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剑桥》第44章


,他居然说不疼了。他用埃及腔的英文一字一顿地对我说:“我在楼下花园散步,有人拿石头从树上砸我。”
“你是黑帮头目吗?”
他摇摇头。
“你是政治领袖吗?”
他摇摇头。
“你是百万富翁吗?”
他又摇摇头。
“那肯定没人谋害你。”
他固执地拉我到楼下看“偷袭”他的物证。在黑漆漆花园的树下我“搜索”到了一个熟透的芒果。“这就是那个偷袭你的敌人?我来帮你报仇”。我将芒果剥了皮,塞迸嘴里。“你吃东西的样子很像我的女儿。”从那天起他便以我的“埃及老爸”自居。
另一位埃及老爸是一位可爱的牧师(英文中牧师一词为 “father”,与“爸爸”的拼写完全相同)。萨尔瓦多夏日炎炎,气温高达35℃,几乎所有与会者都穿t一shirt,唯有这位牧师先生天天都穿着长袖黑袍,整个人遮得严严实实。我以为“侍奉”上帝的人到底不一样——冰肌玉骨,自清凉无汗。后来见他在餐厅里猛灌冰可乐,原来他也并非“酷热不侵”的。牧师先生有两句口头禅:一是上帝保佑;二是我太太说……一日,他问我牧师和中国的和尚是不是一回事。我告诉他至少有三点不同:一、中国和尚一般不喝可乐;二、中国和尚绝对不吃猪排;三是中国和尚不可以有太太。“哦……”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还是做牧师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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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部分:告别剑桥秘鲁追问狂——民主与集中之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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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的青少年几乎没有不知道伟大领袖毛主席的,可当我从一个国外的孩子口中听到这样一个名字时,惊讶之余顿时有了“他乡遇故知”的感觉。这个戴着一副大眼镜的秘鲁男孩看上去文质彬彬,他好学的样子令我谈兴十足,于是便跟他大侃特侃“毛先生”及中国现代史。当我兴奋地“手舞足蹈”、“慷慨激昂”了一番后,他居然“虚心”地向我请教了一个让我目瞪口呆的问题——共产主义是不是说你们中国人都拿一个大锅吃饭?我开始为自己“对牛弹琴”的傻气而后悔了,可还“为人师表”地摆出了个“诲人不倦”的微笑:“世界上有这么大的锅吗?把你们秘鲁所有的钢。铝合起来打口锅也不够中国人装饭的。”“共产党是不是就是搞集权?你们应该和我们这些国家学学民主嘛。”第二个问题简直让我火冒三丈:“集中不等于权。”“这不过是换种说法不是吗?”他紧追不舍。我心里暗暗骂着“孺子不可教也”,口中还耐心地向他解释:“共产党是在民主的基础上用集中的方式统一人民意见,而不是超越民主地实行专制。”说到这里我意识到这话太教条了,他恐怕领会不了。怎样才能深入浅出地让这位“勤学好间”的国际学生开开“窍”呢?我有些犯难了。
那天下午的小组讨论会我恰巧与这个秘鲁男孩分在了一组。整个讨论会由于各人意见不统一开得极不顺利。六点钟吃晚饭,六点半了会议还在艰难地“磨蹭”着。最后我行使了临时小组组长的权利,挥手阻止了他们无休止的辩论,并结合大部分人的意见做了扼要总结。“散会!”话音刚落,大家便“呼啦”冲向饭厅。我拍拍秘鲁男孩的肩:“瞧见了吧,一味搞民主只会让大家吃不着晚饭,民主的基础上有集中,我们才能填饱肚子嘛。”“咕、咕”他的肚子替他说声“yes!”
