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人说梦》第19章


自以为得以抱得美人归的架势。
“信不信是范先生说了算,不过先前云书已是叫人下人通传着林拓鸣林先生这档子事儿,应是过不了几些时候,云书说得是真是假自是得见分晓。”
事情既是扯上了周福久家的人傅玉堂自是带着几分犹豫起来,却是这范大强又是一边儿的谩骂,终是没了性子。
“穆云书,今儿我傅玉堂是被你摆了一道,你一个丫头片子的我不跟你计较,改明儿他穆老四要是碰上个什么事,你可最好劝着她柳三娘别来寻着我磕头求饶。”
“呦,那云书可就恭等傅先生有所行动了。”
便是零零落落一席人转着木梯下了楼,那黑卷儿也只怕是没了踪影。傅玉堂面上自是难看得很,而那范大强再是粗俗也只怕是被傅玉堂满面凶神吓退了三分胆色,只好是一路尾随着,时不时转头瞪着隔间前那七小姐的谈笑的面儿。
“方才七小姐还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若是这傅玉堂耍了性子断是叫那范大强将云画拖了走,柳夫人这面儿你可怎么交代?”见着傅玉堂一行出了馆门,叶槐青这才是松了气,言语里却满是方才提心吊胆的味。
“三娘同我说过,周福久在招商局落着不少案子,风口浪尖上,他想必是不敢怎么动作。”回过身,抚了抚泪痕未干的云画,云书眼里依是一副疼惜模样,“只是方才那姓范的脏手碰了你,改明儿定是要叫人将那双猪蹄肥油砍了下。”
“不过姐姐,此番虽说是摆了那傅玉堂一道,但机子里的卷儿也却是丢了,岂不是得不偿失?”
“傻丫头,你怎知道是丢了?”瞥过眼前两人面上的讶异,云书禁不住笑出声来,“我既是敢丢,下面自是有人得接着了。”
“今朝我们不过是同叶先生一道出行,姐姐侬又从哪里找来的人?”云画面上依是茫然不知的模样,然这云书也倒是耐性,顺着那头的话桩儿接了下。
“早些时候不是来了个送帘子的侍人,这人儿从前是三娘手下帮着打探消息的,进了这馆子的时候见了我,叶先生叫人来端茶送水的时候他自是跟了上。原本确是只想同叶先生好好饮上一番,不过是恰巧碰见了傅玉堂同那范大强官商勾结的模样,早些日子三娘同四哥在招商局里又是被这傅玉堂好生是欺辱了一道,就是将计就计出此下策。”
“那姐姐你又是如何同这侍者传着话的?”
“先前上了单子的时候我同你说要借着笔来着,便是顺道在那单上写了些字儿,”云书笑着捋了捋身边人额前碎发,“不同你和叶先生说起只怕是到时候知道了反倒是僵直了些,演的多少是缺了那些个生动劲,傅玉堂生来是精明人的性子,若是被看了出,只怕是没了脱身的法子。”
“七小姐莫不是早些时候便知道傅玉堂到了这馆子,不然这好生一番算计也不是用了不上?”叶槐青开了口,话调间不无惊异。
“先前上馆子的时候吾便是在口子上瞥着了那傅玉堂的司机,从前同四哥去招商局的时候见过一两回,长得是一副晦气模样,见得一回为了避着自然是要记着些。”
这般性子的云书叶槐青自是不曾见得,虽说这七小姐智勇双全的名儿早已是在上海滩上传了开,头一回见着如此情形,叶槐青眼里乍然的是那七小姐身上胜过常人的睿智。
“不过话说回来,既是答应了叶先生得了相就收了先生的链子,云书自也是不会出尔反尔,”忽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这七小姐回了隔间,转而便是拿出隔着了许久的盒子,面上却也是笑得欢喜,“说起来云书也是喜欢得很,既然先生不辞辛劳叫人替云书打着,云书自也是不好意思推脱。”
叶槐青愣了神,过了好些时候才是定了睛。那七小姐白玉颈上的金链子,尤物美人,自是叫人难以招架的气性。
折腾了大半天的(工力)父,待到回了府上已是夕阳西下的时候,一行人下了车,却见柳夫人早已同那罗云汉一道候在门边等着,面上却是不见几分情绪。
“娘。”云书自是知道这番过了晚,虽是带着云画一道,柳夫人不免是要嗔怪着几分,话调里也是不自觉地带起些娇气来,全然是没了方才气势汹汹的模样。
