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笛到天明》第60章


天冬盯着娄良才的脸看了一会儿,他的脸的确如古井般平静无波,休想搜出半点东西来,他悻悻地收回了审视的目光,一拱手:“告辞。” 
少帅又忙碌起来,书房里灯光彻夜不灭,前几天什么也不干,只是跟夏天冬下棋的情景仿佛是一场幻影,笼罩在众人的心里,大家都不知道他们到底在干什么。是个正常人都知道少帅不会那么闲,闲到天天跟夏家二少下棋。
“人走了?”杜仲踱到窗边,问道。
“是。”
“哦?这么痛快?”他回过头来。
娄良才顿了一下,捡重点跟杜仲汇报了一下夏家二少方才的表现,他边说边注意到杜仲嘴角慢慢翘起来,后来干脆舒心地笑了起来,笑着笑着转为一声长叹“真是难为他了。”
娄良才没有接话,屋子陷入沉默。过了一会儿,娄良才开口:“一切都按照少帅的意思布置好了。接下来……”
“接下来还能做什么?就等着吧,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多年了。有些债总是要还的。”
莲姨不愧是见过大风大浪的,梳妆台的事她竟然能瞒过白桂心去查了清楚。原来镜子背后的毒不会随便散发或者伤人,只有在一定条件下才会起作用,比如见到水就会挥发出毒性来。所幸,她们都没用湿的东西擦过镜子。
京墨暗暗心惊,哪怕是碧玉一不小心都会中毒,所幸的是什么事也没有。想来白家还真是把自己当盘菜,居然兴师动众地弄出这么一出。怪不得当初白桂心说什么也要把那个梳妆台送过来,还口口声声说紫檀木的正好配这里的家具。
既然都想要自己的命了,那也没什么好说的。京墨在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毒之后马上去找杜仲。可是娄良才拦着不让见。
“我真的有急事要见少帅。”
“少帅真的在处理急事。”娄良才给驳回来。
“我的事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京墨顶回去,直直地盯着娄良才。娄良才不为所动。
双方僵持了一会儿,京墨来之前的那股子心劲就像气球被针扎了一样,慢慢地泄了。她找到少帅又怎么样呢?让少帅立即拿人问罪么?眼下的形势估计少帅不能跟南边撕破脸;可是如果不找少帅的话,且不说此事就像一根针一样扎在心里,单单白丹心的安全就没着落。白丹心好心告诉了她们这个秘密,白家人知道了定然不会放过她的。如果白丹心因此而有什么不测的话,京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几天过去,白桂心那边什么动静也没有,倒是有消息说久未露面的木元松要来了。少帅府里平平静静的,抑或是压抑着的沉闷。少帅似乎是在闭关,任何人都不见,有什么事只是娄良才在传达。无论什么人都见不着少帅,连带着想见高平吾也是难上加难,据说高平吾最近病了,一概不见客。
作者有话要说:天气转凉了,大家注意身体哦。
第六十一章 明了
大家都已经隐隐约约预感到要有什么事情,风雨即将爆发之前,总是沉闷与压抑。当少帅终于肯见人,高平吾也终于回到众人的视线中时,已经是三天之后了,但是这三天给少帅府里所有人的感觉是过了三十天甚至更长。
不断有陌生的卫戍进驻,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少帅府是什么地方,每个卫戍都是知根知底的,但是这次却像是换血一般弄来一批新的面孔,谁也猜不透少帅到底是怎么想的。南方虎视眈眈,白家老爷子虽然把女儿押在这里了,难保就一定不会趁人之危,北方要是自己窝里乱了,这天下究竟怎么个分法,谁也说不准。要命的是一场变故不知道要搭上多少无辜的性命!
