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笛到天明》第59章


杜仲靠得近了些,伸出手轻轻放在京墨脸颊上,轻轻抚摸着。京墨大气不敢出,不知道杜仲到底想干什么。
杜仲却像是在欣赏一件艺术品一样赞赏地说道:“你的确很好!”但是在下一秒钟,他却倏然撤了手,站起来背对着京墨,恨恨地说:“你知不知道,有人要用你换我的江山。”似乎不是专门说给京墨听的。
“用我换你的江山?我有那么值钱么?”京墨自嘲道。
杜仲猛得转过身来,俯下身子,细细看着京墨的眉眼,轻声问道:“你说,我会如他们的愿么?”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少帅府里忽然换了一批新的卫戍,无论是巡逻的还是守卫的,都统统成了新面孔。莲姨也有几分惴惴不安,在京墨问起时竟然是少有的几分怔忪,喃喃自语“这到底是谁做的孽呀。”整个少帅府都透露着一股不同寻常的味道。夏天冬这几日每日都来少帅府报到,难得的是少帅好像也一下子清闲了下来,竟然真的日日跟天冬下棋。可是奇怪的是,少帅每次都要白家姐妹和京墨去观战。
京墨无聊得要死,这俩男人也不知道脑子里哪根筋不对,搁着正事不处理居然有闲心在这里摆弄些棋子,棋子终究是棋子,无论如何也抵挡不了真枪实弹的。倒是把娄良才给忙坏了,一应事项都要他去打点。京墨甚至在想,万一娄良才稍微不那么忠心,这里做的少帅可就是光杆司令一枚了。
每次娄良才匆匆来跟杜仲汇报几句又匆匆离开,明显的娄良才眼里红丝多了起来。连京墨都心下不忍了,她虽然不知道杜仲和夏天冬到底在做什么,但是第六感告诉她,似乎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而现在正是暴风雨来临前最静谧的时刻,静得吓人。单从眼前对弈的俩人来看,不知情的还以为这是一对莫逆之交在切磋。
这样的情形一连持续了五六天,最后连白桂心也坐不住了,她本是消息灵通之人,现在连京墨都察觉出要发生什么大事了,可是白桂心却依然一无所知。她心里急得火苗噌噌往上窜,可是杜仲偏偏让她们三个女人都守在大厅。或许杜仲防备的就是她会玩什么花样吧。想到这里,白桂心不禁暗自苦笑,杜仲也太瞧得起她了,除了下药那次在他的算计之外,她什么时候能够超出杜仲的算计了?
这会子如此变相拘禁着三人,毫无疑问是怕她有什么动作,是怕京墨再次受到伤害,那么白丹心呢?仅仅是个陪衬么?白桂心忽然不是那么自信起来,她一直以为白丹心是一无可取的,但是不知为什么,她此刻心里有种惴惴不安的感觉缓缓生长着,像是一枚小石子投进水里,虽然没有起水花,仍然是荡起了圈圈涟漪,一圈圈地轻轻漾开去。
夏天冬算是走了运,几乎每次下棋都要赢上几盘,赢了棋却并不高兴,倒像是每赢一回,眉头皱得加深一分。杜仲也不以输棋为耻,输了也是从从容容的笑。
天冬就开始下棋时不住地瞟京墨,后来连正眼都不看,他谁都不理,只是专注于棋盘,这天底下最大的事就是他的棋盘了。
这天傍晚,他们都在喝茶,大厅里弥漫着诡异的气氛,没有人开口讲话,白桂心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地板,白丹心无可无不可的表情很是自在,京墨无聊地用脚轻轻打着拍子在心里哼着歌,杜仲和夏天冬则显然有些紧张不安,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杜仲的手放在桌子上,手指交替着弹着桌子,轻微的声响隐隐泄露了他内心的不安;夏天冬则不断地端起茶杯又放下,却并不曾喝一口。
下人们更是大气都不敢出,蹑手蹑脚地前来续茶又蹑手蹑脚地出去,倒是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打破了傍晚的宁静。来人步伐很稳健,脚落下的声音坚定而执着甚至带了几分狠狠的力气,似乎只有这般用力地踏下去,他的路才会平坦。
作者有话要说:这么拖拖拉拉地写,自己也很不爽,想着尽快写,实在对不起大家……
第六十章 藏毒
也不知道莲姨到底用了什么手段,居然让白丹心倒戈,爆出猛料:当初白家老爷子送过来的那些东西中,有一样东西里藏着毒。但是白丹心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京墨听完莲姨的话,张口就喊出三个字:“梳妆台。”那个紫檀木的梳妆台!
