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猿泰山系列Ⅱ 返璞归真》第30章


泰山自有他的想法。以往的经历告诉他,土著居民的村子里老鼠、臭虫、虱子很多。他讨厌这些玩意儿,宁愿睡在随风摇晃的大树上,呼吸新鲜空气,也不愿睡在臭烘烘的茅屋里。
土人们跟着他一直走到栅栏旁边的一株大树下。泰山像猴子似的一纵身跳上一根不太高的树杈,眨眼间便在稠密的枝叶中消失得无影无踪,这群土人惊讶得大声叫喊起来。他们站在那儿足足喊了半个小时,希望他能回来。后来,因为听不到他的回答只好四散而去,各自回茅屋睡觉去了。
泰山在森林里没走多远,便找到一株适合他的要求的大树。然后爬上去,蜷缩在一根粗壮的树权上,很快便进入梦乡。
第二天早晨,他像头天夜晚突然消失那样,又突然出现在村庄里。土人们好一阵子惊魂难定,直到认出他便是头天晚上那位客人,才大笑着欢呼起来。这天,他和一队武士一起到附近的平原打猎。武士们看到他那样熟练地使用他们那种原始、粗糙的武器,对泰山越发佩服得五体投地。
泰山和黑人朋友们一起住了好几个星期。为了吃肉,他跟他们去打野牛、羚羊、斑马;为了搞到象牙还去捕捉大象。他很快就学会了他们简单的语言,懂得了他们的生活习惯,以及这个部落那种原始的信条与规矩。他发现他们并不是吃人肉的种族。事实上,他们对于人吃人这种事情嗤之以鼻,十分轻蔑。
布苏里——那位被泰山一直跟踪到村庄的武士给他讲了他们部落的许多轶事。他告诉他,许多年以前,他们这个部落怎样长途跋涉,从遥远的北方来到这里。还告诉他,他们曾经是一个强大的部落,但是由于那些手持火器、杀人如麻的奴隶贩子的洗劫,他们遭受了惨重的损失。现在剩下的这点儿人和那个强大的部落简直无法相比。
“他们捕杀我们像捕杀凶残的野兽。”布苏里说,“没有一点点慈悲心。不是抓奴隶,就是要象牙,但一般来说,二者都要。我们的男人被他们杀死,女人被他们像赶羊一样地赶走。我们已经跟他们斗争了许多年,可是,光凭长矛、弓箭哪里打得过他们那种能喷吐火焰,致人死命的‘棍子’。
我们最有力气的弓箭手也不会把箭射得像他们的子弹那么远。后来,找父亲还是个小伙子的时候,阿拉伯人又来了。
不过我们的武士在他们离部落还很远的地方就发现了他们。当年的酋长乔万姆比赶快告诉大伙儿收拾东西,跟着他逃向遥远的南方,直到找到这块阿拉伯人不曾来过的地方。
“当年,大伙儿按照酋长的吩咐,带着所有的东西,包括许多象牙,跋涉了好几个月,真是历尽千难万险。因为这一路要穿过稠密的原始森林,爬过好多座大山,最后终于来到这个地方。尽管酋长派出好几支人马去找更适合居住的地方,但是谁也没有找到。”
“那些奴隶贩子从来没发现你们在这儿?”泰山问道。
“大约一年以前,来过一小伙阿拉伯人,不过被我们赶跑了,还杀了不少。找们追了他们好几天,像收拾野兽一样,一个一个地收拾他们,后来只有一小撮坏蛋逃走了。”
布苏里说话时,手措不时抚摸着皮肤光滑的左臂上戴着的那个分量很重的金镯子。泰山一双眼睛也一直看着这个装饰品,不过心思却在别处。过了一会儿,他想起刚来这个部落时曾经问过的那个问题。那时候,他没能让他们弄明白自己的意思。这几个星期,他竟把关于黄金这种不值一提的小事忘到了脑后。因为眼下他又成了一个地地道道的原始人,把一切都看作身外之物。可是刚才眼前闪过的金光又突然唤醒他心底沉睡着的文明人的意识,于是又生出对财富的渴望。他在与文明人的泛泛之交中,已经学会了这一课,懂得金钱意味着快乐和权利。他指了指那只金手镯。
“你们是从哪儿搞到这种黄颜色的金属的,布苏里?”他问道。
黑人朝南方指了指。
“得走一个月,也许还要多。”他回答道。
“你去过那儿吗?”泰山问。
“没有,不过,许多年以前,我的父亲还是个小伙子的时候,我们部落有人去过。当时刚在这儿定居,有一支人马跟着酋长继续跋涉,为部落寻找条件更好的地方。他们碰到一个奇怪的民族。那些人都戴着这种黄颜色金属做的装饰品。他们的枪头、箭头,以及煮饭用的锅也都是用和我的手镯一样的金属做成的。
