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拉离开丈夫以后》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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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女顾客,不停地做着手工活,不要停下来!]
我总是觉得,死立在那里,像个桌子角,我们不断地撞上去,原因是不习惯它在那里,深入到意识里面,不会对它产生好奇。根本不想知道,这桌子上都放着些什么。死呆在这里,无法移动,是世界上的一样东西,一件事情。没有必要练习,我们还有专家,就算用费力的家庭手工作业方式,也能制造它。至少不是濒危职业,还有掌握它的人。那儿放着什么。某个地方有大山。您别被这个可怕的事情击垮!别因为不幸出事儿而自己陷入不幸!别让任何情感攫住您,别让任何权力比您自己更有力!人啊!
[高喊。]
人啊!!不是每个人都可以死到萨尔茨堡去的。
[噎住,吐出一点钩织物,仔细看看,摸摸,扔到肩后。]
陌生人,路上小心点!您肯定是要接着走的,死留在我们这儿。我们会安排的。但愿至少有一个陌生人现在在听我们说的话!是的,他听着呢。您看,他在买明信片和t恤衫了。但是总得有个结束的时候吧。
[钩在一起的一个反抗着要挣脱。以下台词先按正常的念,之后反着念。]
联邦总统到以色列访问的时候,做了人们期望他做的事情。他满怀悔意地控诉了奥地利人参与希特勒政权野蛮残杀犹太人的行为。这么说也对也不对。对的是,当时奥地利的纳粹至少和德意志帝国一样多,甚至有可能更多。总统先生的不对在于,他代表的无疑是生活在现在的奥地利人,而他们从年龄来说绝大多数与希特勒早已毫无关系了。总得有结束的时候。
[整个场面开始不协调:有的还在往一起缝,另一些拼命想挣脱离开旁边的。]
一个女人还可以试试看,但成功不了的是,把死的地点安置到活人中间,以此掌握死的确定性,离地三英寸,苦难:沙制成的尸衣,一切都无济于事,天边还在用舌头发笑的一切,死的自豪,拥挤的群星克服了困境。烟雾,狂吠!他们骑着疯狂,他们骑着疯狂冲向草丛。我如何才能找到通向自己的道路?是的,我如何才能回到自己那里?我已经把每条路都覆盖成了前一条。
另一个[同前一个争斗地]只有狗才有可能重新找到进入另一个人的痕迹。我来问问您,雷克斯警长①,您正巧在这里,哪个时间是真实的?结束并不是开端的后续。对我们来说新的开始只有通过开端的结束才有可能!结束的隐秘宽容?一个种族的结束,一个连腐烂都不被允许而只能消失的种族,结束总要走在我们每一个未出生的、未成为什么之前。
①“警长雷克斯”是一部家喻户晓的电视连续剧,剧中警长有一条名叫雷克斯的狼狗帮他破案——译注。第一个女人[争斗地]总得有结束的时候。什么?有人在这儿喊谋杀吗?是倒数第二排的那位女士吗?不是?您清清楚楚地喊怯懦的谋杀来着?我听到的可不是这个!我听到的是可怕的谋杀。
前边这儿有位先生喊恐怖的谋杀来着。一般来说我们这儿是很舒适的,以至于我们根本不想从死中复活。昨天我们才看到了时间的本质,它要承担我们行为的重负,把它们变得无害,永久无害!现在所有美好行为也都没了,雷克斯!过来!你要不要来个香肠夹小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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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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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朝肉店老板打了个榧子,老板新作了一个肠夹面包,用一个小钩织袋套上递给了女人。]
雷克斯,小宝贝,死亡和时间对思考都是不开放的。找啊,雷克斯,找!但我们进行了操作,因为很多时候死根本就没有发生,死亡不存在,所以时间也不存在了。因为什么也不曾有过,所以也没有时间到了这一说。就是得有个结束的时候。假如还是有人来,抓住它,雷克斯!抓住!乖雷克斯,好棒的狗!
