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色彩的多崎作和他的巡礼之年》第41章


耳畔不时还传来小船打在防波堤上发出咔嗒的清脆声响。鸟儿在别处啼鸣着,是通透空灵而简短的一声。
作看了看手表。是否已经吃完午饭了么?虽然还有些犹疑,但因为也别无他事可做,便决定去拜访哈泰宁haatainen一家了。他踩着碧绿的夏草,直直的向小屋走去。在门廊上睡午觉的狗站了起来,朝他的方向注视着。是头小型的棕色长毛犬。它连连吠了好几次,虽然没被绳子绑住,但并不是恐吓的叫声,作便继续向前了。
大概是听到狗叫声了吧。在作到达他们家门口前,门打开了露出了一张男人的脸。她的下巴到脸颊上都长了浓密的金毛,年纪大概在45岁左右。身材不算高,肩膀横向伸展着宛若大尺码的衣架一般,脖子也很长。头发也是一头浓密的金发,看上去像纠葛在一块儿的刷子一般。耳朵突兀的朝两边伸了出来。他穿了格子的短袖衬衫和工作服的蓝牛仔裤。左手就放在门把手上,看着作走近的身影。然后喊了狗的名字,让它不再乱吠了。
“hello”作说道。
“你好。”那个男人用日语说道。
“你好。”作也用日语打了招呼。“是哈泰宁haatainen先生家么?”
“是的,我就是哈泰宁haatainen。”那个男人用流利的日语说道。“我叫爱德华哈泰宁。”
作在门廊上伸出了手,那个男人也伸出手,两人握了一握。
“我叫多崎作。”作说道。
“tukuru是制作东西的那个作么?”
“是啊,是那个作。”
那个男人微微一笑。“我也是做东西的。”
“真巧。”作说道:“我也是制作东西的。”
狗跑了过来,在男人腿上蹭着脑袋,接着像是附赠一般也在作的脚上如法炮制了一番。这大概是欢迎的仪式吧。作伸出手摸了摸狗的脑袋。
“多崎先生做的是什么样的东西呢?”
“我是建造火车车站的。”作说道。
“是么,你知道么?芬兰最早铺的铁路就是赫尔辛基和h?meenlinna海门林纳之间的。所以这里的人都很为铁路骄傲,和西贝柳斯出生地一样骄傲。看来你是来对地方了呢。”
“是么,我不知道呢,那么爱德华先生你是做什么的呢?”
“我做的是陶器。”爱德华说道。“和车站比起来小得多了。快请进吧,多崎先生。”
“会打搅你们么?”
“完全不会。”爱德华说道,然后伸开了两只手。“这里是谁来都欢迎的。做东西的人话更是我们的伙伴,那就更加欢迎了。”
小屋中并没有人。桌上只得一只咖啡壶,一本翻到一半的芬兰语的书。看来他应该是一边坐在这儿喝着饭后的咖啡一边读着那本书。他让作坐下,自己坐在了作的对面。他在书的那一页夹了书签把书合上,夹在了腋下。
“来点咖啡怎么样?”
“那就不客气了。”作说道。
爱德华走到咖啡机那儿,倒了一杯热腾腾冒热气的咖啡,放在作面前。
“要糖和奶么?”
“不用了,清咖就行了。”作说道。
这个奶油色的马克杯是手工制作的。把手是椭圆形,形状很奇特。但是却很合手,触感很亲近,就像只有家人才懂得的暖人的笑话一样。
“这个杯子是我大女儿做的。”爱德华笑眯眯地说道。“当然实际在窑里烧制的是我了。”
他的眼睛是温和的浅灰色,和头发、胡子的金色很相配。作对他抱有了种自然而然的好感。相比城市的生活,他更适合住在森林湖泊之中。
“多崎先生一定是有事找惠理来的吧。”爱德华问道。
“是的,我是为见惠理而来的。惠理现在在这里么?”
