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落何声》第7章


生活。我对你有信心,你也应该对自己有信心。
永远爱你的溪
捧着溪写给我的信,我不禁热泪盈眶。溪中肯至诚的鼓励就像一团团热烈跳动的火焰,让我感到无比温暖。溪是一个真正能走进我心灵深处的人,她知道我此刻需要什么,她懂得怎么样让我心情好起来,得此红颜知己,人生夫复何求!
是啊,we don’t know what we’ve got until we lose it,这让我想起了一位大学同学说过的话:“人就是贱,往往他们想得到的东西,就是自己刚刚失去的东西”,这两句话有异曲同工之妙。我顿时感觉幡然醒悟似的,意识到自己不能再颓废下去了,我要做些事情,让自己的生活更充实。我决定向班长们取经。
李俊班长告诉我说,部队也是一个很现实的地方,你不仅要把工作干好,还要处好各种上下级关系,学会公关。领导不会因为你工作勤勤恳恳而记住你,因为工作勤恳的人有很多,一万个人站成一列,只有敢于出列者,才能被人认识。这就要求你培养多方面的能力。
于杰也说,是啊,排长,我知道你们很多大学生刚下来时对部队上的一些事情不屑一顾,或者说接受不了,看不惯。但它确实是现实,活生生的现实,你必须去面对。我们老班长就曾告诫我们,这世界上成功的人有两种,一种是改变环境的人,一种是适应环境的人,如果你不能改变环境,那你就学会去适应。
我觉得班长们的这些话也不无道理,虽然以前我曾认为他们势利而鄙视过他们,但此时却觉得他们的话再正确不过。
或许是人骨子里的一些东西难以改变,或者说根本改变不了。日常生活中班长们,战士们常常不离口的生活八卦话题??诸如营长生了个男孩,某连长取了个媳妇,是××地方人,某某士官入了党等等,实在令我感到厌倦。这些战士们太现实了,他们总在诉说着他们怎么样费尽心思入党,处心积虑休假,千方百计“立功”,有时候还为了争一两个名额互相勾心斗角。
黑忠是少有的几个例外人员之一。他是内蒙古人,身材却比较矮小,但很敦实,黝黑的皮肤和满身的伤疤写着他曾经走过的艰辛。他有着北方人一样的直爽,大大咧咧,无拘无束,是整个营里头无人不知的“刺头”。别看他平时作风散漫,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但在本职岗位上却一点也不含糊。
九月五日上午,营里拉一等了,紧促的铃声响了半分多钟。营里的雷达发现了在200公里外的敌情。全营所有人员都不敢怠慢,包括营长在内,一听见警报都在第一时间像消防队员赶去救火一样往自己的阵地上跑,场面很是壮观。
迟不知怎么心血来潮,今天他要亲自开油机。只见他合上电源,加上高低压,操作控制杆,按启动按钮欲启动油机,可今天油机就像腹泻病人一样,“呜呜?”地有气无力响了几声后就熄灭了。迟重复操作了数遍仍然无济于事,他急得浑身直冒汗,衣服上明显地湿了一大块。在这时候兵器出问题上头怪罪下来,后果是不堪设想的,轻则降职降衔,重则刑法处置。迟作为连里兵器的第一责任人,责任当然是首当其冲。
油机班班长郑定作为油机班最老的士官,开油机已有十几年的经验了。他上前看了看,并亲自操作了一遍,结果跟迟一样只腹泻似的响了两三下。郑定拿出仪表折腾了一会儿,没有得出个所以然来,正急得不知所措,豆大的汗珠挂满了额头。
正当全连人都为此着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时,人群中爆出一句“让我试试”,让大伙都吃了一惊。黑忠走上了操作台,只见他行云流水般熟练地把启动程序走了一遍,油机仍然如故。这时有人不耐烦地说道“你到底懂不懂啊,不懂就别在这添乱”,话语中充满了轻蔑与不屑,是兵龄比他老一些的一个老士官。
黑忠并不慌张,从容地思索了片刻,继而断开低压,只按高压按钮数秒钟,油机发出一阵阵短鸣;黑忠又断开高压,只按低压按钮数十秒,油机发出短促的一声振动声响。
