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手五招……”众人听她说得垂头丧气,心中均是一沉,张四侠急问:“怎样了?”萧清荷咬了咬牙:“大哥……的左掌被胡琴客的铁琴剑砍下了……”众人心内均是一震,石昆仑为流沙五侠之首,一套“独上高楼阑干拍遍掌”是陕甘一绝,但在胡琴客剑下不出五招竟被砍下左掌!
堂内立时一静!
微微一沉,张四侠才大叫一声:“日他祖宗的,那还不和狗日的拚个死活,为大哥报仇!对了,大哥现在何处?”萧清荷垂泪道:“给三魔掠走了,那个弄笛子的老头放出话来,决不为难大哥!但要咱们四人今夜之前……离开苍柳城,若是日落之前还不走,他们便斩了大哥的右手!”啪的一声响,张四侠坐下的那张太师椅已被他一掌拍得粉碎。
韩铁梧抬头看窗外,那抹残阳的影子这时蹒跚的向西山倒下去了,他长叹一声,惨然道:“想不到昆仑兄一世英雄,却为我苍柳城,一时不查,中了奸人的毒手!”萧清荷却尽力使自己平静下来:“韩大哥说得客气了,这确是堂堂正正的一战,胡琴客剑法虽然狠辣,但也确是让咱们输得心服口服!”听了这话,连一旁的何大鹏都佩服萧清荷的磊落之风。
韩铁梧拱手道:“流沙五侠的情意,苍柳城上下感激不尽,今日实在势出紧迫,苍柳城就不留四位了!若是过得此劫,韩某定率众兄弟去流沙谷赔罪!”萧清荷止不住泪如雨下,就向韩铁梧盈盈一拜,当先转身出了雄风堂。
俞歌野低着头也跟了出去。张四侠向韩铁梧几人抱了抱拳,想说些什么,却不知说什么是好,只狠命跺了一下脚,也转身去了。
朱悛神气灰败,猛然向韩铁梧跪了下来,嘴里叹道:“韩大哥,兄长失陷敌手,今日流沙谷的人只得做这缩头乌龟了!”韩铁梧急忙将他抓住了,却也不知说什么是好。
朱悛就黯然回头向外走去。到得门口,却定住了,转头向韩铁梧道:“韩大哥,关中三魔在城外设伏,苍柳城的一举一动只怕都在他们的监视之中。瞧他们的架势是想攻心为上,但诸位万万不可堕失胆气。依我看,依仗苍柳城的地利还是可以和三个魔头一拚,”说着仰天望天,眼中洒下几滴泪来,“这一次我流沙五兄弟是无力为助了。嘿,待救出大哥之后,我朱悛先和这三个魔头拚个死活!”“二哥,”俞歌野在门外有气无力的催了一句,“快些吧,日头要落了!”朱悛嘿了一声,疾步而出。
伴着几声马嘶,流沙四侠在夕阳乜斜的醉眼中远了。
何三拳看了韩铁梧一眼,说:“大哥,咱们……”韩铁梧脸色一冷,喝了一声:“抬刀!”众人一惊,但见了韩铁梧脸上那一抹铁一般的刚毅,每个人的心内又都有一股豪气升腾起来。
烛火点上时,恰好刀已抬到。那刀长六尺,沉厚的刀身上刻着“上应星宿,下辟不祥”八个金错铭文,在灯下横亘着,就有一点寒星在刀锋上游走不定,如同一条仰卧在地待风云而起的苍龙。
韩铁梧抚刀在手,忍不住笑了一声:“好朋友,让你赋闲五六年了吧?”他站起身来,跛脚走出两步,倏地一刀挥出。对面粗如儿臂的蜡烛微微一抖,韩铁梧的刀已一出即收,那烛火一暗,随即明亮依旧。
众人的眼睛也随之亮了起来,那蜡烛已经为这一刀自上而下劈成两半。堂里的人都习刀,均看出了这一刀的难得之处:刀过烛分,烛火不熄!以韩爷手中如此厚重的苍龙刀却能劈出如此一刀,分明是刀法中御重若轻的极高境界。何三拳忍不住喊了出来:“好刀,想不到这么多年了,大哥的刀还是这么快!”许和亟却轻声一叹:“是好刀,但比胡琴客的铁琴剑……还是慢了!”这声音不大,但堂里太静,还是清楚地传进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四、曲战
“水儿,这两天来没吓着你吧?听爹给你吼一段秦腔!”韩铁梧说着,摸出了那一把古旧的胡琴。屋里面只有他和水儿父女两个。水儿看见爹的脸上露出一丝久违的笑,心里就一暖,自从前天大戏台前给那个老叫化子闹过之后,她就总见爹的脸上愁眉苦脸的。
