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琴科幽默讽刺作品集》第3章


这时妻子又插了嘴:“佩嘉,”她说,“咱们走吧,看在上帝份上。要耽误吃中饭了。”
不消说,夫人做了件蠢事——她扯了一下丈夫的衣袖,意思是说:咱们走吧。
这下民警首长的脸都气白了。
“好哇,”他说,“敢干涉治安措施,违抗警察当局的命令!还拽我的袖子。我马上把你逮起来。”
德罗日金同志吹哨喊来值勤民警。 
他说:“把这个女公民抓起来送公安局,她干涉民警治安措施。”
这位行为不检点的夫人,让值勤民警抓着手送了分局。
人们敢怒而不敢言。
德罗日金的妻子在公安局究竟押了多久,家庭纠纷最后如何了结,我们都无从知道了。很遗憾,报上对此只字未提。
(1925)⑧ 
顾亚铃 白春仁 译 
。。
贵 族 小 姐
格里戈里·伊凡诺维奇长叹一声,拿袖口抹抹下巴,就讲开了:“我呀,老兄,可不喜欢戴帽子的女人啦。女的要是戴顶帽子,穿着细纱袜子,或者怀里抱个哈巴狗,再不镶颗金牙,这号贵族小姐,我才不把她当女人哩,一钱不值。
“想当初,我自己也迷恋过一位千金小姐。同她逛大街,上剧院。事情就坏在剧院里,她在剧院里,把那臭思想全抖落了出来,来了个充分大暴露。
“我是在居民楼的院子里同她认识的。一次开什么会,我一瞧,赫,站着个女的,挺显眼,腿上穿着长袜,嘴里有颗金牙。
“我说:‘女公民,你是哪家的?住几号?’
“她说:‘我住七号。’
“我说:‘好好,住你的七号吧!’
“说不清怎么搞的,我对她一见钟情。从那往后,三天两头儿我就上她家去,就是去七号喽。那个时候我是作为国家干部去的。去了就问:‘喂,女公民,你们家怎么样,自来水、厕所方面没什么毛病?都好使吗?’
“她回答说:‘嗯,都好使。’
“说着围上一条绒头巾,就一声不吭了。只是两个眼珠子盯着你,还有嘴里那颗金牙,一闪一闪地发亮。我这么去了个把月,她和我就熟了。答话的时候,比从前说得多了些,比方说:自来水好用,谢谢您啦,格里戈里·伊凡诺维奇。
“这样一来二去,我和她遛起马路来了。一到街上,她就叫我挎上她的胳膊。我挎着她胳膊,象条狗鱼似地跟着她转悠。我也不知该对她说点什么,只觉得在大庭广众面前挺难为情。
“后来有一次她对我说了:‘您怎么老是领我转大街呀,把个脑袋都转晕了。您是我的男朋友,又在政府做事,最好带我上剧院看场戏去。’
“我说:‘这好说。’
“事有凑巧,第二天团支部送来了歌剧票。我自己领了一张,钳工瓦西卡又送了我一张。
“票嘛,我没看,原来两张不在一起。我的那张在楼下,可瓦西卡那张,好家伙,是最高的楼座。
“我和她一起去了,我找到座位坐下。她坐的是我的号,我坐的是瓦西卡的号。我高高在上,什么也看不清。要是把头探出栏杆,倒能看见她,当然也不大清楚。我坐着坐着,觉得太没意思,就下了楼。下来一看,正好剧场休息,她也走出来了。
“我说:‘您好哇!’
“‘您好!’
“我说:‘不知道这儿自来水好使不好使?’
“她说:‘不知道。’
“她说着自己就往小卖部走,我跟在她后面。她走到小卖部,一边溜达,一边瞟着柜台。柜台上摆着一个盘子,盘子里是点心。
“我活象只公鹅,又象个漏网的资本家,围着她打转,向她献殷勤说:‘这点心您要是想吃一块的话,甭客气,我可以付钱。’她说了声‘梅尔西’①。
“突然,她轻佻地走到盘子前,抓起一个奶油点心就大嚼起来。
“我身上的钱少得可怜,顶多能买三块点心。她吃着点心,我可象热锅上的蚂蚁,一个劲儿摸口袋,悄悄地摸着,还有几文大钱——还真没多少钱了。
“她吃完一个奶油点心,又抓起一个。我‘啊呀’了一声,可我没说话——资产阶级虚荣心在作祟。要不,该多寒碜,她会说,还是男朋友呢,身上没几个大子儿。
“我象只公鸡,在她身旁来回打转。她倒咯咯直笑,想要我恭维她几句。
“我说:‘咱们该进去了吧,许是打过铃了。’
“她却说:‘还没有。’
“接着抄起第三块点心。
“我就说:‘空肚子吃多了不好吧。会吐的。’
“她说:‘没关系,我们这样惯了的。’
“她伸手又抓起了第四个。
“这时我脑袋轰地一下炸开了。
“‘放下!’我说,‘放回去!’
