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鸥落晚沙》第35章


自己的一生。
司徒清瓯,司徒慕挥兵南下,本是不义为先,兵败身亡,你尚且可以冒天下之大不为使尽一切权谋手段为父复仇,那我呢,你错杀也好,不能也罢,我的爸爸却是死在你的枪下,你指尖轻轻一勾,罗家的天也轰然塌了,这是不争的事实啊!
司徒清瓯……
她再次抬起头,看着他的脸,她的眼中,多了几分冷意和陌生,他也不由得一怔。
“婉纱,我知道你心里苦,你难过,就打我两下,只是不要再说离婚的傻话,我不会放你走,只要我有一口气,我就绝不放你。”司徒清瓯轻轻地吻着她的脸颊,咸滋滋的泪痕,她的样子让他的心也快要碎裂开了,她是这样聪明的一个人精,她才二十岁出头,自己也大她不过六七岁,滑了胎这样的小事,她怎么就看不开呢,她眼中的那种陌生,像是要把他推到天外去,他该怎么弥补她呢,他也觉得无力起来,只好紧紧地抱着,吻着,安抚着。
婉纱由他抱着,手心却是越发的紧握。既然你不放手,那好吧,就让我亲手来了断这一切。她的嘴边,荡出一丝绝望的笑意。
49
苏绫罗在山岚呆得快要发了霉,婉纱的突然而至,倒让她好生欢喜,婉纱嘴上说是想她了,所以来山岚看她,她也不疑,想要问问司徒清瓯最近怎样,却也不好意思开口,两个人天天只是在山岚游山玩水,夜里婉纱就回司徒家在山岚的宅子独住。
这天夜里,苏绫罗送婉纱回了宅子,便自返回周家,到家见周松龄在前厅喝着茶,周松陵自是个粗人,没有品茶的爱好,她心里只是奇怪,寻思他八成是有事,便懒洋洋地歪在他椅子的扶手上:“大半夜的不睡觉,你新娶的九姨太可眼巴巴等着你呢。”
“让她去等。”周松陵乜斜着苏绫罗:“你从哪儿回来的?”
“司徒大少的宅子那儿,刚把婉纱送回去,今天我们俩又去庙会逛了一天,身上累死了,你晚上去你九姨太那睡,少烦着我。”苏绫罗不耐烦地捶着自己的小腿。
“司徒少奶奶这次来山岚,一呆就是三四天,你真当她是来玩儿的?”周松陵乜斜着苏绫罗。
“是啊,我们姐妹间感情好,她不计较我和大少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儿,愿意和我交好,极是心胸宽广的女子,我也巴不得有人陪我打发这难捱的日子。”苏绫罗接过下人递过来的茶,一边喝一边喘着空回答着。
“呵呵。”周松陵啜了口茶,暧昧不明地笑了起来,苏绫罗见他笑得极不正常,愣愣地看了他半晌,心里不知怎的敲起了小鼓,她是聪明人,却也不多问,又和周松陵扯皮了一会儿,打发他去九姨太那睡觉,便暗怀心事地回了房。
第二天到司徒家的园子去找婉纱,却见门口多了些车子和守卫,想着应是司徒清瓯也过来山岚了,才别了三四天就追来,苏绫罗心里越发涌上思念和苦涩,抬了脚急匆匆进大门。
司徒清瓯果然坐在前厅的上首,看样子也刚下车没多久,脸上只是疲惫,一边喝着茶,一边怜惜地看着婉纱,苏绫罗进了来,他也没在意,只听他嘴上对婉纱说:“你说只来玩儿个一两天,这么多天也不回去,我只当你心都玩儿野了,害得我没事跑来找你,手头又堆了一摊公事,你真是不听话。”
婉纱只是淡淡地笑着,抬头看见苏绫罗,那笑容才绽放了一些,站起来拉着苏绫罗的手,也不理司徒清瓯,自去院子里石凳子上坐着看花看草,司徒清瓯喝了茶便去后面的寝居休息了,他连夜赶来,身上疲惫得很,只想着休息一会儿,就带婉纱回墨安去。
“婉纱,你和我说句实话,你这次来山岚,到底是什么事儿?”苏绫罗抓着婉纱的手:“我昨天回去听那死鬼说了几句话,这一夜心里只是乱撞,总觉得有什么地方是不对劲的,他现在越发防着我,我知道问了他也不肯告诉我,只好来问你。”
“没事,只是想你了,真的。”婉纱抬头,看着高高的皂荚树,缝隙间透过一道道凄厉的日光,刺得她睁不开眼,良久才收回视线,看着苏绫罗:“周军统还和你说什么了?”