“嗯。”柳夫人点头,转眼望向叶槐青的面儿,勉强笑了几些,却是僵直得叫人悚然,“叶先生这番离了职,却是心心念念不忘着三娘家七丫头,也倒是叫人多少有着几分动容着的。”
不冷不热,却是嘲讽得很。
“能邀着七小姐是槐青的福气,柳夫人这番是言重了。”叶槐青拱手鞠身,神情里却是一副淡然模样。
柳三娘回过身,眸子里瞥过那七小姐白玉颈上明晃的链子,忽是转了调子,“叶先生这番邀着也怕是耗了不少精力,这链子想也是找人特地打制的罢。”
“柳夫人自是好眼力,不过得以得七小姐喜欢,也是槐青三生有幸。”
不去理会叶槐青那处的恭维有加,接着罗云汉递上的盒礼,这柳三娘可是佯装为难着开了口,“不过七丫头,早些你暮久表兄托人带了些盒礼来,娘是禁不住拆了开,却是好巧不巧,也是条金链子。”
惊得抬了头,柳三娘手里拽得同是条打得精细的链子,大约也是费尽心思的礼儿,云书一时间不知作何反映。
“这链子打得确是好看,娘想着若是能看你带了上,想然是衬的很,”柳三娘自顾自地说着,全然不顾叶槐青早已青刹了的面色,“过来,让娘给你带着上,何况叶先生在场,也便是恰好让先生给着些意见。”
交托(修)
黄昏夜色,衬着那纤纤细项上叠得颇为不和谐的两条链子,约莫是月光来的太快了些以至那处耀眼的金带上了些刺眼的不悦。
柳夫人一路朝后院走着,一路叨着些无关痛痒的念想,似是丝毫察觉不得身后人面上不留一丝情面的躁恼不安。
“对了,先前小六来过馆上,说是受了你的托,匆匆给了你云汉叔扳指大丁点的小黑盒子就离了去,”柳夫人忽是想起了什么,回过头问了起,“今个儿你不是同那叶先生一道出了去,怎么又莫名多了个黑盒子。”
云书不语,一副闹着脾气的模样,柳夫人也便只好作罢,伸手摘了方才硬生生叠上的链子,软了语气,“丫头,你不是不知道娘这么做是怕你一个不小心陷了进那叶槐青的套,虽说今个儿有云画陪着,然不给那叶先生点苦头吃吃,就怕他是得寸进尺毁了你这七小姐的名节。”
“娘,这同名节又有什么关系,不过是老友间礼尚往来,您怎么能这般辱着叶先生。要是传出去,这摊上的同好们往后岂不是连我们穆家大门都不敢逾越?”云书依旧是气着,扭过头转开同那面前人对上的眸子,也是没个好气的话调。
“唉,你这是翅膀硬了,如今连娘的话都不听了……吾还真是老来命苦,你们兄妹俩一个荒淫无度,一个牙切嘴硬,今个儿怕是叫吾一声娘都叫的心不甘情不愿。”
“娘,吾否似各个意思(娘,我不是这个意思。)”
“侬否要咖色了(你不要解释了),吾晓得呃(我知道的),拧老了么总归要被嫌弃呃(人老了么总归要被嫌弃的。)”
人知着穆家七小姐处处是孝着这柳三娘,如今她柳三娘这般一说自然是叫云书心头方才冒起的火生生给抑了下。无奈也只好是回头陪着笑脸,转了调儿哄着那孩子脾性的柳三娘来。
“哎呦娘,侬就覅各个样子了(你就不要这个样子了),吾错了,吾错了好伐啦。(我错了我错了)。”
瞧见云书这副变脸翻书的模样,柳夫人自然是舍不得再做为难,虽说是想着断了那叶槐青同云书间的关系,但既然是棒打鸳鸯的事做着也得有个见好就收的份。
“好了,看侬各副(看你这副)样子,愁眉苦脸的当心昂汤(下次)么拧要侬。”柳夫人收了方才的矫情,顺了调子,“话说小六带回来的盒子到底似难能回四体(话说小六带回来的盒子究竟是怎么回事)?”
云书回了神,便是将早些遇上的事儿同那柳三娘一五一十地道了出,不过是月色朦胧,见不得面前人面上神色罢。
“这招用的太险,傅玉堂多少是个老奸巨猾的角儿,只怕是你这么一闹过些日子你四哥在招商局就要是吃不了兜着走了。”柳夫人皱了眉,却也不是什么嗔怪模样,“不过也好,你爹走了之后招商局这块也确是不好打理,与其被倒打一耙,不如是‘两败俱伤’来的好。”
“娘的意思是?”
“改明儿你同我去趟申报馆,是时候叫他傅玉堂敛起些架子了。”
申报报馆位于福州路,约莫算是当时为数不多的大影响力报馆。柳夫人同这报馆里的大小职人也算是熟悉,生意场上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