在我们去银行申请新的贷款之前,作为从没有为任何事情付过赔款的奥地利人,可以在时间前面考虑一下,可以跑在时间前面,作为最美丽、最鲜艳的时间旗帜。光是在萨尔茨堡火车站就有几百面!问题取决于我们要庆祝的是什么艺术节。剩下的就只要在真相前面拼命摇晃就行了,在刮起的风中哗啦作响,做那个的先遣队,可惜那个最后还是来不了了。真相应该停下来,让我们抓住它。还有你,雷克斯,蹲下!
一个顾客[决定挣脱出来,揪扯着跟他胳膊腿钩在一起的别人,那些人在他的说教中一个接一个地被扯倒了。先正常地念台词,然后正、反对着念,这一次不是两个人单独对着念,而是两组对着念。]
我们生活在株连的世纪。纳粹统治下至少只迫害同代的不属于他们那伙儿的。如今这精心组织的株连已经连到了儿子、孙子,甚至延伸到第五代、第六代。我们知道了!只要有我们存在,我们就成了罪人。不光是孙子,而且所有的后代都得不断地往自己头上泼脏水,谁要是不这么做,就难逃淡化罪恶的嫌疑等等。还有谁是有罪的?匈奴?他们在民族大迁徙的时候洗劫了欧洲。这可让控告者犯难了,如今哪儿还有匈奴活在世上?让管这事的科学家出来!从前匈奴的后代在哪儿找啊?他们到底在哪儿?在哪儿?
另一个顾客[同样开始又拉又扯,在突然出现的静寂中孤单单地。]
要是穿进去每次都引出这么多麻烦的话,就只好搬出去了。但不一定马上就把房子也点着。假如它在我们心中不停地燃烧,即使是激情的火焰到最后也会变得单调。我们把它调小一点不行吗?
一个女人[平静地、小心地试着钩]是啊,他们还想在别的地方再焚烧一些人,可烧火用的酒又想留着自己喝,最好是事先喝。只有相爱的人才会为相互取笑而感到快乐。脚露出来了。妇女和孩子从一所房子里跳出来,好像他们坐着的椅子从身下漂走了。
[她把钩织的什么东西塞进钩织袋里。]
烟雾,狂吠,石帽时代,疼痛的发卷流满了大地的面颊。没关系。假如我们是不知情的,我们不去看!
一个男人[吞噬着一个钩织包,咬在牙间,不喘气地吞着,往外挤着词,一边从一个钩织瓶中喝几口。]我还得钉贴面,没有它看上去显得赤裸裸的。没办法。我也可以给自己再装个阻流板。肯定好看。我把它压到贴面板里,然后像鹿角那样把它钉在我的松木屋里。但愿到那时我还能开车!那东西跟我和我的汽车比重得很。从前,有的日子我开到200,有的日子,我不得不让18000个通过①。
①这句话引自波兰境内treblinka纳粹集中营的指挥官stangl之口,意为:有的日子一天让18000个犹太人经过焚尸炉——译注。另一个[马上把那个刚脱出来的男人在原地给缝住了]有一点我还记得,您看那边的那个山坡!黄昏时出现了牵着狗的一群人,像早死的,因为还不明白自己已经死了,因此从洞穴中抬起身来,漫不经心地掸掉裹尸布上的泥土。有人认为,比别人知道得多几乎是一种犯罪。它们已经在那里了,那些狗!它们在哪里在哪里呀?
一个男人[身穿施蒂里亚钩织制服,手持一根长长的牧羊杆或猎枪]有人在我这儿为他的所作所为预定理由吗?今天所有的理由都卖完了。我得把它从菜单上划掉了。
另一个顾客这回是彻底结束谣传的时候了!如果我不无讽刺地说,对德国狼狗和希氏最爱食品鸡蛋甜饼的喜爱也该受到惩罚,我是在照科学理念行事。这下所有活泼可爱的金毛狼狗全上我们这儿来了。您往那儿看呀,别看别处!
恫吓的灯亮着,风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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