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佳人》第33章


她难得穿了一件颇为鲜艳的改良旗袍,半截袖,□是服帖垂顺的长裙,粉紫相接,明艳动人。
宫惜在正长身玉立地站在一旁,两人的姿态倒像热恋的富家千金和贵公子。
她不由得往边上挪了挪。
宫惜在却神色如常,热情不减地问她,“还想去哪里玩?”
她正想着要不要劝他回去,忽而听闻一个极耳熟的声音。
甜柔的声线伴着特有的撒娇口气,可不就是宫惜欢那些个同学中的苏蓓忆,苏大小姐。
宫惜在显然也未预料,倘若被她们几个看到,必定脱不了身。
辛酒里任由他拖着手,飞快地往后撤,一直退到了后厢的杂货间里才停步。
他透过帘子往外望了望,久久都没有说话。
她也开始有些紧张,生怕有人突然闯进来,闲言碎语她管不了,但心头却有一股说不出的热意。宫惜在牵着她的手,她站在他身后,只看得见他的侧脸淹没一片黑漆中,帘子里的光透进来,打在他柔和的轮廓上。
好像只要跟他在一起,整颗心都会跳动起来。
良久,他突然回过身来,眼角带着浓浓的笑意,她怔怔地看向他,唯一的光线密合,绚烂的双目在黑暗中熠熠生辉。
他的气息像海洋般将她包围,清晰又潮湿的感觉。
她含糊不清的发出一个音节,推拒的双手被他握在手里,顺势怀上他的腰身,她一愣,他灵活的长舌直驱而入。
宫惜在将她抵到墙上,纠缠的唇齿仿佛不甘如此,绵密的亲吻转为疯狂的啃噬,他一遍一遍地描绘着她的唇形,然后轻喘着吻向她饱满的耳垂。
帘子蓦地被拉开,有一丝亮光漏进来,紧接着一个冷若冰霜的声音响起,“你们把这里当做戏台了么?”
他们狼狈的分开,宫惜在微怒着喊了一声,“谁?”
“啪!”
拥挤的房间霎时变得明亮,戏服和棍棒堆满了几个大箱子,辛酒里因为突如其来的光线,不适应的遮了遮眼。
直到她微眯着眼看清了指缝间缓缓走进来的人影,顿时只觉得寒毛倒竖。
黄金大影院本来就是江结城的产业,他会出现在这里也合情合理,然而为何他每次都出现在她最为狼狈的时候。
辛酒里下意识的缩回目光,尽管这样,她还是感觉到有道视线牢牢地黏在她身上,那种危险的感觉又出现了。
宫惜在定定地将她揽到身后,表情里没有一丝端倪,不喜不怒地开口,“江老板,真不好意思,占了你的地盘。”
江结城的声音又冷了几分,仍旧站在门口处,上身皱皱的衬衫显出一丝落拓,“宫少爷客气了,只不过,还是要提醒你一句,别太过火了。”
宫惜在的目光倏然有一丝飘渺,顿了顿,说道,“劳你费心,我们先告辞了。”
说完,他就拉着她直接越过江结城身边,一步一步,迅速且漠然。
她低垂着头,视线擦过他锃亮的皮鞋,带出一种刺目的感觉。
他们毫无目的地走进无边的夜色中,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宫惜在突然停下,脚下是一块块青石砖,面前是一条潺潺的小河。
也不知道他们走进了哪条巷子里,幽静的桥边两只花猫正追逐着打闹,河岸上一排矮房透出黄黄的灯光。
夜风微冷,桥下传来几声寂寥的虫鸣,她拽了拽他的手,朝着宽宽的石板直接坐了下来。
他坐在她旁边,又伸出一只手揉了揉她的脸。
她心里酸甜掺杂,鼓着红红的脸颊看了他一眼,宫惜在突然一把将她捞在怀里。
她没来由地一震,也不去推开他,只是任由他抱着。
“辛酒里。”他突然叫了她一声,一张英俊的脸庞在夜色下棱角分明。
她看不见他的神色,心中有几分疑惑,低低“嗯”了一下。
很快,他平淡无奇的嗓音和沉沉夜色交织在一起,如同桥下那条小河一般凉凉地淌进她心底。
他说:“你跟大哥好好在一起吧。”
她不可置信地抬头。
这个方才还深情吻着她的男人,转瞬就把她推给了别人,在她终于软下心面对他们必定受尽阻挠的感情时,他竟然那么轻易地抽身离去。
辛酒里猛地将他推开,迅速地站起来,后退一步。
他仍旧那么温柔地看着她,却开口道:“你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他能够给你想要的荣华富贵,不是吗?”