京墨提心吊胆地看着莲姨和碧玉小心翼翼地摸索着,从里到外几乎都摸过了,没发现哪个地方有机关。碧玉几乎每天都要擦拭这个梳妆台,却也安然无恙。难道有毒的不是梳妆台?难不成白老爷子会害自己的闺女?
三个人极为挫败地站在梳妆台前面面相觑,京墨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似乎有几分不认识,不过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似乎发生了很多事,时光在身上悄悄滑过,也留下了痕迹,至少如今安安静静地站在这里的京墨与周围的环境很协调,似乎她天生就是生活在这里的。隔着镜面淡淡的灰尘,自己的影像也有几分模糊了。
窗子大开着,淡紫色的窗帘被风卷着像是要飞起来,又像是白芍药舒展开的水袖,一动一静之间,唯有风过去了。京墨看着镜中的人鬓边一缕发丝被风拂到鼻端,丝丝缕缕,痒痒的。
她像是受了蛊惑般慢慢走近它,伸出手来在光洁的镜面上细细地摸起来。镜面光滑而微凉,手指滑过之处,散落些许灰尘,会有淡淡的指痕。似乎是不经意地划过刚刚摸过的地方,指痕居然更重了些。
碧玉递过来一块布,京墨接过来擦,指痕宛然,不曾逝去半分。京墨像是跟谁赌气似的,继续擦,很是擦不去。伸出手去狠劲在镜面上划了一道,那道指痕便横亘在三人面前。
此地有个风俗,但凡梳妆台等女儿家的用具,要是主人还没有开始用,下人在收拾卫生的时候一定要留出个部位来不打扫,将来让主人亲自打扫。碧玉每天都来擦拭这个梳妆台,留下没有动的部位就是镜子。
京墨认认真真的把镜面擦拭干净了,扶着镜子边的的紫檀木镂空雕花笑道:“这下终于干净了。”话音未落,就听见“啪”的一声,镜子居然整个的向前倾倒。
像极了电影中的慢镜头,镜子是缓缓地倾倒的,并没有掉下去,倾到与桌面平行的位置就停止了。镜子的背面就毫无遮拦地展现在瞠目结舌的三个女人面前。
不断地有瓷器破碎的声音传来,几个卫戍悄悄抬眼看他们的头儿,娄良才清冷的脸上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仿佛根本就没有听到任何声响。卫戍们瞪大眼睛望了娄良才半天,见他没什么表示,也只好收回自己的担心和好奇的眼光,各自眼观鼻鼻观心。
天冬一脚踢开脚下的碎瓷片,伸手一撩衣角坐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恨恨地说道:“娄副官,我今儿非见少帅不可。”
娄良才抬眼认认真真地看着天冬说:“现在要见少帅的人多着呢,二少先排队吧。”
天冬一愣,怎么也没有料到娄良才会这样子来噎他。他印象中的娄良才一向中规中矩,话从来不多说一句,手脚极为麻利,是个近乎刻板而严苛的人,全然没有半点趣味可言。就方才这句话来看,这个人也不是那么无药可救的。
他沉吟了片刻,凤眼斜睨,唇边犹然挂着丝笑,放缓了语气说:“是嘛……”后面的字拖长了,一副意味深长的样子。
娄良才垂下眼帘,不去看天冬,低低地回答:“是的。”
天冬看不出娄良才到底是什么态度,只感觉他面对的是一只千年老狐狸,任你有什么招数,使出去就是拳头打在面团上,什么作用也不起。而且天冬隐隐地感到娄良才并不想跟自己说话,只是出于身份的不同,勉强在他跟前站着罢了。
那就继续让他站着!天冬无可奈何地想着。有下人要上来收拾碎掉的瓷片,小丫头年纪不大,扎两个辫子,怯生生地看向娄良才,好一会儿娄良才才若有似无地点了点头,小丫头赶紧上前利索地收拾好又飞快地退下去了,一眼都没看天冬。
真不愧是少帅府里调教出来的丫头,知道该看谁的眼色,知道可以忽略哪些人。一个丫头尚且能这般有分寸,自己还在这里闹腾什么呢?天冬暗暗叹了口气,忽然没什么脾气了。他起身清了清嗓子,“既然少帅如此忙,那我就先回了。恐怕……”
他故意拉长声音,果然就见娄良才看过来,“这几天少帅光忙着跟我下棋,恐怕是积攒了不少事吧?”
娄良才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头,这么细微的动作并没有逃过天冬的眼睛。娄良才低了头,依旧低低地回答:“是。”
天冬盯着娄良才的脸看了一会儿,他的脸的确如古井般平静无波,休想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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