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包与自由》第37章


知道我们的主张的样子。
①指卡贝和欧文以及其他许多宗教的共产主义者在美洲建立理想社会的实验。——译者
在此种浅见之中极可惊异的,便是甚至在资本主义的经济学中,也有几个著作家迫于时势,不得不疑惑这个科学的创立者所定下的公理:饥饿的威胁乃是对于人类的生产劳动之最好的鼓励。他们现在知道,在生产中有一种集合的要素,这种要素到现在差不多还没有人注意过,但是实际上却要比个人的利益重要得多。工钱劳动的下劣性质,近世农工业的劳动中人类精力之可怖的浪费,那些把自己的负担放在别人肩头上的快乐追求者之不断的增加,以及生产中某种活气的缺乏之渐渐显著;凡此种种现在已开始成了“古典派”的经济学家所研究的问题了。他们中间有一些人自己也疑惑起来,究竟走入迷途没有:那个假定被不义之财或工钱所诱惑的想象中的恶人究竟存在不存在。这种异端的见解居然进到了各大学里面,便在正统派经济学的书籍中也可以见着了。
虽然这个个人报酬说和工钱制度的旧城堡已由其旧的防守者一块一块地拆除下来,使敌人有攻击的机会了,可是许多社会主义的改革者仍还拥护着它。
他们耽心着要是没有人来加以强制,民众便不会劳动。
然而我们一生不是听见人两次表示过这同样的恐怖么?一次是在美国解放黑奴以前,反对废止奴隶的人所表示的;还有一次,是在农奴解放以前,俄国贵族所表示的。反对废止黑奴的人说:“不用鞭笞,黑奴便会不劳动的。”俄国的农奴所有者也说:“农奴要是不受主人的监督,便不去耕田,而任其荒废。”这是在1789年法国贵族所唱的“复唱词”;又是中世纪的“复唱词”,也可说是自有世界以来的“复唱词”;凡起了扫荡不正不义的问题的地方,我们便可听见这样的“复唱词”。然而每一次,现实的事实又证明出来它的虚伪。1792年解放的农夫曾以他们的祖先所不知道的那样热烈的精力来耕种田地;解放了的黑奴也比较他的祖先更加勤劳地努力工作;俄国的农夫把星期五当作和星期日一样的休假日,来庆祝他们解放的“蜜月”以后,便以他们所获得自由之程度为比例而努力从事工作。最自由的农夫,便工作得最勤苦,最热心。在田地属于他自己的地方,他便不顾死活地劳动;这是一句很恰当的话。那些反对废止奴隶的人的“复唱词”对于奴隶所有者是有价值的;至于奴隶自身,因为他们知道这种“覆唱词”的动机,所以也知它的真实价值了。
而且,经济学家自己告诉我们说,工钱劳动者劳动总是淡漠的,只有那些知道自己财富的增加是与其努力为比例的人的劳动,才是热烈的生产的劳动。一切称颂私有财产的赞美歌皆可以归结为此种公理。
我们应该注意,经济学家想称颂私有财产的恩惠,向我们说,虽是不出产的、卑湿的、象石头一样的土地,若用农民的私有者去耕种,也可以得到非常丰饶的收获;可是这种说法一点也不能够作为他们的私有财产拥护说的证据。经济学家承认使你的劳动结果不会被人掠夺去的唯一保证便是占有劳动机关(这是真实的),他们也不过证明一个人能够自由劳动,他能够自由选择职业,没有监督者来妨碍他,而且他又知道他的劳动所得的利益只有他自己和那些同他一样劳动的人才能够享受得到,懒惰者是得不到的,那时候他的生产量实在是最高的。我们能够从他们的论据中演绎出来的,就只有这一点;而且这也就是我们自己所主张的。
至于占有劳动机关的形式,那些经济学家只不过在他们对于耕作者保证他的生产和改良所生的利益的论证中,间接论及。并且,他们又拥护私有财产,反对一切其他形式的占有,所以他们又指出土地在共有财产的形式下,不能够生产出象在私人占有下面那样丰富的收获。然而他们也不能证明这个;实际上事实所表现的恰与这相反。
例如瑞士服区的公社在冬季村民全体一同去斫伐共有的树林。在这劳动的节期中,对于工作的最大热心以及人类精力的最大表现完全显示出来了。一切工钱的劳动和私有主的努力都不能与这个相比。
