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歌》第95章


“ 一到了晚上我可能就没有之前的记忆,小时候听别人说,我在黄昏过后的一个时辰无论在做什么都会立刻晕过去,直到第二天。”晏清看向秦怀臻。
“继续说。”
“那个时候我总会这样,连我的父母都觉得可能是因为我力量不支,体弱,才会比一般人睡的时间长些,可是在近五六岁时,他们发现我不再会晕过去,而是极度清醒,像换了个人一般,做一件事就会极度专注,甚至能持续一整晚。”
“哈哈哈,那我能想象你小时候如果拉你去钓鱼的话,大概能钓一筐吧。”秦怀臻倒是显得很轻松。
“那倒没有,就是拿着一块石头蹲在角落,一直不停地来回磨它,晚上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后来他们发现后就觉得很奇怪,叫我也没有任何反应。”晏清回。
秦怀臻表情开始变得严肃起来。
“因为暂时想不到解决的法子,为了防止我累垮就只能买些药粉强行让我睡着,可到了后面,他们出去时忘记了交代,我也恰好忘了就没有吃那些药,等到他们回来时将屋子翻遍了还是没有找到我。”
“那在哪里找到的?”秦怀臻几乎是靠过来看着晏清,眼睛里充满了好奇。
晏清叹着气继续说道:“后来在海岛的后面发现了我,那个时候天刚白,我躺在地上,手里拿着一条死去的蛇,周围全是各种各样的动物,歪七倒八地死去,而我的另一只手还拿着沾血的匕首。”
“后面呢?”
“后来我的父母出海以后再也没有归回。”晏清将头发摆过来,解开上衣转过身,他的背上有一条手指宽,前臂长着乌黑色的痕迹,在顶端立着一个秦怀臻眼熟的剑柄。
晏清伸手去拔过剑柄,周围的皮肉因为长久的摩梭都变得麻木,一柄短剑现在了秦怀臻的眼前。
“我昨天为什么没看见。。。。。”秦怀臻有些吃惊地问道。
他的眼中突然现出一幕,潮汐退却,黎明来即,晏清躺在沙地上,蜷缩反弓发出撕心裂肺的疼痛,他叫喊的同时汩汩流出的鲜血渗湿了他的衣裳。
“可能是昨天的月亮不亮吧。”晏清干笑道。
“你当时疼吗?”秦怀臻问道。
“忘记了,还记得,在梯城那一次,我不是晕过去了吗,随着年龄增长,我有时候也不再这样,自从那次醒后我就能渐渐和晚上的自己意识相连。”
“你可真神奇。”秦怀臻还是一脸不可置信。
“是啊,就因为如此我身边也没多少亲近的人。”晏清笑着。
“那你想要有吗。”秦怀臻突然讲到。
晏清抬眼看着他。
“这位公子,你跟我讲了这么多你的事,难道是想把它当作死前的最后交代吗?”秦怀臻挑着眉。
“没有。。。”晏清愈想反驳。
“那就对了,你说你昨天还记得,可你还是这样做了,我不管你有没有阻止的能力,可事已至此,那么我想问你了。”
“什么?”
“晏清。”
秦怀臻望着晏清,神情是往日里从未见过的认真。
“那日我们发生关系之后,虽然我装作无所谓的样子,什么也没说,但我以为你明白,我们已经在一起了。”
秦怀臻说完这句话,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
“虽然我与很多女子发生过关系,但我认定一个人就永远不会改变。”
晏清的神色有些愕然,嘴巴微张,似乎要说些什么,可还没等他回应,秦怀臻的下一句话,让他彻底乱了分寸。
“所以,你认定我了吗?”
“你喜欢我吗。”秦怀臻问。
“喜欢。”晏清一口咬定,看来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什么时候?”秦怀臻歪着头,想要得到答复。
“很早很早的时候了,你丢给我刀片解绳子,你去参加宴会,你冲出无名山,还有很多都是。”晏清有些坚定道回答道。
“记那么清楚,看是有备而来。”秦怀臻说完也忍不住笑意看着晏清,二人没有说话。
“哈哈哈!”二人突然无理由地笑出了声。
他们就这么聊着,漫天的星星,角落的蝉鸣,盛夏的清凉,乘伴着轻笑,在回忆里永久都不会忘掉。
已经过了一个时辰,周围的人有些不耐烦了,新郎见状赶快吆喝两个侍者下去瞧瞧,转个背拿起酒杯安抚那些宾客。
“啊!!!”一声惨叫连连从下面传来,伴着悠长的回声。
“怎么了!!”新郎皱着眉对门口大吼。
“少。。。。。少夫人。。。死了!”门里传来了声音。
“什么?”新郎抡起袖子就准备往里去,众人拉住他忙摆头,其中一个人冲着门口吼。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抬上来!”
