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佳人》第48章


妇人慌忙按住她,一边拍着她的后背一边安抚道:“夫人,您气色不太好,情绪不能太激动,小心动了胎气。” 
江结城的脸色有种说不出的郁结,他侧过脸,眼中的波光微动,最后只说了一句,“你好好养胎。”
他再来看她已是多个月以后,那时候的她小腹已经隆起,感受着腹中那股轻微的脉动,大概是血脉相承,她渐渐变得平静,甚至小心翼翼地感受着孕育在自己体内的小生命一天一天长大。
不过,她不知道他赶回来的原因是,大夫说她体质太弱,之前过激的情绪造成血脉阻塞,少量血块淤积在体内,母体本身的情况已经很糟糕,她嗜睡的一部分原因也是由于腹中婴儿的心脉功能越来越差,这种情况如果恶化下去,生出来的很有可能是死胎!
江结城从来不知道自己对于这个跟他半点关系都没有的小生命这么在意。
他甚至千百次告诫自己,就算她已经不是宫惜之的妻子,他们之间的相连的东西还是生生存在着,而这将成为他永远横亘不了的鸿沟。
不管他们之间会怎么样,他们仍旧是血脉相连的一家人。
他没有办法面对这样的她,不想看见那个还未出生的小东西。
可是当情况摆在眼前时,他竟然可笑的发现,自己的担心远远超过了预期。
他很害怕,他怕大人和小孩都保不住,他更怕最后的结果会让她放弃求生的意识,他甚至后悔,一开始她说不要的时候,自己为什么会觉得心疼。
那么矛盾的感觉,他告诉自己,不管父亲是谁,那仅仅是她的孩子,是她的血肉。
所以,无论要付出什么代价,他一定要保住孩子。
他们回到了上海,这里的医疗设施和资源比起小镇更有利于她的健康。
孩子平安生产时她昏迷了两天,他看着那个跟她一样漂亮的女婴,虽然已经足月,但还是那么小小的一个。
但此后,他最担心的问题变成了,如何安顿她们母女,又能避开宫家的眼线。
自从三年前宫惜之发现了他的手枪,他们之间就一直各怀鬼胎,表面上按兵不动,实则互相抓了对方很多把柄。
商场上少不了这种明争暗斗,不过这两年宫惜之一举拿下商会总联合会主席和董事局华董之位后,他们争锋相对的次数越来越少。
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宫惜之又娶了一位老婆,这点让他大为舒心。
产后脱险的辛酒里也变了很多,原本清冷的目光中添了很多母性的温柔,她常年呆在家中,除了照顾舒音就是看书,并且还自学了法语。
她很好学,这点让他很意外。
他请了专人来给她上课,两年下来,她不但能够对答如流还时常阅读法文书籍。
改变了外貌气质,神态表情,再加上年轻妈妈的身份,如今就算她出门逛街也不会引来耳目。
可是今天……
江结城一手揉着她的脸颊,俊朗的眉眼越靠越近,他只是轻轻啄了一下她的红唇就直接将吻落在她白皙的脖子间。
直到满意地吮出红印,他才松口。
辛酒里却突然伸手揽紧他的腰身,直接埋进他怀里。
三年的默契,就算他什么都不说,彼此也心若明镜。
江结城将她抱下来,眉间有了笑意,像是哄舒音那样用手掌轻轻拍打着她的肩膀问道:“什么时候才肯嫁给我呢?嗯?”
43、第四十三章 扳指 
“什么时候才肯嫁给我呢?嗯?”这句话他说过很多次,印象中每次都是像现在这般邪魅迷惑的样子。
曾经她一度以为这个男人太过危险,不可碰触,无法靠近。但自从有了舒音,她意外发现,除去阴森不定的眼神,他手足无措的模样反倒别样温和。
他的怀抱很舒适,固定在她腰间的手隔着厚实的羊毛衣已经感觉不到凉意,她顾自笑了笑,试图避开这个话题,“我出门的时候借了你一份东西。”
他并没有像以前那样顺着她的话头接下去,而是慢慢握住她的双肩,“别岔开话题,乖乖回答我一次。”
浅灰色的瞳仁柔柔的泛着光,态度也不是多强硬,却有一种不可抗拒的挚诚。
揽住他腰间的手渐渐松开,她还未收回,又被他拉住,硬是被他牵着再绕了上去。
辛酒里对着他的眸子,很认真道:“这三年来你为我和舒音所作的一切我都很感激,如果没有你,我或许已经……”
江结城用手堵住她的唇,她别开了头,缓声道:“你值得更好的女人。”
“那你也应该知道,除了你我谁都不想要。”他的声音冷了开来。
非但如此,亲密相处的三年,他愈加觉得自己深深地陷了进去,如果不是面前的女人,于他来说,说都不会成为他目光的焦点。
他不加掩饰地情绪彷如一道令人不安的魔咒,辛酒里顿了顿,“对不起……”
他箍紧她的腰,目光渐渐深邃,“就算过了那么久,你还是放不下吗?就算他已经再娶了,还是想回到身边,是吗?”
