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箴言》第102章


似地。 
带着他现在掌握的一些粗略的信息,兰德尔思索着他下一步该怎么走。一年零两个月前,他想如果罗伯特?莱布朗提出要与蒙蒂教授会面,那么,一定是莱布朗选定多尼咖啡厅作为他们会面的地方的,如果是莱布朗选择多尼这个地处闹市、人人皆知的地方,那一定是由于他熟悉这个地方。如果上述是真实的话——也可能不是真实的,但让我们假定——那么,罗伯特?莱布朗本人肯定对多尼咖啡厅的工作人员熟识。 
兰德尔端详着几个梦游般的侍者,他们身穿带蓝肩章的白夹克,硬硬的衣领下打着暗蓝色的蝴蝶领结,下身穿着黑裤子,手捧淡紫色的菜单或者是空空如也的托盘。靠近餐厅入口处站在最后一排桌子之间有一个人倒背着双手,是个年纪大一点的意大利人,脸上带着权威的神情。他穿着正式——西服外套,浆过的衣领,蝴蝶领结,夜礼服裤子——并且看起来精神十足。一定是餐厅领班,兰德尔想。 
兰德尔顺着人行道向前走去,突然进入荫凉,顿感异常惬意,他接着坐在一张空桌子边,面对着通道。 
时间不长,一个侍者注意到了他,从容缓慢地走到桌边,递给他一份淡紫色的菜单。 
打开菜单,兰德尔问道,“领班在吗?” 
“在,”侍者招呼那位衣着正式的年纪大点的意大利人,“乔利奥!” 
乔利奥,那位领班快步走上前,拿起钢笔,打开预订簿,“你有什么吩咐,先生?” 
兰德尔漫不经心地浏览着菜单。上面每道菜都印了两次,一次用意大利语,一次用英语。他看了一下一份叫葛拉提的菜,在它下面找了一份柠檬果汁——500里拉。 
“我想要果汁——柠檬的。”兰德尔说。 
乔利奥把那张纸撕下,递给后面那位逗留在旁边的侍者,把菜单收了回去。 
“事实上,”兰德尔说,“我还要一些东西,但与你们的菜单无关。”兰德尔亮出钱包,抓出3张大面额的1000里拉的钞票。“我是一个美国作家,我想得到一些消息。也许你能帮帮忙。” 
那位领班职业的表情僵硬的脸上显示出一丝感兴趣的迹象。他的眼睛盯着兰德尔手中的钞票。 
“如果可能的话,”领班答道,“我将非常乐意为你效劳。” 
兰德尔折好钞票并塞进领班热乎乎的手中。“乔利奥,你在这儿干了多长时间了?” 
“5年了,先生。”他把钞票塞进口袋,嘟囔道。 
“去年5月你在这不在这儿?我是说没有度假或干别的什么?” 
“嗯,是的,先生。”他现在变得很热情、优雅和友好,“那时还没到旅游季节,但是很忙,太忙了。” 
“那么你很有可能在值班了。我会告诉你我想知道些什么,我正在做一项调查,我想见一个人,别人告诉我他经常来这里。我的一个朋友去年5月在这里碰见了他。我听说我要找的这个人是咖啡厅里的常客。你认识这儿的常客吗?” 
乔利奥微笑着说,“自然。这不仅仅是我的工作,而且熟识我们忠实的顾客也是我们义不容辞的事。每个人我都能叫出名字,然后还知道一点关于他们的性格和生活的事情。正因为如此,我这个职位才报酬丰厚。你想知道谁?” 
“他是个法国人,但居住在罗马,”兰德尔说,“我不清楚他来这儿的次数如何,但我听说他确实来过。”兰德尔屏住呼吸,然后说出了那句他曾经祈祷过的能成为像“芝麻开门”一样神奇咒语的话,“他的名字叫罗伯特?莱布朗。” 
领班看起来毫无反应,“莱布朗,”他慢慢地重复着。 
“罗伯特?莱布朗。” 
乔利奥正绞尽脑汁在想,“我想一下,”他支吾着,好像怕不得不退回自己所得的小费似的。“这个名字没有记载。我所知的我们的常客中没有叫这个名字的。” 
兰德尔的心沉下去,他试图记起弗鲁米对莱布朗的描述,“如果我告诉你他的长相的话,你可能……” 
“请讲。” 
“有80多岁了,戴副眼镜,脸上皱纹很多,驼背,大约和你一样高。这就是罗伯特?莱布朗。有印象吗?” 