“她吓了一跳,嘴张得好大,嘴里那颗金牙又闪闪发亮了。
“我真是急得要了命,心想往后反正不跟她再逛马路了。
“‘放下!’我说,‘去你妈的吧!’
“她放了回去。我就对掌柜的说:‘我们吃了三个点心,该付多少钱?’
“掌柜态度冷冰冰的,在那儿装腔作势。
“他说:‘你们吃了四个点心,该付四个的钱。’
“我说:‘怎么吃了四个?!第四个不是在盘子里放着吗?’
“‘不对。’他回答说:‘放是放在盘子里,可已经咬过了,手还摸过呢。’
“我说:‘对不起,怎么叫咬过了,你这是无中生有,笑话!’
“那掌柜的态度冷冰冰的,两只手在自己脸前不断地摇着。
“这么一来,周围自然聚了一大堆人,都来参加鉴定了。
“有的说是咬过了,有的说没有咬过。
“我把衣服的口袋全翻了过来,不用说乱七八糟的东西掉了一地,周围的人哈哈大笑。我可顾不上笑,一五一十数起钱来。
“数完一看,刚刚够四块点心钱。真他妈的,我白吵了一场。
“我把钱付了,对这位小姐说:‘哎,女公民,您把它吃完吧。我给了钱了。’
“这位小姐不动弹——不好意思接着吃了。
“这时有个老兄凑上来。
“‘来,’他说,‘我替您吃了吧。’
“这个混蛋,真的给吃了。可揩的是我的油!
“我们又回到剧场。剧总算看完了,接着就往家走。走到居民楼旁,她操着那资产阶级小姐的腔调对我说:‘您干这事太缺德了,要是身上没钱就别带女朋友出去。’
“我对她说:‘我说女公民呀,幸福不是靠钱买的。请您原谅我,我这话可不是教训您。’
“我们俩就这么吹了。
“我不喜欢贵族小姐。”
……………………………………………………
①法语:谢谢。
(1923)⑧ 
顾亚铃 白春仁 译 
。。!
京城来的家伙
[。小^说)网)
这几天乌沙奇村正改选村苏维埃主席。
这个村的上级党支部,从城里派来了一位韦杰尔尼科夫同志。这会儿他正站在新锯的圆木垛起的堆上,对大伙儿讲话。
“公民们,当前国际形势是十分清楚的。所以,很抱歉,没有必要再多谈。现在就转到今天的议题上来——改选村主席。柯斯登廖夫,这个阶级异己分子,根本不配执掌国家大权,所以,要予以撤换……”
贫协主席博布洛夫是个庄稼汉。他挨着城里来的同志,也站在圆木堆上。他挺担心城里人的话老乡听不懂,所以就自告奋勇,凑上去给大伙儿解释:“总的意思是说,柯斯登廖夫这个阶级异己分子——叫他不得好死——不配掌大权,所以,要把他换下来……”
那城里来的演说家接着说:“我刚才说的那个柯斯登廖夫,务必改选下去。建议另选合格的人,这类投机分子我们不需要。”
博布洛夫又解释说:“这个异己分子,酒鬼,活该他倒霉!反正他得下台,换个新的。甭看他是老婆的亲戚,也得换下来。”
城里人说:“建议诸位提出候选人员。”
博布洛夫兴奋得扯下了帽子,使劲挥了一下胳膊,意思是说:请大伙儿赶紧提候选人吧。
会上谁也不吭声。
有个人小声说了句:“是不是选贝金呢;要不,提叶列麦亚·伊万诺维奇·谢金?成吗?”
“嗯,贝金……我记下来。”城里人说。
“这就写下来。”博布洛夫又作了补充解释。
刚才还不声不响的人群,突然一下子叽叽喳喳开了锅。大声喊着提出候选人,巴不得马上就让他们上任。
“贝金!谢金!米科拉耶夫!……”
韦杰尔尼科夫在自己小本上记下了这些名字……
有人喊道:“伙计们!谢金!米科拉耶夫……哪能当候选人,这算哪门子选举。要选先进分子嘛……要货真价实的先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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