“没什么。”苏绫罗暗暗叹了口气:“你不想说,我也不问了。我只是想告诉你,凡事想开了去,别难为自己,军中的事情,不是我们女人操心得了的。我只心疼你,心事总是恁的多。”
“你也是。”婉纱将苏绫罗的肩膀搂住,姐妹俩就那样依偎在树下:“周军统不是又讨了第九房姨太太?你还在这儿呆着做什么,我回去得了空和清瓯说,让他接你回墨安去。”
“谢谢你,婉纱。”苏绫罗听了这话,眼眶竟是泛红,将婉纱搂得更紧:“还是你懂我心疼我。”
下午,司徒清瓯睡足了,起来吃了点东西,就带着婉纱回墨安去,苏绫罗站在原地,目送那一长列的车队远去,她掏出丝帕,擦着不断流下的眼泪,背影孤寥。
司徒清瓯这阵子见婉纱心情好了,没事儿总爱往外面跑,心里也寻思她是从滑胎的阴影中走了出来,他放心不少,公事还是多,他也没时间多陪她,只算计着尽快再让她怀上一胎,好好照料着,顺利生下一儿半女,只怕她的心就能彻底痊愈了。
婉纱这天去悦己茶楼吃点心,这儿新来的一班子唱曲儿的毛孩子,腔调咬字倒清楚明白,虽然青涩了些,听起来却也舒心不烦。她来听了很多次,司徒清瓯一听她说要来这儿,便利索地放她出来了。
她坐在早已定好的二楼包厢里,怔怔地看着楼下的戏台,茶盘里的瓜子、点心、果脯纹丝未动,小翠站在一边,小心地打量着她的脸,越发觉得她不像在听戏的样子,婉纱最近形容奇怪,总是一个人闷在屋子里不知做什么,还到山岚去了三四天,以前她可从来不敢离了司徒清瓯一日的。
想着滑胎的那晚,罗锦年竟大半夜在婉纱房中,满头是汗,浑身发抖,罗老夫人事后也把罗锦年叫到卧室,说了大半晌话,不让外人听去,还有在医院里婉纱苏醒那日的景象,对自己说的那番没来头的不吉利话,小翠也隐约觉得婉纱心里藏掖了事情,只是她不说,一个做下人的,又怎好问,况且,跟了她这么多年,总归是对主子的性格揣摩得八九不离十,她不想说,谁也别想套出话来。
小翠只能在心里日夜祈祷不是什么大事儿,婉纱不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她希望她的小姐,一辈子单单纯纯,快快乐乐,将来生几个像她一样漂亮的孩子,在司徒大少的宠爱中幸福到老。
不多时,包厢的帘子被人打出一个小缝,一对剑眉星眼在那缝间朝包厢里望。
“谁,没大没小的,也不问问这里面是什么人,就打帘子乱看,当心眼睛给你挖了去。”因这日出来没有带司徒府卫队,小翠便警觉地呵斥起来。
“让他进来。”婉纱也不惊讶,只是淡淡地抓起一把瓜子,轻口说道:“小翠,你出去,到外面守着,有什么不对劲的人来了就进来告诉我。”
小翠看着一个年轻男子闻声进了包厢,只觉得心里突跳得难安,不情愿地出去了。那男子面生,穿着一身棕色的呢子西装,卑谦地低着头,打扮倒也普通寻常,只是那两道利剑一样的目光却让人害怕,怕是另有来头,他嘴边泛着极冷的笑意看着婉纱的背影。
小翠临出去之前,听见那男人说:“一收到司徒少夫人的信,我就连夜上了火车,惦念着一定要面谈才妥当,这一路墨军守卫森严,险象环生,险些就见不成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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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坐吧,南宫先生。”婉纱似是漫不经心地回答。
后面的事情,小翠再听不清了。
婉纱结束了与那陌生男子的会谈,回家的路上面色无异,因有司机在,小翠也不敢作声,只拿一双眼睛不停看婉纱,婉纱注意到了小翠不安的目光,她拍了拍小翠的肩膀,嘴上只是浓浓的笑意,却笑得小翠越发心凉,全天下还有几个人姓南宫,那双利剑一般的眼……小姐,你到底要做什么。
“去了哪儿,这么晚才回来。”一到家,司徒清瓯就凑上来,仔细地看着婉纱的脸,小翠自是心惊肉跳地在一边低头发抖不敢作声,直到听司徒清瓯又接着说:“我叫布行的赵老板拿了新近的时装样子给你看,左等右等你也不回来,刚才把他打发走了,明天再让他过来吧,你在家等着,挑几身喜欢的让他去做,有一阵子没送你礼物了。”小翠这才战战兢兢地抬起头,见司徒清瓯满眼含笑地看着婉纱,她在一边叹了口气,默默退了出去。
婉纱洗了澡,用毛巾裹着头发从浴室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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