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剑桥》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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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的日子里,我每天忙得像陀螺:大会开完了,开特别代表会,特别代表会结束,亚洲地区会议又“开张”。为了将10名亚洲代表的意见集中扼要地反映到论坛上,我晚上常常要顶着瞌睡虫的侵袭奋战到11点多——朋友们都当我到巴西旅游,天知道我比上学还累。
在一次大会上,当我做完有关亚洲地区青少年工作成就的介绍后,照例是自由提问与答辩时间。这时,会场上响起一个极不友好的刺耳声音:“我听说你们中国孤儿院里不是有残杀孩子、虐待孤儿的吗?”接着他又开始向与会者解释他所听说的内容。我当时的感觉是义愤填膺,我毫无淑女风度地冲到他面前,不客气的抢过话筒,打断了他的话:“先生,我想请问您是从哪里听说这一切的,是中国孤儿的口中还是西方媒体的宣传?先生,我再请问你去过中国没有?没有。没有,你就没有发言权。我从中国来,我是中国人,在有关中国的问题上,我想在座的恐怕没有谁比我更有发言权了。”我从背包里翻出随身带着的一叠照片,其中有几张便是我在初三时和同学们去儿童福利院帮助孤儿们时照的。“每一位拥有眼睛的人都可以从照片中看到这位先生问题的答案。”那位“慷慨激昂”的先生由吃惊到沉默,一脸的尴尬,口中不停重复着“i am sorry。”
一位德国记者向我提了一个有关性教育的问题:“众所周知,亚洲地区的性教育比起我们西方国家要落后得多。我听说中国的性教育更为闭塞,不知到底严重到什么程度。”“是的,我们不讳言中国中学生性教育的缺乏。但我倒想提醒这位先生,正是一些西方国家盲目过度的性教育性引导引导造成了不堪的后果,才使人们望而生畏,使对青少年的性保护成了性‘保守’。再说,这也正逐步变成历史,性教育在亚洲地区当然也包括在中国已经引起关注——我所在的南京市就专门为中学生开辟了‘智慧果’性咨询热线。不信,你现在就可以拨个国际长途试试。它的号码就是:008625——4725504, 如果你听不懂汉语,我可以充当你的翻译。”台下掌声如雷,我的亚洲朋友们开心地朝我挥着手,我步履轻松地走下讲坛,心里特别畅快。
会后,这位德国著名的《stern》杂志的记者又找到我,好奇地问:“你的表现很出色,你是不是你们中国孩子中最突出的一个?”“不”,我微笑着摇了摇了头:“我不是中国孩子的leader(领袖),而是一名representative(代表),我所做的每个中国孩子在这儿都能做到。”而后我又反问他:“你们西方记者是不是都很喜欢用‘听说’这个词?我在《南京中学生报》做记者,虽然只是一名学生记者,但有一点却很清楚,真实不是人云亦云。道听途说,而是用你的眼睛你的头脑从现实中得来的。”德国记者很认真地点点头,以后的几天会议里,我发现他再也没使用过这个词。
“代表中国”!现在我再回想起老师曾说过的话,便格外有感触了。我不认为我的言行有什么特别出色之处——那是一种最自然不过的表现——因为民族的尊严是受不得丝毫磕碰的。
因为经常被人误以为是日本人,我无论去哪里都喜欢戴着印有“china li na”的工作牌,并用红色水彩笔把“china”重新描了遍。于是参加会议的朋友们都叫我“miss china”——中国小姐。这是我最自豪的名字。
说再见,再见不会太遥远 
在会议的六天中,我和我的国际朋友们一同生活、工作,俨然“同一个战壕里的战友”,国籍、肤色、语言、生活习惯的差异并不妨碍我们的交流,一个微笑一个手势也可以“无声胜有声”。六天的会议结束了,离别也拉开了序幕:萨尔瓦多没有“执手相看泪眼,竟元语凝噎”的凄凉,有的是“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的洒脱。我入乡随俗地和朋友们“用拥抱结束所有温柔”,脸颊上幸福地印上了世界各国友情的”印记”。“别忘了给我发e…mail”,这是很多代表的临别留言,足以让我感叹internet的国际普及率。今天说再见,明天便又可以在电脑上聊天辩论——家里有电脑,天涯若比邻。这个地球越来越小,几根电话线一部电脑,再见的确不太遥远。汽车就要开动之时,秘鲁“追问狂”和一个阿根廷女孩从楼上奔了下来,我正感慨于他的勤学好问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他却“一切尽在不言中”地从身后展开一张大纸: miss china we love you(中国小姐,我们爱你)。送行的人群爆发出热烈的掌声,代表们又一次涌到车前——开始又一轮的“吻别”,我可怜的脸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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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部分:告别剑桥圣保罗机场上演生死时速
到巴西的这一路上风波迭起,从死亡线上挣扎回来的我对“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句老话深信不疑,满以为回家的旅途应该平安顺利,事事如意,可谁料到:半夜12点半,我一路好梦做到了圣保罗,这一趟飞机是直飞的,既无一路停三次的痛苦,更无“空中大翻飞”的惊险,可当我懒洋洋地抬起手腕看时间时,脑海中顿时意识到了一个严峻的问题:我的下一趟班机1:10起飞、也就是说我只有40分钟的时间拿行李、转航班、换登机卡、过海关。万一行李又“千呼万唤不出来”,万一海关旅客拥挤,万一……一旦误了这班机,接下来的航班都要跟我“byebye”了。一想到这儿我忽然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像离了弦的箭一样“嘈”地冲出了机舱。还好这回行李没和我犯难,乖乖地在传送带上等着我认领。拉着大箱子的我满大厅地转悠,寻找大韩航空公司的专柜。三更半夜的国际航班大厅也昏昏欲睡,很多专柜都已大门紧闭,看到蓝色的korea airline(大韩航空)的标志,我加快步伐跑了过去。一盆冷水当头浇来——它给我吃了个“闭门羹”。“这是什么破航空公司,打算把我给扔了吗?”我恨得咬牙切齿。隐约看到屋里的灯光,我便肆无忌惮地扯开嗓门大喊:“i am a passenger,open the door please!”(我是乘客,快开门),几分钟后,一位睡眼惺松的韩国男士从门里探出了脑袋。我向他挥了挥手中的机票,他做手势让我从后门走,于是我又拖着大行李箱绕过半个大厅从后门进了他的办公室。“专柜11点半就关门了,你怎么才来?”他一边帮助我换登机卡一边头也不抬地对我说:“所有的行李已经装上飞机了,你的就自己带着吧。…‘什么???”我不可思议地瞪圆了眼睛望着他,用手拍了拍地上那个巨大的行李箱:“你的意思是让我把这个箱子带到汉城?”“不,”他温文尔雅地微笑着:“是香港。”看我还想争辩什么,他不紧不慢地指了指墙上的钟:“小姐,还有十分钟飞机就要关舱门了,你……”没等他说完,我已背着大包拖着行李箱,“飞”出办公室,以“生死时速”冲到了海关,在巴西学会的唯一的一句葡萄牙语帮了我大忙,我从一群人身边挤过,重复着“谢谢”,挤到了海关大叔面前。他把我的护照前前后后翻了一遍,终于盖上了大印,我连奔带跑跳上飞机,两分钟后机舱的大门“砰”地关上了,惊魂未定的我气喘吁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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