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天下》第162章


乾定会事半功倍。”
他的想法与景珣不谋而合。景珣低头看铺在桌面上的地图,心下顿生出几分豪迈。眼前铺着的地图与他幼时看的大有不同,当年大毓的国土并不广,陆续吞并了夙国与周边几个小族后才有了今日的大毓。
几人就目前的局势又进行了一番探讨,待论出了结果后,望苏与兵部尚书便跪安率先离开。
任子衡本该与他们一道离去,却想起进宫之前恒凌托付的事,遂跪了下去。景珣极少见他如此慎重,微有些惊讶,问道:“行之还有事?”
“凉州归来时,皇上曾许臣三个心愿,今日臣想向皇上讨要第一个心愿。”任子衡伏跪着,看不清他的脸,唯有束发的白玉冠将一头乌发衬得如墨般。

景珣闻言笑道:‘普天之下,只要是朕办得到的事,行之但说无妨。”
任子衡仍未抬头,声音很是低沉,道:“恳请皇上让臣见长公主一面。”
景珣抚过地图的手一顿,面上的笑容骤然隐去,又听任子衡笃定地说道:“这是臣向皇上讨要的第一个心愿。”
让任子衡见琳琅,景珣着实不愿,却无法拒绝。当日说出那话时,并未想到今日他会这般提出,身为一国之主,他自是要说话算话。沉默良久后,景珣淡淡开了口,道:“起身吧,待会儿让曹内侍领你去飞鸾宫”
“谢皇上成全。”
皇城人多口杂,平日看似平静,可一有什么动静,内外的有心人都会知道个一清二楚,表面上虽不见有人拿长公主说事,私底下却多少有些非议。
有飞鸾宫那场闹剧在前,今又见任子衡上飞鸾宫,众人不免侧目。宫里稍有些资历的宫人都知道长公主与他曾有婚约,后不了了之,故而途中过往宫人虽恭敬问安,心头却或多或少都藏了些好奇。
任子衡行在内侍身后,心知用不了几日,朝中便会有朝臣就此事提出异议。
飞鸾宫四周布满禁卫军,虽隐藏得极好,却逃不了习武之人的眼睛。任子衡脚步微缓,前头的内侍也跟着缓了步伐,回头笑道:“将军,这便到飞鸾宫了。”
眸中颇有探究之色。
任子衡点头,内侍上前与守在飞鸾宫外的禁卫军说了几句,他们便放了行。内侍未再前进,弯腰道:“将军,里头咱家也不便进去,您请。”
“有劳公公了。”任子衡道了谢后,便进了飞鸾宫。
在他进去前已有宫人去禀报,未了便见明素迎了出来。明素见了任子衡,礼数十足,笑道:“长公主已经在偏殿候着,将军请。”
任子衡跟着明素到了偏殿时,琳琅已经在那儿坐着。宫人小心翼翼地上了茶,不见景姮,也不见逐风。
明素待他进了偏殿后便退开,琳琅望着她的身影心头冷笑一声,见任子衡望着自己,便请他坐下。
任子衡坐下之后,也不拐弯抹角,自怀中取出恒凌的信推到琳琅面前,道:“这信是离离托我带给你的。”
信封上是恒凌娟秀的字迹,琳琅收下那封信也不急着拆开,微笑着与他道了谢,后又道:“离离又给你添麻烦了。”
任子衡望着桌上的那杯还冒着热气的茶,温和地回道:“她早已嫁入任家,自是说不上麻烦。”
琳琅闻言轻轻一笑,道:“你能这般想再好不过。”
待明白她话中的意思,任子衡神色正了正,道:“阿琅你心里明白我并非这个意思。”
琳琅装作未曾听懂,问道:“离离近来可好?”
“她有些担心你,倒也说不上好或不好。”任子衡避重就轻,问道,“怎么不见常安公主?”
琳琅微愣,随即反应过来,道:“姮儿约莫还未睡醒,你是她姨父,喊她姮儿便是了。”
任子衡颔首,遂沉默了下来,琳琅见他不语,也跟着沉默。
今日来见琳琅,除却为恒凌送信外,多少也有任子衡的私心在,这几日局势风云变幻,离领兵出征已是不远,下次再见琳琅不知要等到何时、他若有所思地盯着琳琅,琳琅却神色自若仿佛什么事都不曾发生那般。不知不觉饮尽了那杯茶,任子衡终于开口打破了沉默,道:“阿琅,其实我可以帮你。”
“我很好。”琳琅话语中的拒绝不加掩饰,让任子衡既无奈又失望。
任子衡叹息一声,也无意再多待下去,缓声道:“下次再见怕要过上一年半载,希望届时你真能过得好。”
琳琅有些不解。任子衡勉强笑道:“说不准哪日便要领兵出征,征战沙场。没个一年半载又岂能归来?天色不早,我先回了。”
琳琅没有挽留,道:“你回府后离离若是问起,就说我很好吧!”
