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鸥落晚沙》第27章


就枕在婉纱腿上补觉,直到快到地方才一歪头醒过来。
“哈哈哈,可把你等到了,我只怕下雪天路滑,别半路上闪到壕沟里去。”一下车,自是黑压压的卫队贴身护着,中间开了一条空道,虎背熊腰的周松陵举着两只手大步走过来:“少夫人一路辛苦劳顿,只怕也是累了,快点进屋来,酒宴都准备老半天了。”
“她是不辛苦,一路上眼睛都没停了看,反倒我好好地睡了一觉。”司徒清瓯也没看周松陵,单是怜爱地看了一眼婉纱,她天天的在一个又一个宅子里闷坏了,冷丁一出来,见了一路山峦树木,裹着雪景,兴奋都写在脸上。
“婉纱,好久不见你了。”一个清伶伶的声音打周松陵身后传过来,婉纱忍不住打了个寒战,看过去,竟是一身短装的苏绫罗,大冷天的穿条火红的缎子旗袍,身上只套了件短的皮裘小衣,浓妆粉黛,在一大堆护卫中间,倒是越发显得伶艳撩人。
“绫罗,怎么会在这儿碰见你,我结婚你也不来,叫我好是扫兴。”婉纱脑子反应快,见苏绫罗跟在周松陵身后,女明星的背后总是有许多愿意出钱捧场的有钱人,司徒清瓯不也是其中一个么,她立刻就明白是怎么回事,嘴上虽然说着排场上的惊讶话,心里倒也不真糊涂,只是结婚没来,她是真的有点生气。
四个人一边说笑一边进了周松陵的内园,原来这周松陵是在自己家住的宅院设家宴为司徒清瓯接风洗尘,里面自是他的正房夫人和几个姨太太在餐厅候着,苏绫罗根本不拿眼儿看她们,只是扯着婉纱捡了座儿吃饭聊天。
婉纱自打上学,因着相貌比别个出色,身边围着的总是些不怀好心思的公子哥,闺中的朋友本不多,家败了以后人人都避着她,更知乱世难有个好知己,独苏绫罗合她的心思,虽当初她和司徒清瓯联合着算计自己一回,但这会儿好歹自己都已经嫁过来了,便没理由再挑她的不是,反倒自己没脸。所以这会儿见了苏绫罗也是高兴,撇开司徒清瓯和周松陵,俩人自聊得不停嘴,酒也喝了几杯,脸颊红红的,司徒清瓯不时拿眼儿瞟她。
“她酒量浅,少让她喝点,待会儿晚上睡不着又闹我。”冷冷的目光看着苏绫罗,自是没有一丝往日情的破绽。
“哟,这就护着了,别人都说司徒大少八面威风,独有一个弱点,就是怕罗婉纱小姐,今天我算是见识了。”苏绫罗也不拿好气回她,言语又是讽刺又是酸溜溜的醋意,让罗婉纱喝一点子酒,他就舍不得了,都是女人,相貌身段也不差多少,怎的在他心里的分量就是不一样。
“哈哈,说得倒是,谁不知道司徒少夫人昔日是墨安城里一等一标志的千金小姐,司徒少帅怜香惜玉,倒也更是让人羡慕风流。”周松陵武将出身,言语间并无忌讳,只好美酒佳人,这一桌子裙萝葳蕤,竟都是他行军打仗途中收的各地美女,此番却只对苏绫罗情有独钟,听了苏绫罗的话,自是接过去。
“苏小姐在墨安城,不也是百里挑一的人物,之前有吴都督的儿子吴敏侯想要接近,苏小姐都不肯接见,那么大一只花篮,硬是给丢到马路上,让车压让马踩。现在却愿意长住周军统府中,要说风流和怜香惜玉,还是周军统本事大些。呵呵。”司徒清瓯也回道,隔着桌子狠狠地看了苏绫罗一眼。
“还不是承蒙少帅的好意,哈哈。”周松陵心领神会地看了司徒清瓯一眼,眼中尽是感激和忠服,司徒清瓯满意地点了点头,自不多提。
吃了饭到厅里喝会儿茶,已是夜里十点多,刘相卯进来说车子准备好了,问少爷什么时候回去,司徒家在山岚自是有执事和居住的宅子,只是极少过来罢了。
“天晚了,不回去了,今天我就赖在周军统这了。”司徒清瓯虽是和刘相卯说话,眼睛却淡淡地看着周松陵,别有含义。
“少爷,不妥吧,我们今天没带多少近身卫戎在身边……恐怕……”刘相卯有些为难地说,接着用怀疑不定的眼神瞄周松陵,他这阵子增兵买马,在墨安和山岚之间增设哨卡,怕是有谋反之意,连公孙先机都察觉到不妙,司徒清瓯怎能不防着他,这话虽吞吞吐吐,却也说得明白。
“这他妈说的什么话,怕我心怀不轨怎么的?”周松陵被刘相卯看得面上挂不住:“我周松陵虽然没念过书,是个粗人,脾气大了些,但对司徒大帅也是忠心耿耿,现在对少帅更是欣赏敬佩,绝无二心。少帅,你今天就住在我这儿,你和少夫人若是少了一根头发,我周松陵把脑袋剁下来谢罪。我屋子都给你收拾好了,你若是执意要走,老子今天就……”话还没说完,腰中的枪匣子掏出来,啪的一把按在桌子上,怒气冲冲地看着司徒清瓯。