“郑班长,我怀疑是高压线路的二极管坏了。”黑忠异常的平静,脸上笃定的表情似乎告诉大伙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人群中仍然有人发出嘘声,但郑定已没有时间去质疑,忙命一战士去柜子里取了几个二极管,将高压电路板拆开,把里边的二极管全换下。换完后郑定迫不及待地再次启动油机,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下油机竟然“隆隆?”地再次成功地响了起来。
全连人员不禁对黑忠刮目相看,刚才那个对黑忠不屑的老班长此时已是面红耳赤,站在一边哑口无言。谁也不敢相信这个平时不服管教,我行我素的?兵尽然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谁也不敢相信在这时候处理问题还沉着冷静得出宝贵结论的是一个初中还没毕业,兵龄不到四年的战士。
油机修好后,其他人员也各自回到各自号位,随时听候指令,做好战斗准备,最后只不过虚惊一场,是一架偏了航的外国客机。营里经常出现相似的情况,领导本着“宁可空跑千次,不可错过一次敌情”的宗旨,每当发现异常情况,全营免不了就拉一等战备警报,战士们已习以为常。但在部队,你永远不用担心这会带来“狼来了”和“烽火戏诸侯”的后果,绝对服从命令是现代军人的天职。
(十)我把连长给打了 '本章字数:2885 最新更新时间:20130216 13:01:58。0'
日常生活中,黑忠仍然是无拘无束,放纵自己,一副从不把权贵放在眼里的样子。
过了几天,又传来了关于黑忠的新闻。星期六外出,由于觉得邮局服务态度不好,黑忠跟里边的工作人员吵了起来,并动起了手。黑忠新兵连在十五军训练过擒拿格斗,懂得怎么样克敌制胜,下手狠而快,用他自己的话说,像那样的敌人,来多少他都不怕。事后,邮局打电话到了营里。
营长责任指导员全调查此事。全把黑忠叫到办公室,“怎么回事?”全来势汹汹。
“我他妈的寄两件衣服回家,加起来不到一公斤,他妈的收我50块钱!”黑忠的声音很大,并不示弱。
“50块50块,不合理可以商量吗?为什么要这么粗鲁,还动手打人?”
“我粗鲁?我是后悔我没有更粗鲁。”黑忠的语气像是全在被他教训,“我让他们去叫经理,结果他妈的嚣张的要死,说你他妈的不寄就滚蛋,别在这找事,找抽是吧?说着他们几个仗着人多,就要出来推我出去。我他妈的谁受得了这气啊,拿起凳子就朝前面那sb头猛砸了下去,鲜血直流,其他几人都吓傻了……”黑忠的脸上甚至流露出一丝自豪感。
全被弄得哭笑不得:“那你就没有考虑后果吗?你不怕被处分吗?你这是严重损害军人形象。”
“后果?后果就是我不寄了。处分?”黑忠冷笑一声,更是士气高昂,“我李忠出生后就不知道处分是什么东西!随便,一个大活人还能被一个处分憋死?”
全遇上这种人只能自认倒霉。
“导员,没什么事我先走啦!”没等全回答,黑忠已走出门口,留下无语的全独自在办公室气得脸色发青。据说此后全再也没有找过黑忠单独进行过“思想教育”。
黑忠跟我们说,他最看不惯现在社会上一些服务部门依仗着他们的垄断和暴利,看不起顾客,胡乱收费。他们那些人就是欺软怕硬,以后再碰到这类情况要坚决抗争到底,或者投诉他们。
我说:“黑忠啊,咱们抗争当然要抗争,但咱要运用合理的手段,利用法律手段惩治他们,不能太冲动,不然吃亏的还是自己。”虽然这么说,但我真不敢保证自己在碰见那种事情时能稳住。还是那句话,教育别人的时候人人都成了大方之家。
“我他妈的就是看不惯他们那神气的样子,好像不去他们那就没地方可寄似的(其实岛上还确实就那么一家邮局),下次他妈的×还这个样子,我非把他门牌砸烂不可!”黑忠振振有词,谁也不会怀疑他会真那样做。
按惯例我们营里每顿饭前都得由值班排长指挥唱支歌。然那天迟不知是否碰到了不顺心的事,一大早起来脸就拉的挺长。正当我准备指挥起调的时候,迟不耐烦而语气冰冷地叫道:“不用唱了,唱什么唱?…”
我像受到羞辱一样窘得满脸通红,对迟的愤怒也悄悄地在心里渐长渐高。不用唱歌,那就直接去开饭吧,我心想,于是指挥队列“齐步走”的口令脱口而出。
“干什么,谁让你走了!哪有这么多事!”迟咆哮道,“不长眼色,真不知道每天都在想什么…”他的表情与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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