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术师》第12章


看到二郎上来,音吉老头反倒像说“你来得正好”,指着横躺在角落里的物体。仔细一看,那不是哥哥一郎吗?好像个软塌塌的死人似的。
“怎么了?谁把哥哥弄成这样……”二郎吃惊地跑到哥哥的身边。
一郎头部就像围着一道红圈,伤势比较严重,所幸性命并无大碍。一郎有气无力地叙述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救一郎的是音吉老头。音吉也听到了叫喊声,就迅速爬上了钟塔,危急关头停下了大钟的机关,让分针倒转才救了危在旦夕的一郎。
听到哥哥获救应该高兴才是,可是二郎却不能不感到失望。音吉老头只是个忠实的仆人吗?不,怎么也不能相信。
他不是用石子射过妹妹妙子吗?还有,妹妹受伤的时候,趴在妹妹门口的不是他么?妹妹在没有其它出口的房间里受了伤,房间的门窗都是插着的,真是莫名其妙。二郎认为音吉老头就是罪犯本人。
那他为什么要救一郎呢?如果不救的话,一郎必死无疑。或许是从历来罪犯的做法中总结的一种犯罪手段,就是尽量使受害人玉村全家的悲痛和恐怖的时间延长加深。这真是残虐无比的毒计啊。
可是现在还没有掌握他的任何证据,把事情捅开反倒不利。好,今后我就作个侦探注意他的一举一动吧。虽然介绍人非常可靠,但我还要再仔细地查查他的身世。我就不信抓不住确凿的证据。二郎暗下决心。
一郎除了头还有些伤痕之外,两三天就完全恢复了元气。妙子的病情没好得那么快,还在外科医院发着高烧。
一天,妙子的朋友花园洋子在医院看望她之后又来到玉村宅邸。
洋子看望妙子是个借口,她是为了了解事件经过来找久未见面的二郎的。洋子是东京一位著名女音乐家收在家中的女弟子,通过妙子的介绍与玉村全家交往甚好。她与二郎的恋爱也得到了玉村的默认。
两人避开众人来到院子里,并肩坐在树荫下散放的石头上,一边沐浴着暖和的阳光,一边愉快地交谈着。不过今天他俩不像往常那样净说些甜言蜜语。
“你说什么?我每天都给你写信?没有啊。就是哥哥和妹妹的事,哪用得着写信呐。”因为洋子说了件怪事,所以二郎吃惊地反问。
“可是明明写着你的名字寄来的啊。”
“写的是什么?我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你真的不知道?你假装不知道吧。写的是带有暗号的信。”
“暗号?”二郎吃了一惊,“暗号是什么?”
“你怎么明知故问呢?不是不写文字,只写数字吗?谈不上什么暗号。”
“什么?你是说数字?你是说数字?”
“对啊,从五开始,每天减去一个,就是四、三、二、一这样子啊。”
二郎听完,脸色全白了,不由得站了起来。
“洋子,你说的是真话吧?这可不得了了。那些信全都是杀害福田叔叔的罪犯写的。哥哥和妹妹也遭了他的毒手。”
“啊!”洋子听完后也是面色苍白。
“写着‘一’的那封信你是什么时候收到的?莫非……”
“昨天。而且在大大的‘一’字下面还写着‘明天请到我这儿来’。是你亲笔写的。所以今天我顺带着看望妙子就来你这儿了。我可讨厌你吓唬我啊。”
“我哪里是吓唬你。那封信是假的。那家伙是模仿我的笔迹写给你的。他真是无所不能啊。”
“你说的那家伙到底是谁呀?”
“那家伙是身高七尺的大块儿头,笛子吹得很好……”
二郎话刚说到一半就止住了,脸上的表情有些可怕,眼光透过树林凝视着十米开外的地方。
洋子也吃了一惊,顺着二郎的视线望去,看见一个人穿过树林走开了。
“那人是谁?”
“嘘——”
二郎用手势制止不让她说话,等那人走远了看不见了,这才放心地回答了洋子的问题。
“是最近雇来打扫院子的音吉。”
“我刚才在大门口还碰见他了,他很有礼貌地跟我打了招呼。”
“那家伙也许在偷听我们的谈话。”
“被他听了去也没什么吧?”
“不想你想像得那么简单哟……”
二郎说得含含糊糊的。罪犯的魔爪除了他全家之外,竟然伸到了他恋人身上。对那个怪物的高深莫测和凶狠毒辣,二郎除了咬牙切齿外似乎也无能为力。
于是二郎就去父亲和负责宅邸安全的警察那里,把这件事告诉了他们,并且嘱咐一定要好好护送洋子回家。
等二郎商量好了事情从父亲的书房来到大厅的时候,刚才在那里等候他的洋子不见了,只剩下与她谈话的哥哥一郎一个人站在那里。
“洋子呢?”
