一起的那半年,他对自己极好,那种好发自本心,纯粹至极,不是其他的师兄弟因为自己是个皇子而表示的那种,也不是父亲因为自己母亲是邻国公主自己出生又带吉兆的那种。这种好自从他死后,连碧就再未碰见,直到穿过镜花水月,遇到三年前的寒江,而如今,这个寒江的好也物归原主归了芝芝,自己又重新一无所有。就连三年后的寒江,对自己不好也是因为芝芝,从来不是因为他连碧本身。他这么想着,神情不由就寂寥起来。 
寒江听芝芝讲着小时候的事,讲她与母亲扑蝶,讲母亲给自己糊的荷花灯,给自己缝的端午驱邪香囊,很是羡慕,他被母亲抛弃,阿爷虽对他极好,但他还是渴望这样正常家庭的伦常之乐。他一边笑着点头附和,一边心中自怜。这时候他看到了连碧,他问道:“你二哥跟母亲也这样嬉闹么?” 
芝芝摇摇头,“二哥哥的母亲,二皇妃很早就去世了,二哥哥很得父王宠爱,常伴父皇左右,我极难得见他一面,只听宫人说二哥哥被父王宠地很是无法无天,极顽劣,经常闯祸。扯过父王胡子,剪过大皇妃头发,抢过太子爱马,掀了不少小宫女裙子,据说,当年他被仙人带走,宫里所有人都开心了好久。” 
寒江听她这么说,先惊讶了一下,然后又想起了那天晚上的醉酒的连碧,心道:“他原来是这么活泼爱闹的少年,却因对我的愧疚,成了现在老气横秋的模样。”再转头去看连碧,连碧却已经走了,想起那时连碧的表情,有点不是滋味。 
连碧走后,去了唐僧师徒的住处,与他们谈笑了一番,摆下酒宴,与八戒沙僧畅饮。他本只想与他们热络感情,好让他们成为孙悟空的掣肘为自己所用,可这几日他心情实在不佳,杯起杯落,不知喝了多少,看得半醉的八戒连连赞他:二殿下虽然长的像个女人,但喝起酒来就看出来是个真男人。连碧听了,酒精泡过的脑袋转不过弯来,脑中缭绕着:“连碧像个女人,是的,我像芝芝。”这个念头让他心生怨气,这怨气在酒席结束之后,顺着酒精的蒸发扩散到每个毛孔,他决定去找寒江,他想找他好好谈谈。 
连碧进来时,寒江正在院中练妖丹,他天赋极高,进步神速。今日月光大盛,寒江将快成型的妖丹吐出,吸纳月之精华,太过专心,就忘了注意异动,直到连碧身影已至,他才发觉。惊得他猛地收回内丹,他刚踏入妖魔道,如此一惊一收,气血上涌,竟然一下子走火入魔,瘫倒在地。 
其实连碧此时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他在想该跟寒江谈些什么,似乎没什么好谈的,说他夺他内丹吸他灵气是应该的?说他用他的身世去换太上老君的金丹是应该的?这都是他欠他的?连碧摇摇头,没有那三年的交集,这些都无从谈起。他回过神来,便发现自己已经走道院中,而寒江瘫倒在地。连碧忙走上前去,摸了摸他的脉搏,大惊!怎么乱成这样,居然是将亡之相。 
灵气的输入如入大海,毫无动静,连碧皱了皱眉,不知道该不该继续。他看了寒江一眼,脸色灰败。他得蒙天佑回到三年前,醒来第一件心事便是扭转乾坤,不要让悲剧重演。待后来阻止了芝芝与寒江相遇,自己又夺了寒江一身修为,他却真没想过要寒江死。他让孙悟空去替他求丹,不过想提升自己的修为,凭增千年修为,这对谁来说都是莫大的诱惑,他连碧作为一个修道人有此机会自然不会错过。说到底,他连碧不过是个不择手段达成自己私欲的普通人,有怨报怨,有仇报仇,复仇的钢刀只有插进对的胸膛才是真正的解恨。 
他脑中飞快算计:这个寒江死了,可能有二:第一、就这么死了,世上少了个妖怪,对自己来说,并无什么好处,这个寒江并没有对他做过什么。更严重的后果是,孙悟空求回金丹,岂不是非给他服用不可?毕竟取这金丹的最终目的就是要再现一个活蹦乱跳的寒江。第二,三年后的那个寒江可能过来。自己这次偶然让镜花水月异变,改变历史,不知道这些改变对三年后有什么影响,如果这时候寒江死了,那三年后的寒江也会死么?玉圭龟裂这个预兆在前,连碧心中不敢有如此乐观推断,最坏的后果是三年后的寒江过来,凭自己如今的实力,连碧不敢往下再想。忙将灵气调集全力输了过去。他心中始终不愿承认,自己思前想后这么多,说白了就一句话:他不想让这个寒江死。 
许是上天真佑护连碧,在他的努力下,寒江终于褪去了死气,慢慢睁开了眼睛,他开口道:“连碧?”眉头不着痕迹地皱了一下。
连碧见他活转过来,擦擦汗,心中很是高兴,面上就不由得透出喜气。 
寒江看看他,试着运了运功,惊道:“我这是怎么了?!” 