不久后就传来了略显沉累的脚踏声,烛光照亮了他们的身影,离到门外几米远的时候,有些眼尖的人看到后不由得捂嘴往后躲。
抬到门口后众人就看清,胆小的不由得慌了阵脚,四处逃窜,踩到路上的圆垫一连串地倒在地上,四处乱抓,有的人甚至脚一发软跌倒在了火堆里,满身都是明火,依然立马站起来往竹林里逃去。
场面十分混乱,秦怀臻站起来在人群的不远处,看见一个白衣身影,他的额头上绑着白色的绸带,苍白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抬头望着天上的明月。
许容舟看见月亮后咧开嘴说:“你看吧,他们才是贱人。”
作者有话要说: 嘿希望你能喜欢!
第68章 暴动
【灵台县】
秦怀臻刚刚还准备伸手去拿前面的酒壶,那边就传来了清晰可辨的叫喊声。
“怎么了!”新郎有些醉醺,脸红着脸对门口吼道。
“少。。。。少夫人,死了!”侍者最后的音调变尖,就像是提前哭丧一般。
“什么?”新郎觉得莫名其妙,抡起袖子就准备往下探,结果却被其他宾客拦住了,众人都直忙摇头,劝他不要轻举妄动,其中一个胆子大的冲着门口吼道。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抬上来!”
秦怀臻站起来,刚想要转过身去问晏清,结果看见此景他却欲言又止。
晏清此时捂着头,全身都在颤抖,一下子跪在了地上,看不清他的表情,秦怀臻突然想起他之前说的话。
“可能到了晚上,我会没有意识,做一些异于常人的事。“晏清看着火光,他的眼睛里映出烧折的枯枝,由一声脆响而断裂。
当新娘被抬上来的时候众人屏住呼吸,周边不再嘈杂,甚至能听见每一次沉重的脚步,振动布鞋上灰尘的扑扑声。
到了门口,站在最前面的人率先看到,有不少人都退去,除了一些眼力不好的,还在虚眯着眼左右查看。
其中一个侍者借着光终于看清新娘现在的面目,一个踉跄,把控尸体的手瞬间没了力,站在远处的人能清楚地看见她蓬乱黑发下有一双发黑发圆的眼睛,干涸的眼眶往回缩,好像下一刻就能掉出来。
全身裸露,脖颈和腿部上生出数条刀痕,涌现翻出金黄色的油脂。
所有人看到后不由得尖叫,四处逃窜,仿佛这具尸体随时都有可能立起身来,或者洞口马上就能跑出什么东西来索命。
有部分老人,枯瘦如柴跑不动,索性就跪在地上双手合十,没了牙齿支撑的嘴就像一堆腐糜,轻微颤抖,浑浊的眼睛里带有丝丝恐惧,强行换成众人所观的虔诚。
“老祖宗啊,是我们对不住,连续送些不干净的东西来糊弄你们妄想求得名利,是我们错了!您大人有大量,看在我们是灵台县老一辈的百姓,就饶了我们吧……”
新郎看着这些下跪求饶的人,跑过来将他们都绊倒在地大声吼道:“你们他妈的说谁不干净?老子的女人需要你们来说!你们这些老不死的都要下黄泉了,还这么惜命,你再说一句信不信老子现在就杀了你!”
场面十分混乱。
秦怀臻站起来看向远处,漆黑的夜里吐出一个白衣,他抬头望着天边的皎月,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
“你看见了吗?他们才是贱人。”
那天戴簪子的晚上。
晏清抚摸着摇动的扣链,有些勉为其难,不由得笑了出来。
自己怎么会这么无聊,做这种愚蠢无聊的举动,晏清看着眼前的簪子,眼中也柔了几分。
漆夜吞日,旁边的房间传来了小酌碰杯的脆声,晏清的手又开始发抖,他下意识地向自己的衣兜里伸去。
空无。
不管手怎么绝望地翻找反弓,依然是寂寥的回馈。
他眼睁睁地看着簪子在自己的手中弯曲变形,另一只手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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