在她现在的生命中,这个男人已经超越了情人,他是家人兄长一般的存在,这一路走来,她根本就不需要任何伪装,也不想有任何隐瞒。
抬起的指尖划过他微蹙的眉间,她笑了笑,坦诚道:“不是,跟任何人都没有关系,我只想带着舒音安安静静的生活。结婚……这样的事情毕竟不能太轻率,不管是你还是我,都应该好好想想。”
他抓着她的手腕,略带叹息道:“果然还是在逃避啊……”
她失笑,从他怀间退出来,缓缓握住他的手,“今天的事情,不会有所影响,就算他知道我还在上海,我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一无所有任他摆布的人了,给我点时间,好吗?”
“那舒音呢?如果他知道舒音的存在,你会怎么做?”
她毫无迟疑地回答,“舒音只是我的女儿。”顿了顿,又说:“也是你的。”
江结城看着她,嘴边掠起弧度,最后重重地将她抱住。
一直到晚上,他把舒音抱在腿上,兴致颇浓翻着一本画册,明明没有任何故事情节,单单一些可爱的动物花草,两人笑闹的声音却时时飘来。
她添着茶杯中的香茗,独自纳闷,眼瞧又过了半个钟头,小家伙因为白天睡足了觉,这回难得活泼。
而江结城也丝毫没有离开的迹象。
他原本就在别湖那边有一处自己的住所,临近浦西的路段,离青帮总舵也不远,一来方便他平时办公,二来也掩人耳目。
如今她住的别墅是回上海安胎那会购置的,家中里里外外的器具饰物都是上等,起初她觉得太过奢华,就连宫惜之那般挑剔的人也没有如此铺张浪费。
宫家老宅或是他的独墅,外貌上看来虽是辉宏至极,内间倒也清爽典雅,有时候稍显空阔。
然而这栋别墅起止外观招摇,大红色的瓦墙,嵌满整面墙壁的玻璃窗,据说都是时下兴起的建筑风潮。
金碧辉煌的内厅皆是吊顶的镂空木梁镶着七彩斑斓的磨砂玻璃,水晶灯昼夜都不曾关闭,二楼长廊的布置说是请了名匠,光是眼花缭乱的壁画和精装的客房就耗费了巨资。
除去宝珍母女,打扫卫生和负责膳食的佣人一连换了好几批,不得不说比起宫惜之,江结城洁癖的程度简直更上一层楼。
但同时,她真真确确感受到,他如外界所说的那般,有着不可想象的财力。
为了方便,她和初音的房间都在二楼,三楼是一层尖顶阁楼,阳光充足,但是由于拓宽了走廊和扶梯,房间稍显狭小。
江结城一有空便会过来,有时候因为特殊情况也会留宿,第二年的时候就派人在上面修了一间卧房和一间书房。
她起初并没有多在意,某天上去时才发现,他的东西尽数齐全,就连一些重要文件都没加锁存放,俨然把这当作了另一个居所。
她遣了宝珍母女去休息,自己也换好了睡衣,一看外头黑漆漆一片,想来江结城今晚是不会走了。
刚倒了杯热茶,江结城就抱着舒音走了过来。
她看了看闭着眼睛的小人,粉色的嘴巴微张着,呼吸轻盈甘香,便放下了手中的杯子,伸出手道:“我来吧,你也早点休息。”
他不松手,反倒瞧着她略显单薄的睡衣长裙,轻嗤一声,“换了衣服就上床歇着,还下来做什么?”
她有些好笑,一手执着倒好的热茶,一边跟在他身后上楼,抱怨道,“是你没吱个声,我原以为你还要回去的。”
他用脚挤开微张的房门,待到把舒音安顿好,这才低声的回她的话。
她正掖着被角,双目刚刚离开床上熟睡的人影,一抬头,冷不防撞上他近在眼前的鼻梁,那双眼睛正藏着意味不明的笑意,他开口幽幽道:“怎么,不希望我留下?”
她莫名就红了脸,心头突地一下,像是被什么蛰了一口,不痛,反而微微的氧。
辛酒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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