又如俄国的某村,全村人民一同到公社所有或租借的田地上去割草。在那里你们便可以看出当人们为着共同生产而共同劳动的时候,能够生产若干量的东西。同伴中间互相竞争所割的草的多少,妇女们也奋勇做事,不落刈草者之后。这也是一个劳动的节期,在这个节期中一百个人在几小时之间便能够完成平日各人分开做时,几天中方能够做完的工作。孤立的所有者的工作,如果拿来和这个比较,便是一个何等可怜的对照。
实在,我们还可以从美国的开拓者和瑞士、德国、俄国以及某一些法国的村落中,引出许多的例子。又如俄国石工、木匠、船夫、渔夫等的“阿尔特耳”(artel,即同业公会)所做的工作也可以引用的,这些人共同地担任一种工作,自己分配他们的生产或者所得的报酬,并不要经过中间人(经纪人)之手。我在英国造船所中所见到,依照这同样的原则,付给报酬时所完成的工作量,也是可以引用的。我们还可以举出游牧种族的共同大狩猎以及其他无数伟大的共同事业。无论在什么地方共同事业确实要比工钱劳动者与孤立私有主的工作优胜得多。
安乐——即是生理上,艺术上,道德上的欲求之满足,常常是鼓舞劳动者的最有力的东西。做佣工的人虽辛辛苦苦,还难于维系生命;而自由的劳动者知道为着他自己和别人的安宁与奢侈,是以他的努力为比例而增加的,因此他便愈加发挥他的精力与智力,更得着很多很多的生产物。一个是永远钉在贫穷上面的,其他一个却有将来的安宁和奢侈的希望。全个秘密就在这里。因此在一个以万人的安乐为目的的社会,以人人有享受生活的一切表现之可能性为目的的社会中,当然只有志愿的劳动,是比较在现在的奴隶制、农奴制、工钱制的鞭笞之下的劳动所生产的物品更多而且更好。

如今凡是能够把自己的生存所必需的劳动的负担放在别人肩上的人,都这样做,而且谁也相信无论到什么时候都会是这样的。
生存所必需的劳动主要的乃是筋肉劳动。我们无论做艺术家也好,科学家也好,要是我们没有筋肉劳动所做出来的东西——面包、衣服、道路、船舶、灯光、热度等等,我们连什么事都不会做出来。而且无论我们的快乐是何等高尚的艺术的,何等深远的玄学的东西,然而都是离不掉筋肉劳动的。这种劳动乃是生活的基础,但是一般人想避免的又正是它。
我们早就想到如今的情形一定是这样。
因为现在要做筋肉劳动,便是把自己每天关闭在不卫生的工厂里面经过十小时至十二小时之久,把自己锁在同样的工作上面,经过二三十年,甚至于一生。
这便是说这些人被命定为得着些少的工钱,不能顾到明日的安全,常有失业的恐惧,永远是贫穷困苦的,其中大部分的人在为着自己和自己的子女以外的人的衣食住、娱乐、教育等等劳动了四十年之后,总是悲惨地死在慈善病院里面。
这便是说把你的一生盖上了“劣等”的印记;因为政治家常说:筋肉劳动者总要劣于头脑劳动者,那个在工厂里劳动了十小时的人并没有时间,更没有方法,来享受科学与艺术的高尚的快乐,甚或没有欣赏此等快乐的修养准备;他不能不就拾起从特权阶级食桌上面落下来的面包碎屑认为满足了。
我们知道在此种情形之下,筋肉劳动自然会成为命运的诅咒了。
我们又知道所有的人只有一个梦想,——即是使自己和自己的子女脱离这种劣等的状态为着他们自己创造一个“独立的”地位,这是什么意思呢?——便是也靠着别人的劳力来生活。
只要筋肉劳动者的阶级与头脑劳动者的阶级分开存在的时候,只要黑手与白手中间的区别存在的时候,情形总是如此的。
实在,要是劳动者知道从生到死所等待着他的命运,便只是生活在凡庸,贫穷与明日的不安中间,那么,他对于这沉重郁闷的工作还能够有什么兴趣呢?因此当我们看见大多数的人每天早晨动手去做他们的艰苦的工作时,我们不禁惊奇他们的坚忍和对于工作的热心,以及那种使他们象盲目地服从动力的机械一样,过他们的困苦生活的习惯:他们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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