水儿还是很少看见爹这么犯过难,就是五年前苍柳城和这一带最猖狂的马匪帮“旋风三十六骑”对决时,爹的眉头也没拧成这样的愁疙瘩。见爹犯愁,水儿这两天也是没精打采的,虽不是韩爷亲生的闺女,但这个爹待水儿真好,一直象个明珠一样在手里焐着。水儿想,如果真象他们传的那样,这几个魔头是冲自己来的,自己就豁出去了,怎么也不能让爹再去拼命了。他老了,象一匹跑了多年的老马,连架架辕都犯喘了,往昔扬着蹄子驰骋的日子过去了,现在是他歇着的时候了。
“好呀,爹,您可是轻易不唱的,水儿可是要饱耳福了!”水儿笑了。韩爷目光暖暖地看着水儿那花一样的笑容,心里却一阵抽紧:“这闺女本该是花一样无忧无虑的年纪呀!”他那只满是老茧的大手摩索着胡琴,蹭出一缕缕漫不经心的琴音,问:“水儿爱听什么来着?《下河东》还是《哭秦庭》,爹可是老生花脸什么都在行。”“貂禅拜月吧,”水儿忽然说了一句,“爹,您拉,我给您唱一曲如何?”这段戏文说的是东汉末年董卓专权,司徒王允忧心天子,终日苦闷,其养女貂禅对月表白,要挺身而出,为父分忧。
韩爷的目光忽然沉重许多,一抹温暖的笑在那张风刀霜剑刻划得满是皱纹的脸上凝固了,但握胡琴的手抖了两抖,还是拉出一段过门的调子。
“对明月不由我珠泪洗面,见大人终日愁不由我心似油煎。”水儿伴着这曲子屏朱唇启玉齿曼声唱了起来。那时候唱秦腔的还没有女子,青衣小旦全是男人反串,水儿这么一唱就让韩爷有耳目一新之感:“这丫头不光是嗓子水灵,举手投足的还真有几分味道!”水儿袅袅的声音接着唱下来:“多年来吟诗习字教我勤把书观,这时节庙堂忧这时节家国乱,这时节正是我报养育恩一片孝心见……”韩爷听了这句,心里一痛,铮的一声,胡琴上的弦断了两根。他低头望着那断了的琴弦,说:“水儿,你是好孩子,爹这些年没白疼你。”水儿的泪已经断线珍珠般的掉了下来,说:“爹,让女儿去,只要爹您别再去动刀动枪只要咱苍柳城别遭灾受罪的,水儿什么苦都受得!”韩爷的脸一硬,随即又软了下来,还是叹了口气,喃喃说:“水儿,你是个好孩子……但只要爹有一口气在,就决不能让你受一丁点委屈。”他举目望了望窗外浓浓的夜色,说:“今夜我就派人送你走,我多出几道人马幌他们一下,他三个人本事再大也不是神仙罗汉,难道我苍柳城还飞不出一只雀儿去?”水儿要待说什么,外面却响起一阵揪心的脚步声。
砰的一声,门给人一把推开,撞进来的是一脸仓惶的何大鹏:“不好了,老城主,孙大瓢让……让他们给剁了!”孙大瓢是何三拳的徒弟,不仅功夫不错,人也机灵,伶牙俐齿的。屋里的父女听了这噩耗全一愣。
跟着何三拳走了进来。何三拳扭过头先训儿子:“你他娘的没见过死人么?这么慌里慌张的一副孬样!”“怎么回事?”韩铁梧板着脸问。何三拳拧了一下眉,说:“这事是我办得莽撞了。昨个流沙五侠一走,我瞧硬的只怕不行,就想……来点软的。大瓢这孩子嘴甜脑子快,我就让他和他兄弟二瓢带上一封信和一千两银子去了龙王庙。哪知刚才孙大瓢的尸首不知给谁抛在了院子里的天井旁边……更狠的是,那银子竟全给塞进了他的肚子里……孙二瓢至今未见踪影!”水儿听到这里,只觉胃口一阵翻腾,险些吐了出来。
韩铁梧的铁掌在桌子上重重一拍,低喝道:“当真一拼,难道我苍柳城百十把刀还就怕了你三个魔头?”但他的目光又逡巡到水儿脸上,说:“水儿,你还是今夜就走,出了苍柳城,暂避一时!”“大哥,”何三拳的脸色挺难看,“水丫头只怕……还是不走为好?”韩铁梧冷着脸盯着他没说话,何三拳只得自顾自说下去:“大哥刚才说得在理,当真明着较量,咱苍柳城百十把长刀真就不怕这三个魔头!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瞅这关中三魔的架势,决不会明着和咱们干!依他们的身手,若是一个个的下黑手,咱这苍柳城只怕……嘿,依我说,不成咱们就舍了一个水丫头……”“住口!”韩铁梧怒喝了一声,“老二,你一大把岁数白活了,这样的话也说得出嘴!”“大哥,”何三拳脸上也跳起了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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