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特瑙山》第16章


里哀悼,树干变得不透明了,有筋络的、猥亵的具有民族特色的卷儿蹲在后面隐藏起来,因被捆成好几个卷儿而变得轻松了,受欢迎的,丰满的。而我们从未来的某些东西,从白日中获得一种预感。如此隐蔽的大事简直与这儿的氛围不般配!
《托特瑙山》 第二部分无 辜(2)
[上进心女人这时穿起了从箱子里拿出来的民族服装。老年男人获得了自由,走到女人跟前,因女人恰好把衣服从头上往下套,他利用这一机会接近她,拥抱她。她和气地阻止他,不过很坚决,把他朝后推了一下。在没完没了的人群中,老电影中的人们现在又开始出现在银幕上。猎人在舞台的背景中登台亮相了,并瞄准了自己的猎枪。]
老年男人:
我们全部的热情就是大自然!它必须创造许多东西。也许我们有机会置身其间去阅读它。农民在大自然中间已经开始耕种前的准备工作了。冷杉树高耸入云地抵抗着狂风暴雨。在遥远的秋之夜,溪水潺潺。自言自语已经足够了,人们早已对自己妥协。这就是如此简单。狂风在小屋周围怒吼着。雪花飘飘。有没有更为简单的东西呢?一些人们很容易就会忘却的东西呢?比如我告诉自己一切,可我不相信我自己。无论我们到哪儿,我们早已经存在,通过我们结实的足迹,这究竟有没有必要呢,啊呀!从所有中制造沙漠吗?技术把我们扔到那块场地,我们像碎片一样飞,我们在那儿,可我们看起来跟从前一模一样。伟大的东西只能产生于家乡,而且恰恰是这样:它属于我们,不属于其他任何人。陌生人在自己的欢欣鼓舞中扰乱我们所发生的一切,他们不懂得选择。可是大自然懂得对它进行挖掘。他们毕竟向它要的就是这个呀!可他们顶多只是兴奋而已。他们并没有让农民作引导。农民早就请人给他的两个房间安装了空调和淋浴装置。这些陌生人!他们硬将他们那些充满恐怖的现象拉到陌生的地方去,那儿风咆哮着,他们更应该被称作陌生人才是。为此他们已经将自己母亲做的美味蛋糕①整齐地摆放在旅行手提包和旅行背包里。不过他们的包里面肯定也塞满了好东西了!也包括我们喜欢喝的本地产的葡萄酒。我们不会白白浪费任何东西。曾经套在我们所有人脖颈上的东西没有比餐巾更坚硬的了!我们心满意足。在柔软的乡村道路上,我们在自己的越野车里躲过了那些不请自来的客人。技术完全控制着我们,我们小心谨慎地驾驶汽车。
① 这里的“mutterkuchen”合起来为“mutterkuchen”,为“胎盘”的意思——译注。同时我们也为我们自己的巨人,这位使太阳失去光泽的巨人找到了一个地方:一个家。由于我们拥有它,所以我们从来不必去考虑出什么事了。以前没有过!我们来了,把逗留占为己有,忘掉了所有其他的一切。如果我们到达了上面的小木屋,被大自然的洗涤大道清洗干净,我们也是无辜的。它那飞快的刷子对我们进行加工处理:我们的黑森林可以将行动和圆形大蛋糕彻底而迅疾地埋葬在我们心中。甜美的虚无!危急保安器撞针来自太阳穴旁的乳脂。大自然没有任何责任,五月将一切变得崭新如初。它曾经是!林中有的是美丽,人们可以喜欢所有的生物。可是发生的事,我们最好还是忘却吧!我们的汽车载着我们穿过空阔的地带,让我们获得了自由。我们对自己严加管制已经太久。我们没想过任何东西,我们只是做了所有的一切,是的,相反:一旦放松了约束,我们大声喘息着的思想或许比我们走得还要更远。可是血仍然留在了土地上。它不和我们说话。我们没把它舔干净。以我们的思维,我们甚至无法感动树上的一只小鸟。可是:人们去向哪儿,一个可怕的精神世界。向历史进军,可我们未曾到过那儿!您听见脚步声了吗?我们就像在葡萄桶里一样,到处走在陌生的存在中,直至血液从我们的脚掌下面涌出来。在我们的盲目无知中我们已经不理解自己了,而且这是正确的,因为已经有人在了!为侵占而战的烽火已经点燃:在小的奶品商店、伞形小店、邻居的书店之后。现在一切都属于我们,不会再发生什么事了!我们不让任何东西变坏。我们将通过采取行动,从而永远不再抢在我们之前行动。这已经过去,也未曾有过。当我们的思维已经足够并且始终正确的时候,我们永远不会重新成为这样的人。这时我们可以突出一下自己,我们看起来就更好看了!只是没有别人说过什么话。而惟有到这时候说话才开始。可我们在自己美妙而新鲜的家具襁褓里睡着了,相信历史在赶上我们之后才可能延续下去。我认为,它是不可能超越那个仓库的,我们在这个仓库里已经为自己的优势和自己的幸存投入了储备。
