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辽太郎历史小说选》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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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竹为难地说:“我可没力气啊!” 
小竹的意思是,当武士嘛,总得刀枪剑术样样精通,一旦两军相战,得有力气割下敌人的首级吧。 
听小竹这么一说,藤吉郎笑了起来,说道:“武士要什么力气啊?” 
听了这话,小竹觉得此话有理。你看,藤吉郎就是个小个子,而且力气也不大,武艺似乎也不高强。 
藤吉郎接着又说道,当大将要的是智慧,而武士要的是一股子认真劲儿。上级命令不许退却,那么,即便是害怕得浑身发抖,抖得根根骨头格格作响,也决不后退一步,这就是出色的武士。相反,如果力气挺大,平日净说大话,可到打仗的紧要关头,却溃退下来,那就当不了武士。 
“原来是这样啊!” 
小竹完全被这异父同母的哥哥的娓娓动听的话语所吸引住了。他心头忽然闪过一个念头:要是这样的话,那我也能当嘛。而正是这一念之差改变了他的命运。 
藤吉郎听弟弟这么说,立即点了点头:“你就叫小一郎吧!” 
他连名字都给小竹想好了。之所以取这么个名字,意思大概是:藤吉郎的后父的长子之意吧——而一郎则是相当于长子。 
藤吉郎自始至终兴高采烈。他用从走江湖、说鼓词的盲艺人琵琶法师那里批发来的知识讲道:“自古以来,有过许多兄弟见面的故事,其中最有名的是从前养和年间,源赖朝跟义经兄弟在黄濑川会面的那次。”这天夜里,藤吉郎真是高兴得有点反常了。他居然会联想到源氏的栋梁和其贵公子的那次盛大的会见。 
第二天一早,他回清洲去了。在这之后,母亲阿仲曾不止一次地皱着眉头抱怨道:“这小子真叫人没办法啊!” 
由于生了他这么个儿子,不知吃了多少苦头。而现在居然又来挑唆小竹,要把他当作自己的仆人,带到战场上去。阿仲身边就只剩下小竹这一个儿子了,如果连小竹都去当兵打仗的话,那自己将来老了,叫谁来照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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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和大纳言…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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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阴似箭,一转眼过了二十多年。 
宛如从人间迁居到天堂一般,无论是命运还是境遇,一切的一切都发生了根本的变化。 
秀吉继承了织田政权,得了天下的中部,掌握了京城,并且把根据地放在大坂。阿仲住在大坂城里,为数众多的侍女在她身边伺候着。她和竹阿弥之间所生的女儿,成了羽柴政权之下一个小小的大名日向守佐治的妻子,小一郎秀长已称为从五位下羽柴美浓守,担任播摩、但马两国的领主,以姬路城为首府。 
“真如做梦一般!” 
除此以外,不可能有其他看法。不过,阿仲可并不是从现在才开始过贵族生活的。早在十一年前,当秀吉被信长封为近江长滨城二十万石领地的大名时,她就从岐阜的老家迁到了长滨城,在那湖滨城市,开始了豪华而阔绰的生活。 
总而言之,从那以后,已经过了十一年了,为此,对这样的生活,早已习以为常了。 
但是,有些事情却至今无法适应。多半是因为秀吉从今年起想主持朝政的缘故吧。为了把大坂城的后宫重新按官廷那样布置,从京城招聘了不少官宦人家的女儿来当侍女。这么一来,就连上厕所解手的规矩也全都变了。 
“我一个人去就行了。” 
尽管阿仲这么说,可侍女们却不答应,总有好几个跟在后边,站在厕所的门口无微不至地照顾着她。而且,解手的地方已不是马桶,下面铺的是沙子。当那个东西落到沙上时,竟有人一古脑儿把它拿了去。 
有一天阿仲对京城来的侍女问道,“那是拿去作肥料用的吧?” 
在种田人出身的阿仲看来,那是撒到菜园子里去的。 
“不、不,”侍女们一个劲儿地摇头,回答道,“那是虽知苦斋拿去看的。” 
“虽知苦斋”到底是什么呀!说来滑稽可笑,阿仲总觉得那是专门主管臭东西的官员。但是后来不久,她知道并不是那样。有个原本在京城的宫廷里担任御医的,名叫曲直濑正盛,不久前从京城来大坂,当了秀吉一家人的侍医。此人取了个号,叫虽知苦斋,大概来自虽知其理而仍苦之意。 
由于突如其来的荣升,使阿仲左右为难的事例还不只这一桩。 
又如有一天,侍女问她道:“老夫人从前是在宫中天皇手下干事的吗?” 