爱德华点了点头。“惠理在这儿。刚刚和女儿们出去饭后散步了,大概正在湖边上走着。那儿有条很好的散步道。我一直都会和狗先回来的。所以她们不多久也会回来的。”
“你日语说的很好呀。”作说道。
“我在日本住了五年,在岐阜和名古屋。我在那儿学习了日本的陶艺,要是不会日语的话什么都做不了。”
“你在那儿认识惠理的么?”
爱德华爽朗的笑了起来。“是啊。一下子就喜欢上了。八年前在名古屋举行了婚礼,之后我们就一起回芬兰来了。现在在这儿做陶器。刚回芬兰时暂时在arabia阿拉伯公司(此处指芬兰的一家有名的陶瓷公司)做设计的工作,但无论如何都想自己一个人单干,所以两年前当了自由职业者。此外,一周一次在赫尔辛基的大学教书。”
“一直来这么避暑么?”
“是的,七月初开始到八月中旬会住到这儿来。旁边就有和伙伴公用的工作室。上午一大早就在那儿工作,然后中午回来吃午饭。接着下午就在这儿和家人一起,散散步读读书,有时候大家还会一起去钓鱼。”
“这里很好啊。”
爱德华听了很高兴似的笑了笑。“谢谢。这一带很安静,所以工作也做得好。我们家过的生活很简单,孩子们也很喜欢这儿,能和大自然多亲近。”
房间里漆成白色的那面墙上,从地板到天花板上全都是一个木制的架子,上像是面排列着他烧制的陶器。除此之外房间里并没什么称得上是装潢的东西。只有一个朴质的圆形挂钟在墙壁上、一个小型音响组合与一小堆的cd放在一只结实的旧木头柜子上。
“那个架子上差不多三成的作品,都是惠理作的。”爱德华说道,带着一种自豪的味道在其中。“怎么说呢,她有natural的天赋,那是生来就有的东西。它透露在作品里。赫尔辛基的几家店里放着我们的作品,但有些店里比我的还要来的有更有人气。”
作微微吃了一惊。因为之前从未听说黑对陶艺有所兴趣。
“我不知道她在做陶器这件事啊。”作说道。
“惠理是在20岁以后才开始对陶艺有兴趣的,是在普通的大学毕业后重新考入爱知艺术大学的工艺系的。我们是在那里相遇的。”
“是么?我只知道十多岁时候的她。””是高中时代的同学么?“”是的。“
“tazakitukuru”爱德华又念了一遍他的名字,稍稍眯起了眼睛在搜索着记忆。“这么说的话,我听惠理说过你的事。是名古屋那个要好的五人团体里的一位,对吧?”
“是的,我们属于同一个小团体。”
“我们名古屋的婚礼上来了团体里的三位。红、白和青。的确是这样的吧,五彩的人们。”
“一点都没错。”作说道。“很遗憾我没能出席仪式。”
“但现在不是见她来了嘛。”他说道,又露出了温暖的笑容。脸颊上的胡子像篝火那热情的火焰一般在脸上摇曳。“多崎先生是来芬兰旅行的么?”
“是的。”作说道。要是说真话的话,解释起来就长了。“因为来了芬兰旅行,就想可能的话见一见久未谋面的惠理,所以特地来了这里。没事先告知一声,真是抱歉。要是没给你添麻烦就好了。”
“没有,没有。完全不麻烦。热烈欢迎。这么大远路来了的嘛。碰巧我一个人在家真是幸运,惠理也一定会高兴的。”
要是会高兴就好了,作想到、
“能让我看看你们的作品么?”作指了指墙壁架子上陈列的陶器,问爱德华道。
“当然。随便用手去碰好了。我做的和惠理做的虽然混在了一起,但不用说也能简单区分出来的吧。”
作走到墙边,把摆在那儿的陶器一个一个地看了过去。大部分都是盘子、部分都是盘子、盆和杯子等能够实际在餐桌上用的食器。除此之外就是几个花盆或是壶。
如爱德华所说,他的作品和惠理的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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