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娥眉轻锁玉钩寒》第97章


“在皇甫爷爷家……”
话音未落,年炅便回身拨开人群,如离弦之箭般冲出大门飞奔而去。
妙计诱真凶 错爱恨歧途2
“族长,你这么快就告诉他实情,也未免太便宜他了!”看着他的背影,司徒云余怒未息地冷哼了一声,“身为刑捕司之首,却这般感情用事,不知分寸!这混小子,真该再好好磨磨他的性子才是!”
“这也难怪他!”摇了摇头,月灵若有所思地感叹道,“想当初和禾野大军谈判时,若不是浩原如此决绝地跟骆无花拼命,根本没给我感情用事的机会,我也难保不会失了方寸……”说到此处,她的眼圈已是不觉红了。
见无意中触到了她心头的隐痛,司徒云神色一黯,不忍再多说什么。
“好了,不提这些了。我们还是来商量一下该这么向桑吉大头领通报这家伙的罪行吧。”回身指了指面如死灰的郎克苏,他不动声色地把话题引回了正事之上……
* * * * *
黄昏,伤势初愈的蓝叶斜靠在床头看着窗外的夕阳,心头是一片无边的怅惘。
五年前,也是在这样一个晴朗的黄昏,她在春晖善堂门口遇见了自己命中的魔星,正是那一次偶然的相遇,注定了她与寻常女子截然不同的命运。
那个唤醒了她的少女春情,带给她有生以来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悸动的男人叫龙锦麟。尽管那时的他只是个居无定所的落拓浪子,但她还是在见到他第一眼时就被他卓尔不群的气质给迷住了,而她的清纯、温柔与才气也吸引了向来眼高于顶的他,没有太多的琐碎相处的铺垫,他们就这样迅速而热烈地坠入了爱河。
原本腼腆矜持的她拗不过他的激情求索,壮起胆子把自己交给了他。从少女成为女人的那一刻,她有过瞬间的害怕,却不曾有半点的后悔,因为她坚信,那个自己深爱着的男人绝对不会辜负自己。
然而,他们后来的相处却与她所期盼的幸福生活有着天壤之别。她渴望他能为她安定下来,给她一个家,可他却最反感她提起成家之事。他说,在成就理想中的大业之前,他不想有家室的牵绊,他甚至不愿意公开跟她的关系,每次去找她都是深夜去,天亮前走,高来高去,不露真容。
他还说,他不喜欢太粘着男人的女人,他欣赏的女子是应该能自己撑起一片天的。为了成为他“欣赏的女子”,她去报考了刑捕队,可是,就在她正式受封为刑捕队副队长的那一天,他告诉她,他要走了,这里不适合他,他要去别的部族继续寻找懂得赏识自己的“明主”。
瞬间的愕然后,她哭了,跪倒在他的脚下哀求他不要走,但最终还是没能留住他。临走前,他给了她一个深深的吻,对她说:“蓝叶,等着我,等我功成名就的那一天,一定会回来接你的。”
为了他的这句话,她一等就是五年,在这五年里,她紧紧锁起了自己的心门,拒绝任何异性的追求,甚至因此疏远了善堂的旧友——因为她不敢面对那个第一次遇见他的地方以及和那个地方有关的人和事,她怕那些只能在梦中回味的甜蜜会把自己给逼疯。
就在她等到几乎心冷的时候,已当上都乾族知政长老的龙锦麟却作为出访景月族的使节再度踏上了这片土地。
听到这个消息的那一刻,她的世界天旋地转。她想大哭,想大笑,想立刻不顾一切地飞奔到他面前扑进他的怀里,可事实上,她什么都不敢做,因为她太了解他的脾气了,在没有得到他允许的情况下,如果贸然透露了和他的关系,只会激怒他,把他推得离自己更远。
她不敢公然去见他,他又始终不来找她,爱人近在咫尺却不能相认的煎熬让她大病了一场,后来,她终究耐不住相思之苦,穿上夜行衣偷偷摸进了他下榻的迎宾传舍。可笑又可悲的是,她怀着一腔柔情前去,却被他当成梁上君子,换来了血溅飞轮的下场。
认出她以后,龙锦麟也很后悔,立即把她抱进房间帮她包扎了伤口,待她苏醒后,他向她赔了不是,甚至因为她的伤而流下了悔恨的泪水。他的眼泪彻底软化了她的心,她告诉他,自己从来都没有恨过他,只希望有一天能和他永远在一起。
听了她的话,他沉默了,许久才对她说,这次的出使对于巩固他在都乾族的地位很重要,在把这件大事办成之前,他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情谈情说爱,所以只好委屈她再等待一段时间,等这件事结束之后,他一定会给她一个交代。