阿仲心想,真会开玩笑,我出生在尾张御器所一家贫苦农民的家里,后来嫁给了中村寨弥右卫门做妻子,前夫死后又招了竹阿弥做后夫,这就是我的前半生。这时阿仲反问道:“谁这么说的?”听侍女说,这话竟是秀吉说的。 
“原来是这小子啊!” 
她差点脱口喊出声来。这小子由于突然飞黄腾达,多半有点高兴得发狂了吧。 
仔细一打听,才知道故事还编得能够自圆其说:阿仲原本是宫廷里的侍女,担任厨娘的工作。那时候的天皇叫后奈良天皇,有一天见了阿仲,对她一见钟情,便拉着阿仲的衣袖进了内宫的卧室。秀吉似乎是这么对人说的:“因之,曾接触过皇上的玉体。”故事接着还说,于是,阿仲怀孕了,后来回到了故乡尾张,生下一个男孩,此人便是秀吉云云。 
秀吉是在京都施药院的公馆里对人讲这番话的。且说这施药院公馆,乃是秀吉进宫朝见天皇时,借以整顿装束的地方。听他说这番话的当事人是松永贞德。 
松永贞德,是昔年京城里声势显赫的松永弹正久秀之子。久秀死后,其子贞德弃武从文,住在京城里,以写作连歌和徘谐为业,靠了这一手,出入于官场,专事拍马逢迎。秀吉认为,把这位贞德笼络到自己一边,不仅可以了解官场的种种消息,而且亦可探知宫廷的情报,真是方便极了。 
讲上述这番话的那一天,贞德正好在他身边侍候。当天,秀吉换完了装,正席地面坐,背靠着庭柱在休息。 
秀吉开口说:“我母亲年轻的时候……” 
这位贞德,听秀吉这么说,深感意外,不由得惊得目瞪口呆。且不管自己信与不信,暂且先把它如实地记下来再说。在这之后,他又把这些话向其他人传播了开去。 
阿仲摇了摇头,心想:“这小子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啊!” 
过了些日子,秀吉结束了征讨纪州的战役,回到了大坂城。秀吉是个孝子,他每次从前线回来,总是先来向母亲阿仲请安。这已成了他的习惯。 
这一次见面时,阿仲特意遣开了众人,压低声音问道:“听说你竟然在宫廷里对人讲过这么一段话,是吧!” 
听母亲这么说,秀吉笑出了声来。从他未加否定这一点看,恐怕确实是这么乱吹过。 
“为什么要这么说呢?” 
阿仲心里不禁想,怕是出自虚荣心吧。就连她,对于自己亲生儿子之所以这样做的动机,也有点捉摸不透了。而秀吉却摇了摇头。 
秀吉回答说:“请看看右大臣织田老爷!” 
他引了死于本能寺的已故的主人作例子。信长祖先的家谱也有含糊不清之处。织田家的祖先原是越前(今福井县)丹生郡织田庄织田神社的神官,大约在信长出生前的一百几十年,流落到了尾张,成为当地的豪绅,逐渐壮大了势力。 
据说祖先原来姓藤原,为此,信长最初称为藤原氏。但是,当后来攻取天下的可能性开始显露的时候,他突然宣布:“我家是平氏,平资盛的后代。” 
他就这么一下子改变了自己的祖先。原因是,当今掌权的足利家族是源氏的子孙,要推翻足利氏而继承天下,非平氏不可。天下是由源氏跟平氏两家交替执掌的思想,在当时的豪门望族之间影响极深。因而信长便投这种世俗迷信之所好,并加以利用,以便为建立织田家的天下而造成舆论。 
秀吉目睹了这一演变。然而秀吉本身,由于出身过于低微,就连这样的传说都无从编起。在这种情况下,秀吉多半是想用源氏的姓的吧。 
因为既然信长是平氏,那么在他之后的秀吉则应是源氏。如果是源氏,则按照先例,可由朝廷下诏书封为征夷大将军,开设幕府了。三河地方的德川家康,曾在信长改姓的同一时期改了姓,创作了一套自己的家谱,可秀吉事到如今再要这样作,则为时晚矣! 
既然当不了征夷大将军,秀吉心里想,那就干脆作朝廷的公卿,当关白吧。关白则必须是皇族嫡子的藤原氏才行。如果仅仅是这一点,一个简单的办法是作某个与自己关系密切的公卿的养子(后来秀吉当了菊亭大纳言的犹子),这么一来,问题也就会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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