这就是international(国际化)
国际会议参加第二届青少年国际网络会议的代表一共47名(25名青少年,22名成人),他们来自美、德、巴西、菲律宾、隆巴迪等大大小小近30个不同国家。会议的正式语言就有四种:英语、法语、葡萄牙语和西班牙语。所以每天人会场前都要去领同声翻译器。一次,一个罗马尼亚男孩来间我借一盘中国民乐磁带,迸我房间的却是三个人——他和两个翻译。他用罗马尼亚语告诉翻译a,翻译a用法语告诉翻译民翻译日再用英语告诉我,一句话转了三道弯,够复杂的!最“酷”的是这次大会的主席,一个六十来岁的老太太,他一人包囊“四项全能”——一天换一种语言在大会上发言,“今天,请问我该用哪国语说话了?”每每她问起这个问题,台下人都用掌声代替回答。
国际市场我从万里之遥的中国拎来的大箱子,有三分之一被小礼物占满了。为了给每位参加会议的人都留一件中国纪念品,临行前老妈从夫子庙到新街口疯狂大采购。“这是中国人的一片情意嘛——万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可我到了这里才发现:各国青少年都比我具有“经济头脑”。头一天,一个布隆迪女孩来敲我的房门,由于语言不通,她一句诸不说就把一条漂亮的手织围巾放在了我手里。我开心地连忙冲她点头微笑说谢谢。她却不紧不慢地竖起了十个手指,嘴里蹦出一个英文单词:“dollars(美元)”。我连忙把围巾送回她手中,打着手势跟她说我不需要。女孩既不介意更不生气,收回围巾上另一个房间推销去了。
在会议中心的走道里,摆满了各地与会者设置的摊点,整个儿一“世界贸易街”;波利维亚的笛子、索罗门岛的彩裙、肯尼亚的挂坠、斯里兰卡的明信片……只是价格大都不菲。在如此这般“世界商品大潮”的冲击下,我也有些动摇了:到底是随波逐流“下海经商”,还是坚持老爸老妈的“中国情意论”?我最终还是没有将这些“万里鹅毛”们当“烤鹅”去卖——送“鹅毛”是纪念品,更是对中国文化的一种宣传——金钱诚可贵,友情价更高!
“鹅毛”全送出去后的那天晚上,布隆迪的小姑娘又来敲我的房门——手腕上带着我送她的景泰蓝手镯。她把那条手织围巾又放在了我手里,我正为国外人也懂几分“礼尚往来”而惊奇,她又一次竖起了她的手指——不是十个——只有五个!原来是削价大“甩”卖啊!
国际茶社
“秘鲁男孩事件”使我意识到外国人对中国的了解实在少之又少。为了给他们来点“文化熏陶”,我在房间里开设了个“国际茶社”,并特意在门外写了一张大海报——“tea is free”(茶免费),茶社“开张”第一天,各地“茶客”就络绎不绝。我左手拿着碧螺春的罐子,右手拎着热水瓶,口中轻吟——“垒起七星灶,铜壶煮三江,摆开八仙桌,招待十六方。”满以为“国际茶客们”会陶醉在中国绿茶的清香中,飘飘欲仙。没想到他们却都好像刚从阎罗殿里爬出来一样,个个面露痛苦之色。一个巴基斯但男孩对我说:“李娜,我认为你以及所有与你有关的事物都美好极了,但,”他举了举手中的茶杯,“中国茶除外。”一个阿根廷女孩“可怜巴巴”地跑来问我要糖:“哪有人喝茶不放糖的广她满脸疑惑地望着我。“哪有人喝茶放糖的?”我匪夷所思地盯着她。但最后还是把一颗大自兔奶糖“贡献”了出来。于是我的“国际茶客”们都好像“心有灵犀”似的,一个接一个来向我要糖,并众口一词:“哪有喝茶不放糖的?”“大白兔”全被他们“抓”走了,我只好重写了一张海报“茶免费,糖自带”。可打这之后,“茶社”生意顿时冷清了下来,不久我只好“关门大吉”了。
miss china(中国小姐)——我最自豪的名字
临去巴西前我去办公室和各位老师辞行。一位老师以极严肃的口吻对我说:“出去以后你就不仅仅代表自己更代表着中国了。”初初听来多少觉得这话有些“大道理”,可直到我真正走出国门,代表五千万中国青少年参加这样一个国际会议时,我才深切地体会到“代表中国”这四个字所包含的份量。
每天清晨当我步人会议大厅的时候,首先寻找的便是那个放着“china li na”的座位牌的位置。青少年国际网络会议,今年已是第二届。可放有“china”字牌的椅子却是第一次出现在这样一个会议上,而且只有唯一的一张。
会议开始的头一天,我便经历了一场“特别的考试”。身着民族服装的我刚刚落座,大会主席就向我提了一个问题:请谈谈你对21世纪儿童生存状况的看法。问题刚刚问完,全会场的人都将目光投向了我。我微笑着望着主席(妈呀!出这么个“馊”问题来考我,想来个“下马威”吗?)镇静地从座位上站起来,迈着中国女性传统步伐(小步走路延长时间思考),优雅地(这是后来那些“老外”们评价的)走上讲坛。台下众多电视记者打起的灯光让我觉得晃眼,但此时发言的大致要点已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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