“不是去了你的房间么?”
“我的房间?”
二郎嘴唇顿时吓得失去了颜色,飞奔向自己的房间,没人。跑到走廊大喊“花园!”,也没人答应。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佣人们都赶来了。
二郎发疯似地跑到大门口,抓着在那里站岗的刑警问道:“有没有看到花园小姐从这里出去?”
回答是半个多小时没人经过大门。
于是佣人们和刑警们分头在宅邸内四处寻找,可是二郎的恋人好像突然销声匿迹了,到处都没有找到。
第17章大魔术
过了两天,终于证实了花园洋子被诱拐了。东京的师傅家、郊外的老家以及所有能想到的地方都无一遗漏地问过一遍,都说不知道洋子的下落。
二郎仍然在监视着音吉老头,也没发现他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
有时音吉也会外出半个钟头、一个钟头的,那也是知道他去哪儿办事的。
报社记者与警视厅展开竞争,到处寻找花园洋子的下落。各报纸的社会版报道的全是玉村家的怪事件,其余的报道一律被搁在一边儿。
整个事件都不像是精神正常人所为。对于玉村二郎来说,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就像是一场噩梦。从白天到晚上,又从白天到晚上,过了这么长时间,事件还是毫无进展。不是梦,这不是梦。要不就是我精神不正常了?难道一辈子都要不断地看到这些可怕的幻像吗?
事实上二郎或许真有些精神失常了。不管对谁而言,自己的恋人突然像水一样蒸发不见了,他当然会另眼看待这个世界了。
二郎已经不会思考了,只知道一味地到处转悠。宅邸里、附近的小镇上……他漫无目的地转悠着。幻想着树荫下或屋檐下能突然出现洋子,可是……
一天,二郎还是没有目标地在大森街道上转来转去,抬头一看自己置身于一条异国情调极浓的街道上,以前从未来过。面前有座富有乡村气息、古香古色的小剧场,剧场前的旗帜“哗啦啦”地作响。旗子上写着从未听说过的魔术师的名字。
“咦,这里有变魔术的。”
二郎头脑昏沉沉的,就站在剧场屋檐下的广告画栏前看起宣传画来。宣传画上有各种魔术的场景,用浓艳的油彩极尽渲染。有古时的“骨骸舞蹈”、“水中美人”、“木棒抬人”、“发笑的人头”等等,全都是一个世纪以前魔术全盛时期的怀旧场面。
大概是好奇心驱使吧,二郎溜溜达达地走进了那个剧场。现在是傍晚,表演和重头戏还没开始。即使这样,他也被沉寂许久的少年时代具有的好奇心驱使着,被一个个小魔术深深地吸引着。观看这些小魔术此刻对他而言是难得的休息。
随着节目的推进,天也渐渐地黑了,开始上演大魔术了。领班的魔术师总要戴着拴着铃铛的尖帽子,脸上涂着白粉,穿着西洋小丑的服装登场。尽管是来乡下巡回演出,可是其手法的高超就连二郎也叹为观止。
“水中美人”、“骨骸舞蹈”、“发笑的人头”,表演一幕比一幕精彩。观众完全成了梦中国度的居民,对舞台上的特技如醉如痴。
二郎是不知道情况的。可是如果是各位读者也来观看魔术的话,看到舞台上的一个演员,你一定会惊恐万状、大喊一声的。因为在“水中美人”的表演中,横躺在那个大玻璃罐里的女子、桌子上哈哈大笑的人头,就是与死去的明智小五郎在品川的怪汽船上相识的文代姑娘。看到文代,你就会知道那个领班的魔术师就是要给明智注射毒药的复仇魔王。
难道他们一伙人装扮成魔术师来到距离玉村家很近的大森镇了?
真是胆大包天呐。要是被人认出是文代怎么办?可是又一想,知道文代是恶魔女儿的,除了明智小五郎之外,世上再无他人。那个明智小五郎已经死了。所以看上去恶魔好像没头没脑地来此地表演魔术,实际上他们穿上了非常安全的隐身衣。
在并不知晓情况的二郎眼前,层层帷幕卷起。
背景是一面黑色的天鹅绒,舞台和观众席都是一片漆黑,一道雪白的集光束照着舞台的一处地方,在那处地方只放了一把玉石制成的气派坐椅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