[银幕上,大自然澄亮明净,几近太清晰了。任何愉快而可爱的东西,都在明媚的阳光下一览无余。老年男人试图亲吻女子,然而她拒绝了,尽管温柔但很坚定。她跪在他面前,替他重新绑紧滑雪板。她为他戴上帽子,等等。这一切都是在她说话的时候进行的!过了一会儿,等到她把他的运动员号码固定住,并为他扣住背包之后,她将他推到了滑雪道上。一个或多个电视里在播放足球比赛,几乎是无声的,只有当人群对着电视屏幕里的某个镜头发出喧哗时,才偶尔听到一点声响。老年男人有点犹豫不定地在自己的滑雪板上四处乱跑了会儿。然后,他被电视里的画面吸引住,欣赏起比赛来。]
《托特瑙山》 第二部分无 辜(3)
那个女人:
多幸运啊,其他人不得不去为你们体验死亡!你们的山上流水潺潺,你们却抢夺了一大群人的惬意。死亡剥夺了一个人和他同类的关系,它做到让人到最后还能再一次独自一个人出场。独自一个人!如果一切都是毫无意义的,那么一个人可以将自己的困境转手给其他的同时代人,走进我群世界,在那里他可以孤身一人地坐在那里的长凳上,剥掉甜橙的皮。在吃力地爬上坡后开始抽上一支烟!以前,在每一个人的心里这就是整个世界!您做到了让整个世界在每一个人心中被毁灭掉,恰恰因为人是有罪的。可怕的东西正张开着成为现实,踮起脚尖,缓慢地从售票窗口前的人群上面看过去,那群人耐心地拼命挤到空荡荡的看台前面,当那些队伍迈步走进来的时候,看台那边有什么东西在缓缓过来。人们只能交出一边来,给他们时间,超过了另外一个人,超过了这个对手。风渐起,吼叫着为自己的球队欢呼。果心和破纸片在飞舞着。灰尘在空中回旋飞舞,体育场是一个恐惧之家。人们超过了自己,他们咆哮如雷,狂风撕破了他们的大衣。他们举起手臂,这些永远的骗子、醉鬼、被骗者。然后他们扑到自己怀里,这些强盗、警察和罪犯,因为他们的球队似乎赢得了胜利。要不还没有吗?吼叫声引发烟雾弥漫时,是无法看清丑陋的东西的!人们期望从远处看到一切,从近处是看不太真切的。自我作为良心已经坐到了人类的位置上,自我存在已经坐到了人类存在的位置上。此刻帽子在飞。您将这一大群人杀死,从而骗取了他们的那一个瞬间,作为惟一的一个人再一次在死亡的瞬间走到帷幕前,并且可以鞠躬。由于一个人还可以,就像玻璃的几声喃喃自语一样,很快地将自己的罪责加到另外一个人身上,所以甚至死亡的否定①,这一个瞬间,也已经被您取消掉了。
① das nichten des todes,亦有译成“死亡的无化”——译注。因为在这个死亡屋中已经有太多的人了。您肯定是不得已才直截了当地将他们塞进去了!把门小心地关上,真的,恐惧地将门从大门外和从大门内闩上!而且现在恐怕没有任何大门内会是更加寂静的吧。人们屏住呼吸。在终场哨声响起之前两分钟,他们的平衡不会没完没了地保持下去!楼梯上开始出现独来独往的人,他们要赶在其他人之前到汽车站等候汽车。在人们迫不及待地要上洗手间的时候,是不必采用冷酷的方式挤来挤去的。大家全神贯注地观看着自己喜爱的运动员的场上表现。卓越精干的人类工厂,它们为他们建造了一个商品的上帝,品牌在针织紧身衣和裤子上熠熠闪光,这一小块故乡处在阴森森的状态中。这些明星们,他们可是像你我一样表现得很人性的。“思”改变世界是多么彻底啊!对如此众多的现在,人们表现出高兴的样子: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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