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落大唐之繁花落定》第134章


容画儿亦是大哭,道:“三妹,你弱成这样,又来做什么?须叫清遥看着不安心呢!”
三夫人亦伸出手来搀扶我。她虽是嚣张,但曾被我暗暗语言弹压过数回,已不敢与我对着干,既然不能对着干,她若聪明,自然要想着与我修好。趁我此时病弱示好,实在是再合适不过了。
我也早乏了,不想再争斗下去,叫声三娘,道了谢,才在一旁的椅子坐下,凝泪对着清遥的灵柩。
坐了几时,陆陆续续又有宾客来,白玛便劝我离去,我只是不肯,只觉能伴着清遥的灵柩多一刻好一刻。
这时又有客来,却是靖远将军岳曦云携未婚妻恋花郡主来拜。
一个是正当红的年轻将军,一个是郡主之尊,亲自来致祭,无论如何都是东方家极大的颜面。一时众人俱是忙碌,容锦城皱了皱眉,亲自带了东方家几房亲友上前迎接。
我料着必是恋花知道清遥与我亲厚,所以才特地带了未婚夫婿前来。
一时面如玫瑰的恋花随了一气宇轩昂的青年公子踏步进来,她一眼瞥到我,又是惊喜,又是担心,安慰般笑了一笑,先上前为亡者上香。
我却瞪住那青年公子岳曦云,慢慢屏住了呼吸,绞紧了手绢,躯体亦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白玛担心问道:“小姐,哪里不舒服么?不然我们先回去?”
我茫然摇头,只是盯住岳曦云,泪光伴着暖流,丝丝涌动。
虽然面貌不同,可他的举止,他的气质,和他深深注入到人心底的眼神,对我实在太熟悉了!
除了多了一份清冷寂寞,眼前这人,像极了我的景谦!
第二结局:第五十五章 前世情
一时岳曦云上香已毕,家人还了礼,恋花已指着我娇婉笑道:“曦云,这就是我容书儿姐姐!”
岳曦云微笑点头,眸光恬淡安静地转到我身上,然后瞳孔骤然收缩,唇边弯起的曲线,不知是在笑,还是在哭。
我只凝泪看住他,亦不知是在笑,还是在哭。
恋花开始尚微笑着,但看着我们的脸色,似乎明白了什么,玫瑰色的面颊突然变得雪白。
许久,岳曦云走到我身畔,轻轻问道:“香巴拉山上的雪,不冷么?”
我泪水蓦地滑下。
当年我与景谦在香巴拉山时,我曾在庙宇外玩笑,将一捧雪捧在手中,扔到景谦身上。景谦只是拂开雪花,笑问道:“香巴拉山上的雪,不冷么?”
我当时犹自满怀少女青涩美好的梦想,调皮笑着回答:“不冷!只要有景谦在,我到哪里都不冷!”
但如今我的梦想已经全然消逝,我已是个久历风雨的唐代女人,我看得到满厅宾客略有惊讶的目光,亦看得到恋花突然由玫瑰红转为梨花白的娇美面孔。
所以当日的回答,我再说不出口。我只是从怀中颤抖地掏出那块将我带来大唐的螭纹白玉,举高,递到岳曦云面前。
岳曦云亦是颤抖着手接过,那乌黑沉静的眸子,已是波澜涌动,溢满了晶莹泪花。
我慢慢站起来,道:“白玛,我真的累了,先回梅园去吧!”
白玛正在担心不解之际,忙不迭地应承。
我又转脸冲着岳曦云道:“我与恋花多年好友,亦是许久不见了。岳将军如不嫌陋室寒微,可否移驾一叙?”
岳曦云将螭玉捏在手心,挽起恋花的手,道:“好,固所愿也,不敢求耳!”
遂都起身告辞。容画儿等自是不好挽留,派人将我们一路送上了马车。
回到梅园时天已傍晚,白玛小心扶我步下车来,慢慢走向客厅。
到客厅尚有段路程,我身子久虚,寻常都在床上躺着,今日活动得多,早就乏极,走了几步,已是支撑不住,要往下倒去。忽然手腕一紧,回头处,岳曦云已松开拉着恋花的手,挽住我的手臂。
“溪月,你怎么弄成这样?”那嗓音虽是不同,却是一般的温和怜惜,一如每次在一起宠溺的语调。
“景谦!”我呻吟般唤了一声,脚下更是无力。
岳曦云一把抱起我,对白玛道:“你家小姐卧室在哪?她这个样子,岂能待客?况且……况且我们原不是客。”
躺在岳曦云臂腕里,心里顿时变得好生安宁,便如回到了二十一世纪,回到了我自己的家一般,温馨快乐。
但我还是用眼睛的余光,扫到了恋花那勉强维持笑容的面颊,那面颊已更加苍白怕人了。
恋花,自幼失去了父母的女孩,依傍在不知疼爱她的叔父母身畔,虽是宗室女子,吃过的苦却不比一般寒薄人家的小姐少。
恋花,放心吧,只是暂时借一借,借一借你心爱的岳曦云怀抱而已。
也许过了今天,云溪月,景谦,都只是一抹虚幻泡影了,有的,只是容家的三小姐容书儿,和靖远将军岳曦云了。
岳曦云将我抱到卧室,放到床上,盖了被,才轻轻叹息道:“溪月,你过得还好么?”