她又一次相信了他,傻傻地由着他趁夜把身负重伤的自己送回了家,还强装无事地告诉他,这点小伤不要紧,她可以照顾自己,请他只管安心办他的大事就好。他笑着夸她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女人,然后便头也不回地离去,再也没来看过她。
他根本不知道他走了以后,她是如何强忍着锥心刺骨的剧痛自己料理生活起居,更不会知道她的伤口多少次撕裂流血,可为了帮他遮掩此事,她连大夫都不敢去看,只能咬牙硬撑着。那天,要不是年炅来看她,本就虚弱不堪的她摔倒在地也许就再也爬不起来,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死在了房间里,这一切,他都不知道。
在此期间,她隐约听到了一些关于他和月灵的暧昧传言,她恐慌过,愤怒过,也曾想过要去找他问个清楚,可是,她终究还是不敢,在他们的相处中,天性温顺的她已经习惯了被他驾御被他驱使,她没有勇气去质问自己心中的天,心中的主,更没有勇气去反抗他给自己安排的命运,所以,她所能做的只有等待。
终于有一天,龙锦麟又来找她了,却是开口求她办事。当他说出要她趁值勤之便帮他在桑吉的饭菜里下泻药时,她顿时惊呆了。
面对她的惶恐,她的质疑,他不得不说出了自己的打算。原来,桑吉是文人出身,魄力不够,自当上大头领以来,大部分的实权其实是掌握在他手里。在他想来,这次会盟是个绝佳的机会,只要办成了这件大事,他就能赢得更多都乾族人的尊崇,从而进一步巩固自己的地位,成为真正操控都乾族政局的“无冕之王”。
然而,桑吉后来的表现却大出他的意料之外,感觉到桑吉已在逐渐成熟起来,他开始有了危机感,这次他一手发起操办的会盟却成为让桑吉展示能力的舞台,他如何能够甘心?所以,他决定要让桑吉“大病一场”,然后由自己代替他来和月灵一起主持会盟,不给对方任何抢走自己风头的机会。
听他绘声绘色地描述着自己的雄心壮志,她生平第一次开始觉得这个曾让自己崇拜得五体投地的男人有些陌生,有些可怕,但她到底还是没能狠下心来拒绝他,因为他告诉她,到了今天这一步,他只能往上爬,绝不能走下坡路,否则的话,他的生命也就没有意义了。看着他近乎哀求的眼神,她又一次迷失了自己。
就这样,她强忍着良心的谴责开始动手了。然而,事情在进行的过程中发生了意外,因为在下药时被樊通无意中看到,心慌意乱的她错手把泻药撒进了与桑吉专用食具相邻的那个碗里,结果自是可想而知。这倒还是小事,更糟糕的是,另一个心怀叵测之人在同一时间里制造了下毒事件,曾有过的可疑举动让她不可避免地背上了黑锅。
陷入危机之时,她一心惦记着的还是他,她想到,如果自己吐露实情,他就会失去桑吉的信任,说不定还会因此获罪,那他就什么都没有了,所以,她宁愿被人误解,被人冤枉,始终咬紧了牙关不肯说出一个字。
那时,她还抱着幻想,认为他不会不管自己的死活,一定会设法营救自己的,谁知,她最终等来结果的却是——他应月灵之邀来帮忙“审问”自己。那一刻,她的心碎了,也死了,他离开后不久,她就砸断汤匙,将尖利如刀的断头刺向了自己的心口。
或许是她命不该绝,那一下刺偏了,事后又及时被年炅发现,把她送到了神医皇甫松那里。昏睡了三天三夜之后,与死神擦肩而过的她重新回到了人间。
“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不让我死?”见到皇甫松慈祥笑容的第一眼,她禁不住失声痛哭。
“要救你的人不是我,是年炅那傻小子!”皇甫松沉下了脸,“你知不知道,为了替你抱不平,他居然刺伤了族长,现在已经落到了被软禁起来的地步!”
“什么?”她蓦然停止哭泣,惊愕地瞪大了眼睛。
把事情的缘由告诉她以后,皇甫松微喟道:“我不知道你到底为什么要寻死,也许你有你的理由,但……你摸着自己的良心问一句,就这么死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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