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飞蛾》第2章


身上衣,戴着宽松的黑布面具。韦利珀斯手里的海默金发出洪亮的声音,他叫两个奴隶听命于新的主人,这样做的好处是,有朝一日,他们会因为表现良好而返回故土。
两个奴隶跪别了旧主人,用嘶哑的声音向新主人表示效忠。
西斯尔有点不太习惯,但还是用尽可能威严的声音命令:“去把船屋打扫干净,准备好食物。”
两个奴隶一动不动,四只眼睛透过面具紧盯着他。韦利珀斯忍住笑,弹了一段海默金,重复了刚才的命令,两个奴隶才退了下去。
西斯尔忧心忡忡:“我可一点也不懂得这些乐器,我要怎么样才能快点学会它们?”
罗尔弗说:“可以让肖克尔教给你一些基本要领。”
“肖克尔是谁?”
“他也是我们这群外来人中的一个。”韦利珀斯答道,“他是一位人类学者。你读过《华丽的宗达城》、《塞利斯的仪式》和《没有脸孔的人》这些书吗?都是他写的,要没读过的话,那真是太可惜了,正是这些好书为他赢得了很高的声望。他的面具,或者是洞穴猫头鹰,或者是星际徘徊者,有时是精明的裁决人。”
罗尔弗补充说:“最近,他开始戴赤道魔王面具了──是那副有镀金长牙的变体。”
韦利珀斯大叫起来:“对,他配得上干这样的事!这个家伙!”
三个月很快就过去了。
这段时间,西斯尔都在肖克尔的指导下练习乐器。
肖克尔让他先学六种基本乐器,等比较熟练了,再去学习那些更复杂的东西。但就这六种已经够复杂了,就说各种韵律吧,就有许多的学问。什么合成韵、交叉韵、隐含韵,有一种甚至叫做压制韵,还有什么四十二个调性和多到一百二十五个的音阶。
除了每周有固定时间在范城肖克尔处学习音乐外,代理领事先生并没有什么要事需要处理。
因此,他就把船屋开到了范城南面八英里外一个海岬的背风处。如果不是时时要挂心那些该死的音乐,他真可以说是过着一种闲适幽静的生活。看着水晶般清澈的海水,西斯尔心里有时会忽然涌起一个念头:除托比和雷克斯,他还需要第三个奴隶,一个女奴。要真是那样的话,她能为这个地方增添一点迷人的气氛,但肖克尔反对这种主张,一个女性会影响他专注于目前正在学习的六种乐器。
于是,闲暇的时候,西斯尔只好沉醉于日出与日落的美景,沉醉于天上的白云与蓝色海洋,沉醉于夜晚来自I-175星群那三十九颗星星的光芒!
当然还有每周一次去范城的旅行,登上马休·肖克尔豪华的船屋,请教问题。但是,那封电报却完全打乱了他平静的生活。
通缉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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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斯尔坐在这里练习叫做甘加的乐器已经两个小时了,仍然只能弹出这个塞利斯世界的一些基本音阶。放下这种乐器,他又拿起叫扎钦克──一种用右手弹奏,带键盘的音盒。这次他弹得很快,而且基本上没有弹错。在他规定自己必须学会的六种乐器中,这种乐器是最容易学会的。所以,他这次只练了十分钟就停下了,并伸屈胳膊,活动一下酸麻的手指。自从他来到这个世界,每天都在练习这些乐器,除了刚才那两种,还有海默金、基弗、斯特拉潘和戈马帕德。到目前为止,他已基本掌握了十九种主音,四种调式的音阶,甚至还有一些在原来的行星上连想都没有想到过的音阶与和弦。他坚持不懈地练习着,原先把音乐当作一种乐趣的想法却荡然无存了。不止一次,他想要把这些乐器都扔进大海,但他都抑制住了这种冲动。
他站起身来,穿过餐厅和客厅,来到前甲板上。他靠着栏杆,俯身看着没入水中的小栅栏,那儿的两个奴隶:托比和雷克斯正在抓板鱼,为他们每周一次去范城的旅行作准备。范城在塞利斯以北八公里处。这条鱼很小,非常难抓,一会儿窜上水面,一会儿又潜入水中。当它再一次窜上水面时,西斯尔看见了它的脸,并感到一阵恶心:这条鱼没戴面具。
西斯尔的脸上浮起了微笑,不由自主地抬手碰了碰自己的面具:月亮飞蛾。当这条没戴面具的鱼,以真实的面目出现在他面前时,他居然感到了震惊。看来,他对塞利斯这个世界已经相当适应了。
鱼最后还是被制服,船屋就向北航行了。
西斯尔拿起另一种乐器斯特拉潘:圆形的音乐盒,直径约有八英寸大小,四十六根弦从中轴向周围辐散,与一个铃或者一根金属条相连。拉一下,铃声响起,金属条也跟着奏出乐音。当你富于技巧地去弹奏它时,它发出的是不和谐音,却又相当悦耳,因此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如果演奏的人手法不熟练,它发出的就是真正的噪音了。西斯尔觉得,这种乐器是最难对付的,因此,在整个向北的航程中,他都在专心地学习。
船屋准时到达范城,停泊在岸边。
根据塞利斯的习俗,码头上一群游手好闲的家伙称量这条船屋,并对西斯尔与两个奴隶细细打量。西斯尔对这种要看穿一切的透视感到很不舒服。这时,他又一次感到了他那使人窒息的面具。
好像是为了摆脱这种不自在的状况,他大步跨上岸去。
一个奴隶从满地尘土中站起身来,碰了碰自己的黑色布面具,用抑扬顿挫的声调问道:“戴着月亮飞蛾面具,是否说明你就是西斯尔先生?”
