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俊美的脸》第25章


“不是”,格兰特说,“我是警察。”
“少来了,继续说啊! ”突然间,她惊觉他说的可能是真的,便仔细地看了看车内。“酷! ”她终于说道,“你不是才怪呢! ”
“你怎能如此确定? ”格兰特好奇地问。
“车里光亮整齐,”她说,“只有消防队和警察才有闲工夫把车子保养得这么光亮。我以为警察不能让人搭便车呢。”
“你说的可是邮局? 前面就是莎卡镇了,你住在哪里? ”
“有茂盛樱桃树的那间房子。天啊! 我真高兴不用走那四里路。你车开得很快吗? ”
“不。”格兰特说道,并问她为什么这样问。
“哦,你穿着普通的服装,还有从其他地方看,我以为你一个人在休假。你应该弄一样美国警察都有的东西。”
“什么东西? ”格兰特问道,并把车停在有樱桃树的房子对面。
“一个可以沿路呜叫的警笛啊。”
“天啊。”格兰特说。
“我一直想用警笛在街上飙车,看着人群四处避开。”
“别忘了你的鞋子。”格兰特看到她留在座位上的鞋子,冷冷地说。
“噢,天啊,谢谢你! 万分感谢,只要我活着,我绝不会说警察的坏话。”
她跑上房子的台阶停下来向他挥手,接着就消失在门后了。
格兰特向村里开去,继续他的讯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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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当格兰特在六点四十五分走进磨坊屋时,他觉得他已经把莎卡圣玛丽镇街上的人问得滴水不漏,再没有什么别的可问了。他对英格兰的生活形态了如指掌,但对这件委任给他的案子却毫无头绪。
玛塔以她悦耳的轻声细语迎接他的到来,使他的心情平静了下来。磨坊屋的客厅是筑在河流上的,白天的时候,家具摆设就浮游在绿色的波光上。但今天傍晚,玛塔将窗帘拉下,遮住落日的余晖,也挡住了河面的波光。她把这儿的气氛弄得温暖平静,疲累困惑的格兰特很感激她的安排。
“我真高兴失踪的不是华特。”她边说边用她最喜欢的手势招呼他坐下,倒着雪莉酒。
“高兴? ”格兰特说道,他记得玛塔说过她对华特的看法。
“如果是华特失踪,我就会变成嫌疑犯,而不只是你的同床伴侣了。”
格兰特认为玛塔在床上一定很像一只正在睡觉的狗。
“就如同我可以处于法律的边缘,看着它的轮子从我身边轧过。你进行得还好吗,亲爱的? ”
“我很狼狈。”格兰特直接地说道,但玛塔轻描淡写地就带过了。
“你这样觉得,只因为你又累又饿;可能还有点消化不良,毕竟这两天你都在白鹿旅馆吃饭。你在这里品尝一下雪莉酒,我下楼去拿葡萄酒,冷藏在地窖的摩泽尔葡萄酒。这个房间的正下方是厨房,厨房的正下方才是地窖,而葡萄酒会冰凉似流水。噢,亲爱的,我本来打算今天都不再想到流水的。我故意将窗帘放下才不会看到河流,这样我就不会一直被困在河上。也许在喝完摩泽尔葡萄酒之后我们都会觉得好些。我把酒拿上来后就去煎一个空前绝后的美味蛋卷,我们就会平静下来了。
所以放松一下,酝酿一下你的胃口。如果雪莉不够纯,橱柜里还有一些tio pepe;我个人觉得那种酒名不符实。”
她走开了。格兰特很感谢她没有问一大堆问题,但他知道她一定充满疑问。她是一个不但懂得欣赏美食美酒,也有一种近似善良的内在涵养的女人。她在这个乡村小屋所表现出来的优点是他未曾见过的。
他向后仰卧,立灯的光线笼罩着他,他将双脚搁在柳木凳上,十分放松。四周非常温暖安静。河流静悄悄的:罗许密尔是一条安静的河流。除了壁炉中火的哔剥声,一切寂静无声。对面的沙发上有一份报纸,沙发后有一个书架,但他太累了,无力去拿。他手边有一个放工具书的书架,他迟缓地浏览着书名,直到他看到伦敦市电话簿。一看到熟悉的书籍,突然让他重新思考了起来。傍晚他与苏格兰场那边通话时,他们曾说西尔的亲戚到目前还未出面。他们也不惊讶,因为新闻是早上才发布的,他那艺术家的亲戚却可能住在西利艾尔斯与坎伯伦之间任何一个地方;她也可能从来不看报;她也可能对西尔所发生的事一点都不关心。毕竟,他曾经坦白地说他们已经不来往了。