听说木元松来了,京墨不顾莲姨的阻拦,急急忙忙往前厅跑去。说不清理由的着急,仿佛去晚了就会错过什么。
天冬和木元松并排站在厅前的院子里,打量着一棵白皮松,听到脚步声,两人不约而同看向京墨。
京墨站在十来步远的地方,头仰起来,看了看这棵白皮松的顶部。松树有些年头了,主干有两个大海碗那么粗了,笔直向上,挺拔的身姿展示着岁月的骄傲。
木元松浓眉一挑,冲京墨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京墨余光瞟到他的动作,也冲着木元松点头微笑了下。
倒是天冬在那里似笑非笑,目光落在京墨身上,深邃明亮。
木元松瞧着天冬的样子,状似不经意地对京墨说道:“京墨姑娘来少帅府这么长的日子了,没回督军府看看么?相必督军夫人是极想你的。”
京墨缓缓踱到他们跟前,又越过去,一直走到松树下,一手抚到树干上,才微微一笑:“没回去过,身不由己啊。”
木元松倒背起手,仰头看着松树顶端说道:“京墨姑娘不防回去看看么,天冬整天巴巴地盼着能够护驾呢。督军府离这里也不算远,想回去还不是一天的事么。听说夏夫人可是经常念叨着你。”木元松此刻脸正挡在树影下,幽幽的,但依然掩不住脸部的坚硬线条。
京墨深吸一口气,半开玩笑地说:“这些日子不见,怎么你一见面就催我去督军府?莫非我在这少帅府会耽误你什么事。”
木元松猛地回头看了几眼天冬,身子前倾,脸正好暴露在阳光下,越发显得鼻梁□,“你可真是冰雪聪明啊,不错,你在这里的确是碍事,所以我希望你走。”
京墨吃惊地看着他,“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如果嫌我碍事,相信办法很多,你没有必要直接告诉我。”
“我把天冬当兄弟,所以要直接告诉你。请你离开少帅府,不要碍事。”他一字一句清晰地在京墨耳旁说道。
天冬依旧站在原地,仿佛根本就没有注意到眼前发生的一切。
这是京墨第一次离木元松这么近,浓眉下的眼睛神采斐然。从他右侧看去,脸部线条竟然如此熟悉,仿佛很久以前就认识了。她心里微微一动,脑中闪过另一个人的脸。
“我走了,还能再回来么?”
“既然走都走了,还回来做什么?”木元松语气里满是嘲讽,“这个帅府有什么好留恋的?难不成,你还没有受够白家女人的气还是说你真的想留在这里?”
“萍姨还好吗?”
木元松一愣,没有料到京墨话题转得这么快,稍微一顿,才点点头:“很好。”
“你什么时候把莲姨接走?”
木元松眯起眼睛打量着京墨:“你怎么就这么肯定我要把莲姨接走?”
京墨缓缓蹲下,一手捡起地上凋落的松针,低声道:“那么你就是针对一个人了?”
木元松视线投向了院子上方的天空,洁净悠远。
京墨揪着地上的枯草,心里却一阵酸涩。虽然她并不知道详情,但是这几日听说的传闻也大概能凑成几个故事了,想来木元松也不是狠心的人,否则也不会把萍姨安置好又来管她的死活。
揪了几把草,就见眼前伸过来一双手按住了京墨的手,“跟我走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京墨抬眼,正好碰到天冬近乎哀求的眼神。
“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天冬拉起京墨的手,小心地揩干净上面的土,又抬手拾起落在京墨肩上的松针。“这是男人们的事,跟你没关系。”他语气有些别扭,似乎不愿意多说。
“少帅?”娄良才的声音。
京墨抬头,正好看见杜仲站在不远处,脸上阴晴莫辨,视线落在京墨与天冬的手上。娄良才连叫了两声“少帅”,他才像突然惊醒般冲木元松点点头,示意木元松跟他进去。
木元松随着杜仲往屋里走,杜仲在转身的刹那似乎不经意地又看了眼京墨,可能隔得有些远,京墨甚至看不到他眼睛藏了些什么,只是觉得有什么闪过,她就呆呆地任天冬握着手,直到杜仲他们上了台阶,才猛地甩开天冬的手,呼地站了起来。起的太猛了,只觉得眼前一阵发黑,她伸手扶住松树,喘了口气,有些懊恼地问:“你干嘛?”
天冬垂下眼,掩住丝丝失望的眼神,再抬眼时已经换上了旧有的漫不经心,“不干嘛,帮你掸土啊。怎么,心里不痛快了?”
京墨有些心烦,往前迈了一步就想走开。天冬伸出双臂撑在松树上,正好把京墨环在中间。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我受人之托去接你……”
“别说得那么好听,是你劫持了我。”京墨觉得他温热的气息吐在脸上颈间非常别扭。只好立即打断了他的追忆。
天冬丝毫不受影响,看了看皱着眉的京墨,继续往下说:“我的确是受人之托去接你,结果你真的什么都忘记了。送你回去的路上,你还想让督军府的人将我乱棍打出来呢,你不知道你当时的表情有多么可爱。”
京墨身子一震,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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