“他们住在一个很大的村子里,村庄四周筑着高墙,村里的房子都是用石头砌成的。他们非常凶恶,不问青红皂白就和我们的武士一阵好打。我们人数不多,坚守在一座小山包上。那些凶狠的家伙直到太阳落山,才回到他们那座邪恶的‘城堡’。我们的武士从山上下来,从敌人的尸体上取下许多这种黄颜色的装饰品,然后匆匆忙忙离开那条峡谷。打那以后,谁也没再去过那儿。
“这是一个很凶残的种族。他们既不像你这样白,也不像我们这样黑,而是像大猩猩包尔干尼一样浑身长着毛。
是的,他们确实很坏。能从那些人的领地逃回来,老酋长乔万姆比很高兴。”
“跟乔万姆比去过那个奇妙的城堡,并且见过那些怪人的武士现在还有没有人活着?”泰山问。
“我们现在的酋长万齐瑞就去过。”布苏甲回答道,“那时候他还很年轻,可是他一直跟乔万姆比在一块儿——他是他的父亲。”
泰山当天晚上就去问万齐瑞这件事情。万齐端已经是一个很老的老头了。他说,那个地方离这儿很远,不过他记得很清楚,路还不难走。
“沿着这个村子旁边的小河我们整整走了十天。我们一直向这条河的发源地走,直到第十天,在一座大山高高的山坡上看到一眼山泉。这条河就是从那儿流来的。第二天,翻过这座大山,在山那面我们又发现了一条小溪,沿着小溪走进一片大森林。渐渐地,小溪变成一条大河,一直流进一道山谷。就这样,沿着弯弯曲曲的河床我们走了好多天。
“后来,我们又沿着这条大河,向它的源头走去,希望能够找到一片开阔地。从打翻过那座大山,走出部落的地界,我们又走了20天才爬上座大山。大河在山坡上又变成小溪。靠近山顶有一个小山洞,这个山洞就是那条河的发源地。
“我记得,那天夜里,我们就在那儿宿营,因为山高,天儿很冷。第二大,我们决定爬上山顶,看一看山那边是个什么样子。如果那边的条件不比我们已经走过的地方好,就打算返回村庄,告诉大伙儿,在这个世界上,他们已经找到了最好的繁衍生息之地。
“爬上一道石壁,就上了山顶。山顶很平,山下离我们不远是一条很窄的不太深的峡谷。峡谷那边是一座很大的石头城,不过许多房屋已经倒塌,成了废墟。”
万齐瑞讲的后半部分和布苏里的叙述大致相同。
“我想去看看这座奇怪的石头城,”泰山说,“还想从那些凶狠的居民手里搞些黄金。”
“太远了,”万齐瑞说,“而且我也老了。不过,等到雨季过去,河水不再上涨,我会派些武士跟你一块去的。”
泰山很同意这种安排,尽管他已不得第二大一早就出发——他简直像个不耐烦的孩子。实在说,泰山也真是十孩子,或者说还是一个原始人。在某种意义上讲,这二者没有多少区别。
第二天,一小队打猎的人从南面回到村庄,报告说,几英里之外,有一群大象。他们爬上大树,看得清清楚楚。说起这群象,他们简直如数家珍,比比划划,七嘴八舌,都说有许多母象和小象,可是也有完全成年的公象,它们的长牙很值得一搞。
这天下午和晚上,村民们都在积极准备第二天大规模的狩猎。长矛磨得更加锋利,箭袋重新装满,弓也重新绑过。巫医在忙忙碌碌的人群中挤过来挤过去,画符念咒,保佑猎人不要受伤,祝愿大伙儿第二天打猎能交好运。
黎明时分,猎人们便出发了——一共50个壮实的黑人武士。人猿泰山动作灵敏,轻巧自如,走在他们之中宛若年轻的森林之神,褐色的皮肤和漆黑如墨的同伴们形成鲜明的对照。除了肤色不向,他完全是他们之中的一员。他佩戴的装饰品,使用的武器,说的话全跟他们一样。他放声大笑,还不时跟他们开个玩笑。离开村庄时,跟大家一起叫喊着,跳那种动作简单的舞蹈。实际上,他就是一群野人中的一个,毫无疑问,这群野人远比巴黎那些朋反更让他感到亲切,尽管在过去的几个月里,他像“猴子学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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