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爱》第34章


“你有没有想到过,我还不算老,还能再生个孩子?” 
“你为什么还想生呀?”我老老实实地问道,“你已经有了两个出色的孩子了。” 
“如果你和我再生一个,作为我们两个人共同的孩子,不好吗?” 
我猛地停止了往推车里扔纸制品,琢磨了起来。我自己的孩子?我自己参与创造的孩子?我接生过这么多婴儿,当然仍记得这些7磅重的小人儿的到来给他们的父母带来的喜悦。 
埃维在等着我回答时,随手把一套排卵监测器放进了购物篮里。 
“等一等,”我抗议道,一面把它放回货架上,“可以给我点时间考虑一下吗?” 
“当然,没问题,这只不过是个想法而已。” 
我看得出来她很失望,但我自己在父母那儿的经历并不是清一色的幸福,我不想将此经历加到另一个人身上。不过,我愿和我挚爱的人一起重新考虑其可能性。 
“咱们等一两个月好吗。”我说。我们向蔬菜部走去,我心里既感到轻松,也有点内疚。 
在此期间,我们努力忙着成为一个家庭。 
有时我甚至很喜欢“代际战争”。 
一天晚上,莉莉宣布了她社交生活中的一个惊人新发展:出现了一个保罗。她是在3个星期之前的星期六晚上在一次晚会上认识了这个“棒极了”的霍勒斯·曼中学的学生的。现在她以极其漫不经心的态度通知我们,她要到他父母在东汉普敦的乡间别墅去度周末。 
“哦,”埃维回答道,我知道她在克制着心里的火气,“莉莉,这有点突然。我和马特需要商量一下。而且当然我们还得和他的父母谈谈,他们叫……” 
“霍兰德。这有什么关系呢?” 
“因为我和这个人谈话时需要知道该怎么称呼他。”我答道。 
“你指的是谁?” 
“我指的是霍兰德先生,保罗的父亲。” 
“对不起,马修,不过我看不出来这事和你有什么关系。我班上重要的人物都要去,而且妈妈认识他们好多年了。” 
我看了一眼埃维,她眼睛里包含的信息是,我认识他们而且不喜欢他们。 
“听着,莉莉,”我给她讲道理,“很遗憾我没有更早地出现,没能在你成长的过程中帮助你,但是现在我既然在这里了,我就有责任保证你有恰当的陪护。” 
“‘陪护’!天哪,你是哪个世纪的人?现在没人有陪护了。” 
“如果那样的话,”她的母亲学着莉莉那打发人的口气插话道,“你不能去。” 
她的女儿没有想到会遇到阻力,于是当然地要归罪于人。 
“是你唆使她这么干的,是不是,马修?” 
“他才没有呢。”埃维驳斥道。 
“那为什么他一来,什么事都严格得和中世纪一样了?这人根本没有当爸爸的经验。” 
“不许管他叫‘这人’,”埃维发起脾气来,大喊道,“你的生父做梦也别想赶得上他。正因为你的生父不在,所以我也许对你太宽容了。但是你现在已经不是个小女孩了。” 
“啊,这么说来你注意到了,”她反唇相讥,“那就没有必要再讨论下去了。” 
“好吧,我们终于找到了大家都同意的一点了,”埃维最后说,“目前我建议你去做数学作业,马特和我把这件事讨论一下,如果我们决定可以考虑,会给霍兰德家打电话,看看他们有没有什么监督的措施。” 
“让我在所有的朋友面前丢脸?”莉莉质问道。 
“除非他们都在分机上偷听,”我反驳道,“总之,如果你妈妈和我满意于——”我在找一个不刺激人的字眼。 
“警戒方面的措施。”我们的女儿建议道。 
“如果你愿意这么叫的话。那时我们再看看对你学校的功课有没有影响,然后做出决定。” 
“那这期间我该怎么对保罗说?” 
“告诉他,如果他真像你形容的那样是一个成熟的人,他就会理解我们对你的关心,等待我们做出决定。” 
“不行,我今晚就得答复他。” 
“为什么?”我问。 
“因为大家都在那时候答复他。”说完她一阵风似的走了出去。 
“话又说回来了,埃维,”我不幸地用打趣的口气解释道,“假如莉莉去不了的话,我们总得给保罗一个机会好请另外一个朋友呀。” 
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尖叫。我在这个房子里还从来没有听见过这样的声音。但是既然埃维惊呆在那里,我得出结论,这声音必定来自住在莉莉房间里的那个已不是小孩子的女人。 
她狂怒着冲了进来。 
“等着瞧,看我的女朋友们听说了这事会怎么样,”她用可怕的声音警告我们道,“看她们听到我有什么样的前大洪水时代的父母会怎么样。” 
“哎呀,”我真心赞叹地说,“‘前大洪水时代’真是个了不起的词。你是从哪儿学来的?” 
