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行诡闻录-南疆谜蛊》南疆谜蛊-第54章


那句话每个字如同雷鸣,在我耳边轰轰作响!我顿时明白血尸要做什么了!解除蛊毒不仅仅需要我的鬼婴之血,还需要血尸的蛊毒之体! 
血尸要为了所有部族的人牺牲自己! 
此时我依旧说不出话,但是目光中却流露出不舍的神色。只见血尸把一只手放入鼎内,发出“咕嘟咕嘟”的声音,却看见他全身猛烈的颤抖着,但是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不多时,血尸把手从鼎中拿出,上面的血肉已经稀烂,有些地方露出了森森白骨,黏连着一两缕肉丝,手已经变成了如同炖肉时肉块半生不熟的灰白的颜色。血尸仔细端详着自己的手,又观察着鼎内的变化,笑道:“老夫所料果然不差!” 
“小友!千年以来,只有你和老夫有言语之缘。这也算是机缘巧合。”血尸说到这里,双膝微微弯曲,纵身跳入鼎中!一团团黑色的液体被溅到地上,却又立刻消失不见。 
我实在无法接受这一幕,眼睛却不由自主的看着血尸,两行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 
“有一事还承蒙小友帮助。待部族蛊毒解开后,请勿对任何人说起阴时之事,包括老夫之事!”血尸笔直的站在鼎里,水蒸气缠绕在他的身上,阴虫开始纷纷僵死落下,“当年我一念之差,让部族承受了千年诅咒,实在是愧对部族之人!如今能用老夫早已死去的残躯,以助族人,老夫无憾了!万望小友帮老夫保守秘密!” 
我心头的震撼此时无法形容。这是这位传说中的旷世英雄临死时最后的尊严! 
只见血尸身上的阴虫渐渐掉落干净,血肉糜烂的身体开始迅速复原,全身的肌肉隆起,一层光滑的表皮长出,覆盖住全身。模糊的雾气中,我看到了一张英俊而霸气十足的脸庞,眼睛中透着不可一世的神采! 
这张脸像极了月饼的模样! 
“老夫带领明教水陆共历七百三十九战,纵横天下,所向披靡,无人能敌!敌闻名,皆丧胆。斩万人,取将首,以血做酒,以人为肉,以骨为坟!明教何等英豪!”血尸突然双臂振天,仰天长啸道,“今日虽死,却能保明教一脉,快哉快哉!” 
这几句话让我浑身热血沸腾,眼前浮现出千年之前明教那段金戈铁马,壮怀激烈的峥嵘岁月! 
血尸言毕,又仰天长笑道:“小友!切记老夫所托之事!切记切记!” 
这句话说完,只见血尸(如今已经不能称之为血尸)全身白光大起,鼎内的黑液沸腾的更加霸道,热气如同有形的生物,把他笼罩其中。在热气的蒸烤中,他忽然像融化的蜡烛,身体变得软绵绵,大量的油脂沿着身体一层层向鼎里滴落。但是他依旧笔挺的站着,只是开始一点一点向鼎内矮去,直到仅剩一个头颅时,方又张口道:“小友!记住!鼎中之水,灌入井中,人分食,即可解蛊。还有!无论明教还是灵族,无正邪之分,全靠施术者之心!” 
我躺在地上,看着他慢慢消失在鼎中,心中涌起莫名其妙的感动!我突然想到一句话: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 
也许在那个世界里,他依然会是顶天立地的豪雄! 
时间静默着,我静默着。眼中是夜空安静的星月,耳中院内是安静的悲伤。 
忽然,静立在院内的人们开始动了,嘈杂的声音闯入我的听觉。 
阴时结束了! 
“南瓜!”我听到月饼喊我的声音,心头一松,不由沉沉昏睡过去。
鬼脸新娘(二十四) 
村中所有人虽然仍是面无表情,但是眼中透着即将再世为人的喜色,这纵跨千年的诅咒,即将在今晚这个大喜的日子里结束了! 
我和月饼并肩站在大堂门口,月饼一袭古装红衣,手里拿着一根用红布包裹的木棍,从来冷峻的他竟然有些紧张。 
“奏乐!”随着孟乾火一声高喊,鼓手们卖命的吹着《百年朝凤》,喜乐声声中,新娘的轿子被抬至院门口,喜婆一边往看热闹的人群撒着喜糖,一边喊着:“百年好合,佳缘天成!” 