我摇了摇头,又忙点了点头,又是泪水滚滚滑落。
岳曦云伸出手,为我拭泪。
恋花不自在地笑了一笑,道:“曦云,书儿姐姐,我方才看到园里有丛杜鹃长得真好看,着实喜欢,先去赏玩片刻,你们慢聊!”
岳曦云显然不自在,急促唤道:“恋花!”
恋花已起身欲走,听得他唤,又站定了,笑道:“云哥哥,你放心,我只是走走而已,没事儿!”
岳曦云面色复杂地扭头看了看我,无奈似的道:“好,你先去走一走,我呆会就来找你!”
恋花低头浅浅一笑,顺从地轻轻“嗯”了一声,迅速跑了出去。
岳曦云的目光留连在她单薄的背影之上,止不住的依恋怜惜之意。
我早已了然,但还是试探着道:“恋花,是个再好不过的女孩子。”
岳曦云将他的一双大手暖暖包住我的手,深深地望住我,说不出的怜惜愧疚,却无了当年与我相对时的痴爱缠绵;我的眼里,是不是也只剩了缕缕温暖,和浓浓伤感?曾经的那种骨血相溶,心意相通,是什么时候,开始淡然如风?
岳曦云阖了阖眼,似在理着自己的思绪,终于黯然叹息一声,忽然将我的手抬起,撑住他低下的额,涩然道:“溪月,我对不住你!”
我笑了一笑,滑出手来,如从前一般,轻轻揉着他的黑发,但觉触手处却比当年他的半长头发粗硬了好些。想来,现在对他每一处细节都关注到的女子,已经是恋花了吧!我温柔道:“景谦,我做梦都盼着再见到你一面,如今终于也见到了,又还能奢求些什么?你不是当年的你,我亦不是当年的我了!”
岳曦云眼眶湿润,又将我手捉住,小心地捧在心口,道:“溪月,你,你是不是吃了许多苦?我一直怀疑恋花口中提及到的书儿姐姐就是你,可你一直下落不明,生死难料,我打听了许久,都没有消息。后来从夏州回来,方才听说你又出现了,本要和恋花来探你,又有了齐王等事,一直拖到今日……若我早些找到你,你必不会吃那么多苦了!”
我微微笑着,道:“我一直想回家啊,我去了吐蕃,去了香巴拉山,看到了我们当年去过的山顶,却没有找到那座庙宇。这两年,我早就绝望了,谁知,谁知竟又见了你!”
“你,又怎会来到大唐的呢?”我凝泪望住眼前的男人,他不再拥有景谦的躯壳,却有着景谦的魂魄,叫我似梦似幻,不真实的荒谬感觉如影随形,挥之不去。
岳曦云苦笑道:“我么,自然是来找你的。”
我吸一口凉气,道:“你,你说什么?”
岳曦云道:“你当年睡在帐蓬里时遇到了雪崩,给卷走了,我们费尽力气,连你的尸体都找不到;祖母用尽她的灵力观测阴阳两世上下百年,都不能查到你的魂魄所在,只得又求助于天修大法师,天修大法师测算出了你魂魄所在的大致年代,并断言那时候香巴拉山上尚未及修建庙宇。那座庙宇,是文成公主入藏十余年后才修建的,跟你所在的年代相差了十几年。”
我这时才知道原来我是死在雪崩之中,连躯体都不知所踪,就当香巴拉山上有能将我送回现代的高人,我也没有了可以依附魂魄的躯体了。原来从一开始,回家之梦,就是个妄想。我苦笑,无奈摇头。
岳曦云温柔看着我,叹道:“你虽聪明,可一直依傍在祖母和母亲身畔,后来又有了我,从不曾独自在外求生过。我当时快疯了,不敢想像你一个人流落异世会怎样活下去。所以我求了祖母,让她请了许多灵界高手来,共同施法,将我的魂魄亦送到唐朝来……”
我透不过气来,流泪叫着:“景谦!景谦!天下有你这样的傻子么?”
岳曦云亦掉下泪来,道:“我的魂魄,钻进一名受了重伤的年轻将士体内,被恋花救了,又听到她在唱你常在我怀里唱的那首歌,那首《最浪漫的事》,以为她就是你,后来才知道是她一个死去一年多的姐妹容书儿教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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