西斯尔敲了敲悬挂在腰间的乐器海默金,以歌唱的音调回答:“正是在下。”
这奴隶从面具后面说:“我受人委托,在这个码头上,从黎明到黄昏,足足等了三天;又在这个码头的救生筏下,听着黑夜人的恐怖的脚步声,从黄昏到黎明,足足蹲伏了三天,这才看到了你的面具,西斯尔先生。”
西斯尔敲击几下,乐器发出了一串急速的撞击声:“你为什么事情受到委托?”
“西斯尔先生,我有一封电报要交给你。”
西斯尔的右手在弹奏,伸出了左手。
奴隶把电报呈上。信封上几个大字赫然入目:紧急联络,十万火急!
打开信封,西斯尔就看到,这封电报是由世界之间政治委员会执行首领卡斯泰宁·克罗马汀签署的:
十万火急!迅速执行以下命令:臭名远扬的刺客安格马克已经登上了驶往范城的克里泽罗号船,到达日期为世界时月日。此人一经登陆,就立即逮捕,必须成功,不准失败。
注意:此人极其危险,如有反抗,可当场击毙。
一时间,西斯尔感到有些惊慌失措。作为塞利斯的代理领事来到范城,他根本没料到会去对付危险的刺客。
世界时1月10日,西斯尔查了查换算日历表,今天是“痛苦的纳克塔”季的40号。他的手顺着表面往下滑,西斯尔怔住了:世界时的1月10日,就是今天。
远远的一声汽笛,引起了他的警觉。
灰蒙蒙的远处,隐隐约约有一艘大船的轮廓。一条驳船缓缓地离开了大船,那上面或许就有那个刺客,那个危险的杀手安格马克。最多五分钟,驳船就会靠上塞利斯的土地,并要花掉二十分钟举行登陆仪式。那场地却不是在这个码头,而是在一公里半以外。那里有一个蜿蜒的小道穿过山丘,进入范城。
西斯尔转向那个送信的奴隶:“你是何时接到送信任务的?”
奴隶答非所问:“我等在码头上已经很多天了,只有黄昏到来之时,才藏身到救生筏下。现在我的彻夜不眠已经得到了回报,我终于见到了您,您的面具,西斯尔先生……”
西斯尔怒气冲冲地离开了这个饶舌的家伙。这些愚蠢的塞利斯人,这些无能的家伙,他们为什么不把电报直接发到船屋上?现在看来太迟了,只有二十五分钟,不,二十分钟了……此时的西斯尔代理领事只能期待奇迹出现,希望突然出现一种空运车把他迅速带到航空港,如果真能那样的话,在航空港总管罗尔弗的协助配合下,他仍有时间去拘禁那个可恶的刺客。当然,最让人满意的是,突然再来一封电报,把前一封通缉电报取消掉……可是,奇迹并未出现,空运车没来,第二封电报更是无从谈起。
带着一种无奈的心情,西斯尔穿过港口前一排用石头和铁建造的永久性建筑物。建筑物非常牢固,足以防止黑夜人的偷袭,一个兽群拥有者占有其中的一幢房子。一个戴着华丽的珍珠银面具的人,骑着一匹蜥蜴式的塞利斯坐骑出现了。
西斯尔急急地向那个人和他的坐骑跑去,也许他还有时间抓住那个被通缉的家伙。
这时,那个骑手停了下来,检查他的兽群。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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