然而,格兰特还是想与知道西尔背景的人谈一谈,哪怕是只知道一点儿也好。
现在,在两天以来惟一放松的时候,他挑了s 字母开头的那一册碰碰运气。也许她住在伦敦市,她和西尔是堂亲,那合起来就是西尔家族。他注意到荷里道上住了一个西尔小姐,荷里道在汉普思得,那里以艺术家的聚集地闻名。他立即拿起电话讯问伦敦的号码。
“线路会延迟一小时,我会再跟您联络。”另一端说。
“我有优先权。”格兰特表明了他的身份。
“哦,”声音有些失望和戏谑,“好吧,我尽量看看我能做什么。”
“正好相反,”格兰特说道,“是我要看看你能做什么。”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他将电话簿放回原位,并拿出《电影名人录》,一边等回音一边翻阅着。里面有些明星让他觉得自己很老;有一些他听都没听过的男女演员已经有了长串的成就了;而他知道的演员已经被归类于经典人物了。他开始找一些他知道的明星,就好像在自传的索引里找认识的人一样。托比·图利斯,希德尼·图利斯和他太太玛莎·史贝克的儿子。
很难想像像托比·图利斯这样的国宝级人物,也是经怀胎十月用正常的方法生下来的。他发现托比年轻时是一位演员的事实被小心地掩盖起来,书上只写着:“他曾经是一位演员。”格兰特知道托比以前的同事一定会强烈地表示他根本就不是演员。另一方面,格兰特,一想起今天早上发生的事,就觉得他的生活简直就是一出戏。他为自己设定了一个角色,而且不停地扮演这个角色。
如果你发现玛格丽特·玛丽安( 杰佛利·玛丽安与布兰达·梅森的女儿) 的实际年龄比她所表现出来的少女特质大得多,你可能会吓一跳。也许一旦她的少女特质褪去,她打动人心的力量也会消失。这就是为什么玛塔曾说,她如果多活十年,她的讣闻就只能在不重要的小版面上刊登了。
玛塔( 温思楚特的女儿,m .r .c .s .;l .r .c .p .与其妻安·哈乐的女儿) 是绝对正统的。她毕业于顶尖学府,又像她的许多出身好的前辈一样,靠一张会说话的嘴跻身演艺圈。格兰特希望这名人录的下一版,至少下两版,会在玛塔的名字后面加上字母d .b .e .,以安慰二十五年前受她欺骗的父母亲。
当他还沉浸在阅读这本书的乐趣中时电话响了。
“您打到伦敦的电话通了,请您开始讲话。”那声音说道。
“喂,”格兰特说道,“请问西尔小姐在吗? ”
“我就是。”一个讨人喜欢的声音答道。运气还不错。
“西尔小姐,很抱歉打扰你,你有没有一个名叫莱斯里·西尔的亲戚? ”
“有,但是如果他向你借过钱,我是不会帮他还钱的。”
“噢,不,事情不是这样的。西尔与他朋友在乡间时失踪了,我们希望你能协助我们找到他。我的名字叫格兰特,是苏格兰场的探长。”
“哦。”那声音道。她似乎在考虑什么,但听不出惊慌的情绪,“嗯,我不知道我能帮你什么。我和莱斯里不往来,他不了解我,我也不了解他。”
“如果我能与你谈一谈关于莱斯里的事也许会有些帮助。明天下午你在家吗? ”
“明天下午我会去爱伯特音乐厅听音乐会。”
“那么午餐以前可以吗? ”
“你是一个很亲切的警察。”她说道。
“罪犯就绝对不会这么想。”他回答。
“我以为提供居所给罪犯是苏格兰场的目标呢。好吧,我不出去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很好的音乐会。”
“那么如果我前去拜访,你会在家吗? ”
“我会在。”
“谢谢你。”
“那个名不符实的摄影家离开时没带走家里的珠宝吧? ”
“没有。他就是失踪了。”
她哼了一声。很明显,这位西尔小姐谈起她的这个亲戚时,应该不会有什么保留或修饰才对。
格兰特挂电话后,玛塔回到客厅,身后还跟了一个拿着柴禾的小男孩。小男孩把木柴整齐地放进炉火中,然后敬畏地看着格兰特。
“汤米想要问你一些问题”,玛塔说道,“他知道你是个警探。”
“什么问题啊? 汤米。”
“先生,你的左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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