“你,马修,”她用女巫般的手指指着我说,“和我根本没有血缘关系或别的什么关系。你要是还在你的实验室里睡觉,我们大家就都会好得多。” 
她大踏步地走了出去,要把我反人道的罪行通知她的朋友们。 
埃维和我站在那里,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总之,这场令人发狂的从房间到房间的游击战几乎一直延续到午夜。在交战的空隙,莉莉通过打电话重新武装自己。只是在我们严肃地保证“认真考虑此事”后,她才去睡觉。 
“咱们该怎么办?”埃维做了个毫无办法的手势。 
“呃,”我说,尽量想保持自己的平衡感,“目前我不愿讨论再要一个孩子的问题。” 
后来,事情发展到了重要的关头。 
第二年夏天,我应邀到国际神经病学学会年会上去做报告。这次会议在罗马召开。我拿不定主意去不去,埃维立刻就猜出了原因。 
“你怕的是什么,马修?是不是西尔维亚在你心里又开始占据了神话般的比例?” 
“埃维,我并不怕遇见她,如果你心里想的就是这个的话。” 
“那么你怕的是见不着她。” 
“我什么也不怕,见鬼,让我告诉你我想干什么好不好?” 
“好,我听着呢。”她不耐烦地说。 
“我认为意大利不仅仅是个国家,在夏天它整个是个大音乐节。那儿有成百万个各式各样的音乐会,比方说在卡拉卡拉大浴场①、维罗纳的圆形竞技场啦等等地方演出的歌剧。为什么我要剥夺你们和我获得这样一个不可思议的经历的机会呢?让我们在那儿至少过上一个月。” 
①卡拉卡拉大浴场,古罗马大浴场,建于217年。 
在她紧紧拥抱我的时候,我突然低吼了一声。 
“啊,见鬼。” 
“又怎么了?”她问道。 
“这么一来我就不得不弄出篇报告来啦。” 
理想的题目是显而易见的。在基调报告中我将提出在治疗乔希·李普顿时疗效卓著的方法的最新结果,以及在那以后对其他6个病人的治疗。 
埃维在帮助我准备报告方面简直没治了,她甚至坚持要我在向大群国际挑刺专家做报告之前,在我们的房间里进行一次预讲。 
意大利传媒在寻求轰动效应上有着无限的天才,他们报道了我的研究工作,于是我发现自已被大群激动的专爱追逐名人的记者所包围。我隐约想到,不知《晨报》的记者在不在里面。 
我还得承认,当女士们到贡多提街去购物时,我到饭店的电话总机室去翻过米兰的电话号码簿。 
不用说,她的电话号码不在上面。 
我为女士们准备了一份特殊的惊喜。埃维终身的梦想是去威尼斯,因此我安排好在飞回美国之前的整个星期都在威尼斯度过。我的这份心意使埃维深受感动。 
这个传奇般的城市,它那液体街道,比我们想像的还要美。我们在圣马可大教堂听了轮唱唱诗班演唱乔万尼·加布里埃利的圣乐,同一个晚上又在圣马利亚教堂提香①所作的宏伟穹顶画下听阿尔比诺尼②的管乐协奏曲的演奏。 
①提香(1488/1490…1576),意大利伟大画家,在意大利和世界艺术中占有崇高地位。 
②阿尔比诺尼(1677…1750),意大利作曲家,其歌剧和器乐作品以文雅和富有魅力著称。 
从庄严崇高再到滑稽可笑。第二天下午,在柔和绚丽的日落时分,当我们穿过大广场时,附近的小餐馆中传来老掉牙的乐队乱奏的一些最蹩脚的流行乐曲,使我们不寒而栗。 
我突然意识到我十分幸福,一个人有权利有多么幸福,我就有多么幸福。我冲动地吻着孩子们,紧紧地搂住我钟情的妻子。 
第二天,我们去参观了威尼?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