她咬紧了唇,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他。
宫惜在轻轻叹了口气,拍拍裤子上灰尘,闲散道:“原本我以为你是真心喜欢大哥,我只是很不甘心,所有我想要的东西,他都可以轻易得到。既然你选择嫁给了他,不管是何种理由,如你所愿,我们之间就到此为止吧。”
她低问,“你在报复我?”
他随意一笑,手指刚想伸出触上她的脸颊,被她躲开,他又将双手插进裤袋,面无表情的说道:“报复?你想的太严重了。我只是帮你测试了一下内心,果然,你不过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他瞧着她苍白的脸,继续道:“宫家的女人要恪守妇道,你连叔嫂之间的禁锢都不顾,三番五次跟我纠缠,说起来根本不配做我的大嫂。但终究血浓于水,我和大哥是亲兄弟,又怎么会为了一个女人而翻脸,既然你对他还有用,我当然不会插手。”
原来他们通通知道,只有她一个人被蒙在鼓里,被他们耍着玩,当笑话看。
她轻轻呼吸着,双目平静地吓人。
宫惜在走到她边上,高瘦的身材在月光下倒映出一个长长的影子,他轻轻道:“你不会还想着跟我过一夜?然后表面装作叔嫂和睦的关系,再来个暗通款曲?”
她捏紧了双拳,挤出一句:“我明白了。”
身旁的人顿了顿,沉默片刻后,走过她身边,“你明白就好,大嫂。”
她对着湖光缓缓闭上眼睛,良久,抬手擦了擦嘴角。
清晨的街道上撒了一地枯黄的落叶,秋意渐浓。
早晚的露水将她的眉毛濡湿,她正走在宫家大院的围墙外。
碎石堆砌的小路很难走,这里原来挖了一条水管道子,之后还没来得及填平,宫夫人就命人撒了些石渣。
她还是回到了这里,这座步步惊心的囚笼。
人生不过就是一场游戏,既然不能全身而退,那就必须要赢,唯有站得更高,才有一线机会。
这一次,她想做制定规则的那个人。
宫家大门口停着一辆车,她认得出来,是宫惜之的专车。
经过时,她只看到方谏趴在方向盘上呼呼大睡,看样子是被留守在这里等她的。
她正犹豫着要不要叫醒他,车子后门突然被打开,一脸疲色的宫惜之从里面走了出来。
她被吓了一跳,转瞬,苍白的脸上扬出一丝淡笑,“你在等我吗?”
“嗯,去哪里了?”他沉声问,眼窝处有一点轻微的红肿。
她笑了笑,“流浪了一个晚上,又冷又累。”
宫惜之没想到她这般回答,一时愣了半晌,然后拉着她的腕子往里走,“怎么这么凉?”
她还没说话,宫惜之就把外套脱下来直接盖到她身上,快走到门口时才有些艰难地问:“惜在没跟你在一起吗?” 
辛酒里含笑摇了摇头,“没有。”
宫夫人还没起,方婶替他们准备了些甜汤,又给辛酒里递来热毛巾,瞧着她青青的眼窝问道:“少爷您们这两晚是跑哪去了,怎么一个个都累成这副样子?”
她没听出来方婶的的弦外之音,拿着毛巾擦了擦脸,只觉得疲倦得厉害。
宫惜之喝了口甜汤,回道:“有些事。”又问:“惜在回来了么?”
方婶放下手中的碗勺,啧了一声,呐呐自语道:“也不知道二少爷怎么回事,昨晚深更半夜突然回来收拾了些东西,就说要出去住一段时间。”
宫惜之沉默了一下,又垂头看了她一眼,“有说去哪了吗?”
“这倒没说,不过这事夫人还不知道,不晓得还准不准,大概又要闹一阵了。”
宫惜之用湿毛巾擦了擦手,说道:“晚点再说吧,我们先回房了。” 
方婶点点头,瞧着着他们相携走上楼梯,会心一笑。
各自洗漱后,宫惜之依旧轻轻揽着她,她也不再抗拒,睁着眼睛盯了会天花板,没多久就沉入梦乡,这一觉睡得极沉。
梦里的宫惜之面目可憎,而白微澜趾高气昂地俯视着她,说了很多她听不懂的话,而后宫惜在远远走来,同他们站在一起。
她这才反应过来,他们说的全是法语,说完又对她比对着什么,最后三人一起扬长而去。
她被惊醒,脑袋疼痛欲裂。
身边的床位已经空了,宫惜之不知道去了哪里。
她摸了摸额头,一手冷汗。
她又挣扎着起来倒了杯水,花瓶边摆着地正是那日吴太太送她的香囊,据说对睡眠有神奇的功效。
她喝了口水,喉咙还是干涩的厉害,眼皮又沉又重。
随后打开香囊,里面是薄薄的香片,枯黄的颜色,很像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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