连碧以为他是问为什么自己会瘫倒在地,便回道:“我也不知你怎么了,我来时你便是那要死的模样,许是你没了内丹强行运功,走火入魔了吧。”连碧在空鸣山上随师父一直修正道,并不知妖魔道修炼之事,只以为寒江心不甘,强行运功,走火入魔。 
寒江听了低头不语,却听连碧接着道:“看你白日与芝芝相谈甚欢活蹦乱跳的模样,没想到了这晚上就差点一命呜呼了,芝芝要是知道,可得哭鼻子了。” 
寒江猛的抬头,惊喜道:“芝芝?!” 
连碧以为他高兴于芝芝会为他死伤心难过,面上那喜气就淡了,仍回道:“是了,她这人最是多愁善感,死个小猫小狗都要伤心落泪,你死了,她自然是要哭的。” 
寒江听了不再回话,他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已是累极,闭上眼睛,想要休息一下。连碧见他这样不理不睬,心中如堵了一座山,他伸手搂住寒江,寒江懒得理他,道:“别闹。” 
连碧刚刚吓没的酒兴又上来了,他不依不挠地收紧臂膀,一边输灵气一边对寒江道:“你精神点,听我说话。”他灵气输的断断续续,时强时弱,到了寒江体内乱撞,寒江被扰地没有办法,睁开眼看他,心叹道:“怎么还是这么个话唠。” 
连碧见他不睡了,放开他,与他对面坐着,他晃晃脑袋,觉得今日之酒甚烈,让人晕乎乎的。寒江见他这副傻样,又忍不住心中叹气,“不能喝就别喝,一喝就醉,一醉就惹事。” 
连碧不知他心这么想,开口道:“今天我给你说说庙里的故事。”此话一落,角落的胖花盆听了微微动了动,此时为花盆的八戒听了哭的心都有了,怎么又变成庙里的故事了?无底洞呢?无底洞呢?要是那泼猴知道自己又搞砸了,那他老猪可得惨了。 
寒江点点头,示意他快说。 
曾经,有座山,山上有座庙,庙里没有小和尚只有一个大妖怪。这个大妖怪手段狠辣,折磨着一个苦命的青年。这个青年有着极好的家世,极好的人缘。”他顿了顿,很是不甘心地继续说道:“还算不错的修为。” 
他说到这,寒江便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了。他打起精神,倒要听听这连碧将如何讲这个大妖怪折磨好青年的故事。
“这个大妖怪十分可恶,手段相当毒辣。”连碧打了个酒嗝,寒江皱了皱眉,对这个定义十分不满,“如何可恶?如何狠毒?” 
“他杀光了这个青年所有的家人,害这个青年家破人亡。”连碧眼含杀气地看着寒江,咬牙切齿道。 
寒江当做没看见他这恨意满满地模样,只问:“为何要杀?” 
连碧答道:“为了一个女人。他爱那个女人甚深。这个女人被这个青年的家人给杀了。” 
寒江呼吸渐重,接着问:“为何要杀这个女人?” 
连碧想了想,“因为这个女人谋害了自己的父亲。” 
“凭什么认定这个女人是凶手?”寒江继续问 
连碧答道:“因为在她房间里找到巫毒之器。” 
“那是有人嫁祸!”寒江强压下情绪,尽量平和地说。 
连碧摇摇头:“又有谁会嫁祸她呢?除了她,没有其他人有动机有条件。那时候大家都认定是她。” 
“所以你们就杀了她。”寒江闭上了眼,芝芝的死状又出现在眼前,他星夜赶路,一路疾驰,赶到时,只看见一地芝芝的碎肉,还有那不知何处去得灵魂碎末飘荡在空中。可怜的芝芝被那么多的侍卫围在中间,被那么多的长矛洞穿,被那么多的长刀砍成碎片,最后连灵魂都被千里请来的巫师撕成了碎片。下命令的人是太子,连碧远远地冷眼旁观。他还记得,宫中出事之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