孩童们疯抢着地上的喜糖时,又过来两个喜婆,站在轿子前,清亮的唱到:“佳时已到,新人升轿。”四名轿夫闻声把轿子略略倾斜,一个眉清目秀的小丫头伸出白藕般的玉手,掀开轿帘,里面端坐着披着红盖头的新娘。 
新娘将手伸出,喜婆忙接手扶住。随着新娘轻移莲步,跨过门槛,迈过堆着红炭的铜盆,又从大堂中跑出的喜孩儿手中接过一杯酒,隔着盖头一饮而尽。 
“下轿酒成,诛邪不入!”喜婆用唱歌的强调高声说道。 
“鸣炮!”孟乾火一脸喜色,院外顿时鞭炮声声响彻云霄,还有孩子们捂着耳朵的嬉戏声。 
我偷偷戳了月饼一把,窃笑道:“月无华,没想到这次广西十万大山之行,你丫还来了个权色双收。” 
月饼讪讪的笑着,脸上难得出现柔情蜜意的样子,和平时一贯的扑克脸截然不同。我一阵阵鸡皮疙瘩:“月饼,你丫还是板着脸吧。这个样子比十万大山里碰到的那个粽子还难看。” 
“滚!”月饼闻言低声骂了我一句,脸上倒是恢复了一贯的冷腔调。我心里暗笑,月饼平时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这时候还挺在意个人形象。再看着他穿着红色的新郎服,像个小红人站在那里,又忍不住想笑。 
新娘在喜婆的搀扶下,轻摆杨柳细腰,婀娜多姿的走着。如同Chet Baker在用轻飘的气质和低沉的嗓音吟唱着那首经典爵士乐《Almost Blue》。心弦轻弹中,似仙子入凡,每一步迈出,便会轻轻蓬起层尘土,抬足时,又留下浅浅小窝。 
月饼拿起那根红棍,轻挑红帘,随着盖头的掀开,露出了孟素素那张眉目含春的俏脸。孟素素一改顽皮的形象,羞涩的看着月饼,又把脸深深地藏在了怀里。那一瞥间,她贪恋红尘的眼中恍似神迷忧伤,不再是浮华迷茫,不再是旖旎感伤,不再羚羊挂角无迹可寻。像首歌,像首诗,像本小说,不施雕琢娓娓道来,清淡如云,宁静如水…… 
这幅画面,真的很美! 
孟绿绮从大堂中走出,声音中带着压抑不住的激动:“今天,对咱们部族来说!有三件大喜的事情!一、月氏首领当年遗留在中原一脉的后人月无华机缘巧合,终于回到了我们部族;二、小女素素与月无华两情相悦,终成佳偶;三……”说到这里,孟绿绮环视着院中的族人,此时院内鸦雀无声,大家都在等孟绿绮说出最后那件事! 
孟绿绮高举手中的木碗,激动道:“三是多谢南晓楼少侠,帮部族解除了千年以来的诅咒和痛苦!这一碗,就是解蛊之水。待我们共饮此水,再用欢乐的表情迎接这三件盛事!” 
孟绿绮把碗中的水一饮而尽,院内所有人都齐声喊道:“共饮此水!”跟着孟绿绮把各自碗中的水一饮而尽! 
孟素素也从喜婆手中接过杯子,很优雅的把水喝下。 
这一刻我觉得很激动,也很紧张。虽然按照“他”所说,我把水倒入井中,但是具体是否有效,却不知道结果。 
所有人都和我是一样的想法,就连月饼都面色紧张,目不转睛的观察着孟素素的变化。明教部族的人们都一动不动的站着,有的闭着眼睛,有的大口喘着粗气,有的则不安的东张西望。直到有个人,嘴角动了一下,似乎是面部肌肉抽搐,但又不像。接着他的嘴角又动了一下,裂开嘴,笑了:“我可以笑了!我可以笑了!”那个人一边说着,一边扯出藏在袖子里的手,狂喜道:“我的手恢复正常了!”随着他的狂喜,人们都开始从脸上摆出各种表情—— 
“我也可以笑了!哈哈!” 
“这个表情是生气么?” 
“哈哈!我这个应该是什么表情?” 
大家又纷纷毫不遮掩的扯开衣袖裤腿里暗藏的隐疾,有些人由于扎的严实,只能用力撕开。全村人看着恢复正常的四肢,又陷入一片狂喜中! 
我这才放下心来,看来“他”所说的确实有效!明教部族被我们灵族下的蛊毒,终于在这一刻解除了! 
“谢谢你!”月饼和孟素素异口同声对我说。我看到月饼眼中隐隐透着泪光。 
“呜呜!”不知是谁又哭了起来,哽咽道:“我终于能哭了!哭的感觉真好!”这种心情,不是悲伤,而是激动。 
所有人像受到传染般,也放声大哭起来! 
孟乾火拍着我的肩膀,诚恳地说道:“先前我有不当之处,还望海涵。以后我们部族的命就是你的!风里火里你一句话!在所不辞!” 
这个悲喜交加的场面让我心里深深震撼,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孟乾火,只能对他傻笑着。 
能笑的感觉真好!当人与人之间无法用表情沟通,这种痛苦,这种可怕,远远比身体上的残疾更加让人感到恐怖! 
忽然,有一个人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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