任子衡应允后便离开。
琳琅靠着椅背,思绪有些紊乱。近来任子衡他们进宫次数极为频繁,她也看出一点门道,却未想过这一日就此临近。
指尖碰触到恒凌写给她的那封信,没有多想便拆了开来。恒凌在信中的话语十分谨慎小心,也有些客套的家常话,末了如方才任子衡问的那般,无非是想如何能在她与景珣之间找一个平衡点。
看完之后,琳琅忍不住低低叹息了一声。
待到夜色苍茫,景珣毫无预料地来了飞鸾宫,与前几日的剑拔弩张不同,琳琅见到他时竟十分平和。
琳琅在灯下刺绣,如今的她只能以此来打发日子。
景珣也未说话,抱着十分精神的景姮逗弄,惹得景姮咯咯直笑,他也会偷偷看她,看着她沉静的模样兀自冥想。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琳琅拿针线,他也不曾想过有一日她会学刺绣。
不知过了多久,景姮玩累了,便在他怀里安静地睡着。睡着的孩子十分乖巧,柔软的小身子紧紧地偎着他,不经意时还会在他衣服上抹口水。
琳琅唤乳娘抱她回屋去睡,景珣也未拒绝,将景姮放进了乳娘怀中,目送她抱着孩子离去。
少了景姮,屋内越发的安静,琳琅也未理会他,继续在绸布上穿针走线。景珣沉默地坐在一旁支着下颚望着她,也不敢出声打扰。
最终倒是琳琅忍不住开r口,道:“阿珣,你今日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景珣见她说活,心头的黯然少了几分,道:“想来看看阿姐。”
如此,琳琅反倒不知该说些什么,又沉默了片刻,忽然听景珣问道:“阿姐,你还记得我十岁那年你对我说的话吗?”
琳琅愣了愣,仔细地想了又想,但年岁太久,许多事她都已记不清了,也不知到底与景珣说了什么。她不愿骗景珣,诚实说道:“都过了十几年,我记不清了。”
景珣眸中失望之色一晃而过,表现得不明显,语气倒显得不是很在意,“是吗,原来记不清了。”
琳琅没再说话,景珣盯着琳琅瞧了片刻,道:“阿姐想必听行之说了吧,北齐那边野心勃勃,试图对尚国趁火打劫一番。”
“仪柳过得可好?”听他说起尚国,琳琅也便想起了远嫁到尚国的仪柳,她与这个妹妹虽不亲厚,早年也没什么交集,但她们身上同样流着景家的血,这个事实无法磨灭。
“如今她已贵为尚国的太后,应该也算过得好了吧”景珣对此不甚在意地说道,“此番尚国有难,我们自然不能袖手旁观,阿姐也赞同吧?”
“既是国事,与朝中大臣商讨便是了。”琳琅平淡地应了一声,仍专心于手中的针线活。
景珣自顾自继续说道:“自我登基以来一直都有一个心愿,那就是让我们触目所及之处部成为大毓的国土。阿姐你有多少年不曾翻过我们大毓的地图了?如今我们大毓的版图与从前不可同日而语,但这远远不够。”
一旁的烛火忽明忽暗,在景珣殉的脸上映出了阴影,琳琅手中的针刺中了指尖,也不过是轻轻地扎了一下,甚至见不到血,却是钻心地疼。
原本平和的心态忽然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莫名的烦躁,琳琅将针扎进绸布中,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道:“阿珣,夜深了,你回吧。”
景珣也未反驳,起了身,故作不经意地问道:“阿姐对我很失望,是么?”
琳琅没回答,景珣笑了笑,道:“我对阿姐也很失望。”
平和的语调中暗藏了几分尖锐,景珣说完便离开了飞鸾宫。四周又恢复了最初的样子,仿佛这个夜里他并未出现过。
琳琅只觉得方才被针扎到的地方愈发的疼,一点一点,直到疼得无以复加。
到了约定的那日,琳琅换了一身戎装,青丝利索地挽起,看起来英姿飒爽,颇有几分女英雄的架势。
平日服侍她的宫女惊艳地赞赏了她几句,换来她淡淡一笑。
逐风早已为她备好弓箭,只等着她一道前往校场。
因是夏日,比试的时辰挑在较为凉爽的傍晚,此时夕阳早已西下,空旷的校场显得有几分冷清,却也因远处看着的那些禁卫军而显得狭窄。
景珣显然是被公务耽搁,姗姗来迟。他到时,琳琅已经耐性?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