乔利奥很委屈地说,“很抱歉,可那么多人怎么能……” 
兰德尔记起了别的什么事情,“慢着,有一点你肯定留意过,他的步伐,他走路一瘸一拐的。很久以前他失去了一条腿,就装上了一条人造的。” 
立即,乔利奥眼睛一亮,“有一个这样的人!我不知道他是法国人,因为他说得一口流利的意大利语,他是一个地道的罗马绅士。但他不叫莱布朗,实际上,我不知他的真名,他告诉我们什么我们就知道什么。当他喝多了酒时,他就打趣,告诉我们他叫托蒂,恩里科?托蒂。这是一个本地的笑话,你懂吗?” 
“不懂。” 
乔利奥对他解释道,“你驾车进入波格斯花园,穿过停车场,就会看到许多塑像,其中有一个,方方正正的石头基座上矗立着一尊高大的男人英雄赤身的雕像,这个男人只有一条腿,斜倚在一块岩石上,一条腿向外伸直,另一条腿的余部在岩石上歇息。基座上刻着恩里科?托蒂。这个名叫托蒂的男子,尽管只有一条腿,还自愿报名加入意大利军队参加奥匈战争,他理所当然地被拒绝了。但他一而再、再而三地请求,他们不再拒绝了,就把他带去加入了意大利军队,他战斗得很勇敢,成了英雄。所以我们的这个一条腿的顾客开玩笑说许多年前他是个英雄,他的名字叫托蒂。所以,这是一个唯一的名字。” 
“托蒂?”兰德尔说,“嗯,念起来与莱布朗一点儿不相似,是吗?可能他有许多名字,”他看到乔利奥咧开嘴露齿而笑,他想知道为什么,“乔利奥,怎么了?” 
“还有一个名字,我刚刚想起来,真蠢,只是……” 
“你是说这个托蒂还有别的名字?” 
“我真蠢,太蠢了。那些在街面上混的女孩儿,你知道,他们给他取了这个名字,因为他很穷且惹人怜悯但又聪明地装出一副优雅的样子。他们叫他——”乔利奥咯咯地笑着——“duea minimo,意思是空空公爵,这就是她们取笑他的名字。” 
兰德尔兴奋地抓住班头的胳膊,“就是这个名字,这就是他的另一个名字,托蒂——空空公爵——罗伯特?莱布朗,这就是我要找的人!” 
“我很高兴,”乔利奥说。他想要的那3000里拉的小费保住了。 
“他还来多尼咖啡厅吗?”兰德尔想弄清楚。 
“哦,是的,很忠实,几乎每个天气晴朗的下午都来。下午5点钟他就准时来吃甜点心,喝波诺德酒或聂葛罗尼酒,然后开玩笑,读报纸。” 
“昨天他来过这儿吗?” 
“昨天我没在他来的时候值班,尽管今天我在。我给你找一下。” 
乔利奥走到站在较远地方的3个侍者旁,问了他们几句,其中两个笑着不住地点头。 
班头返回来,微笑着,“是的,这个托蒂——你说的莱布朗——昨天按惯常时间来了一个小时,很有可能,今天下午5点出现。” 
“太棒了,”兰德尔说,“真是太棒了。”他又从钱包里翻出一张5000里拉的支票,塞给不知所措、大喜过望的班头说,“乔利奥,这对我很重要。” 
“请……谢谢你,先生,非常感谢,只要我能做,我会很乐意效劳。” 
“请这样办,我想在4点45分时坐在这里。当托蒂——或莱布朗——来时,替我把他指出来,余下的事我来做。如果他凑巧来早了,给我房间打电话。我就呆在锦花大酒店。我叫史蒂夫?兰德尔。你不会忘了吧?史蒂夫?兰德尔。” 
“我不会忘记你的名字的,兰德尔先生。” 
“还有,乔利奥。我们的朋友莱布朗——每天他怎么来这儿呢?我是说,是坐出租还是走来呢?” 
“他总是步行来。” 
“那么他一定住在附近,住在近处。拖着条假腿他是不会走太远距离的,是吗?” 
“对。” 
“好了,”兰德尔站起来,“感谢这一切,乔利奥。四点三刻见。” 
“可是,先生,你的柠檬果汁?” 
“都是你的,是我赠给你的!今天的甜点心我早已吃过了。” 
他在锦花旅馆五层的套房里度过了焦虑不安的5个钟头。 
他试图不去想前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把衣箱放在床上,打开,取出自己的通信记录。在靠近房间唯一的窗子边的一张玻璃面的桌子上,他试图把自己的思绪集中在这些信件上。 
他写了一封作为儿子的例行公事般的信给在奥克城的父母,其中提及了他的妹妹克莱尔和舅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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