司徒清瓯外面守着的近身卫队闻声自是呼啦啦涌进屋子,长枪炮眼地支了出来对着周松陵的脑袋,一时间气氛僵持尴尬。
司徒清瓯不说话,反而翘着二郎腿,用茶杯盖子慢慢挑着杯内的茶叶梗,似是早已胸有成竹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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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纱这闹不清楚状况,只也拿眼睛看司徒清瓯,独苏绫罗冷冷地看着这一切,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站了起来,扭着水蛇腰走到周松陵旁边,一扯他的袖口,笑嘻嘻地说:“就说你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司徒大少都说了要住这儿了,你在这吵吵嚷嚷动刀动枪的干什么,别吓坏了少夫人,还有,你口口声声说屋子准备好了,园子这么老大,也不带人家过去,你倒是让不让人家小夫妻俩体己儿睡觉了?”说着拿眼睛看婉纱。
“清瓯,你真说对了,我喝了酒,越发不支了,真是瞌睡。”婉纱打了个哈欠,眨着眼睛对司徒清瓯说。
“你累了,怎么不早说,我带你去休息。”司徒清瓯这才站起来,急走到婉纱身边,拉了她的手,又回头:“周军统,你给我们准备的客房在哪儿呢?”
“嘿嘿,我带你们过去。”周松陵这才咧开嘴笑了起来,门口的卫队也默默地退了出去。
“婉纱,刚才吓着你了吧。”到了客房里,两人宽衣解带地躺下,司徒清瓯小心地看着婉纱的脸:“周松陵那老表就是那个死脾气,我爸爸在的时候,他也那副德行,没说几句话就亮枪匣子,倚老卖老,人倒是没什么心眼儿,你不用怕他。”
“没吓着,我又不是第一次见着枪了,你少看不起人。”婉纱扭着头,似是不高兴。
“你倒也演得像真的,那哈欠打得,我还真以为你困了,有空让你去拍电影,肯定也是个名角。”司徒清瓯咧着嘴笑,又故意拨拉她的身子,弄得她痒痒。
“别人能演,我就不能演?”婉纱推开他的手,直直地坐起来,愤愤地看他:“我才不稀罕当什么电影明星,到头来要仰仗你们这些个武夫恶霸做靠山讨生活,和风尘女子有什么两样。”
“你是恼苏绫罗啊,哈哈,我和她的事,都是认识你之前的了,你这小醋坛子。”司徒清瓯仰面躺着看她,脸上自是轻浮得色。
“我没吃醋。”婉纱又背对他躺下:“我才不稀罕。”
“我稀罕成不成,我就稀罕你吃醋。”司徒清瓯无耻地凑过来:“你一吃了醋,我就像吃了蜜。”
“讨厌”
……
司徒清瓯此次来山岚,倒仿佛也没什么要紧的事,第二天在周松陵的宅子里呆了一天,和周松陵在密室里不知说了些什么。再一天早晨起来,就说要带婉纱到郊外玩儿,车子开了一个小时,停在山脚下,刘相卯带着人远远地跟在后面,也不打扰。
墨安城里没有山水可看,山岚的风景却是极好,下了场雪,远近的山峦带着一点子淡淡的白,墨河结了薄薄的一层冰碴,冰下面不时看见黑溜溜的鱼游过,江南的冬天浅,树叶大多还是绿的,挂着一层雪,更有一番别致,在郊外踩着雪,鞋底咯吱咯吱响,空气也清凉新鲜。
婉纱顺着上山的一条石头小径,跑在前面,脸颊和鼻尖被风撩得通红,嘴里吐着淡淡的白色哈气,回头见司徒清瓯慢慢跟着,便跳着冲他招手。
司徒清瓯大步走过去,她扯着他的袖子,指着远处:“那有户人家。”抬头看去,在一片高树掩映之下,有一座小院,篱笆围了一圈矮墙,院门敞着,两个小孩儿在雪地上打着滚儿。
两人拾步走过去,小孩儿见他们穿戴华丽,也是奇怪,便跑进屋子叫大人,不多时,出来一个妇人,头上包着头巾,粗布衣服,疑惑地看着他们。
“我们是过来玩儿的,见这儿有人家,好奇过来看看。”婉纱笑着说,那妇人也倒好客,将两人迎进屋子,端出茶来,茶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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