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歌》第96章


不管手怎么绝望地翻找反弓,依然是寂寥的回馈。
他眼睁睁地看着簪子在自己的手中弯曲变形,另一只手伸去阻止却成了帮衬,连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扭曲,嘴在抽搐下裂开缝隙。
“这是动心了?”
“啪!”铁簪在空中被折断,铁末飞扬而起,晏清一身金发遮住阴晴不定的脸,一个施力,那些断残就飞出窗外。
只剩晏清一人在床榻上蜷曲着身体,脸上全是惊恐,又伴了些疑惑。
他竟然能看清眼前的物状,摇晃的烛光,对面房间的窗盏,飘起的轻纱,桌上摆成塔的糕点,被拆开后草草装上的锦盒都一一清晰可见。
自己竟然有意识了,晏清睁大眼睛想。
可身体还是不受控制。
晏清连让手抬起来的能力都没有,只能任由其摆动抽搐,这是什么样的感觉,自己有意识却没有控制自己的能力。
生平还是第一次。
不过下一刻让晏清有些不知所措的,却不止是这样。
鬼魅伎俩不过是在阴巷转角突然跳出乌发,闲隙间露出一副狰狞,吓得人仓皇逃走,可对于晏清而言,可不一样。
“他叫秦怀臻吗?”晏清的嘴突然木讷地动了起来,发出自己无比熟悉的本声。
晏清看着自己对面的铜镜,上面映了一张嘲讽的脸,原来自己嘲笑别人是这般模样。
“真是好啊,你想和他一起吗?”晏清又说道。
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只要一尝试去改变自己的动作,就会感到一阵麻木的刺痛,使他无法动弹,随后传来酥痒针扎,让他更加不敢妄动。
“难得。。。。。。你这选的这个人还真是与众不同。”晏清的嘴不受控制地张动。
“碰!”就在此刻,晏清拼尽全力如力拔千钧冲出重围一般,将头撞向墙面,虽然没有当即晕过去,但总归还是让自己追回了一些能掌控自身的权利。
那就是睡觉。
他紧闭着双眼,可抿着的嘴却再一次被迫张开。
“他要回来了,你睡得着吗?”
“碰!”晏清又一次地撞向墙面,这一次是真的昏睡过去了。
回到现在的时间。
秦怀臻皱着眉想要走向前,周围人的慌乱逃蹙都变成了不小的麻烦,他死死地盯着许容舟的身影,想要去找他。
刚想转身确定晏清是否没事时,一个黑影窜闪过身旁,撞到了几个人,最后还是毫无阻拦地去到了对面。
晏清像发了疯似的,冲到前面,无论是谁都统统推开,他的力气极大,撞倒了好几个骂骂咧咧忙着逃跑的宾客。
他直冲到前面去一把将许容舟推倒在地上,眼睛泛着血丝,起身就准备往他身上来一拳。
他的速度很快,确确实实在许容舟的脸上留下了一个凹印,许容舟也不服输,从刚才的望天抿笑变成了反击的状态,双手竭尽伸出去掐晏清的脖子。
秦怀臻见势不妙,连忙推开行人往前跑来,拉开准备下狠手的晏清,将他绊倒在地。
“停!你醒醒!知道我是谁吗?”秦怀臻蹲下身晃着晏清的肩膀,皱着眉吼道。
晏清有些不知所措,说道:“你是。。。。秦怀臻?”
秦怀臻听后叹了口气,刚想要说什么的时候,晏清的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瞬间逃离秦怀臻的控制,拔起背上的剑就往前面冲去,剑锋正对着许容舟。
许容舟起身就准备往后躲,却撞到了旁边的新郎,他将匕首反拿着,刀刃朝上,许容舟的手臂上瞬间出现了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嘶。”许容舟皱着眉,看着自己的血肉往外两边翻。
可下一刻他来不及喊痛,眼前的金发男人满脸居高临下,一种猎物尽为囊中之物的表情。
许容舟不由得闭上双眼,苍白的额下是逐渐抚平接受的眉。
过了许久。
“抱歉啊,你能给我们找个住的地儿吗?可能之前的客栈是住不得了。”秦怀臻的神色有些尴尬,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许容舟渐渐睁开眼睛,发现自己除了手上的那道刀口,未添新伤。
秦怀臻突然生出个古怪的主意,冲到那边的人群中,有的人其实已经拿起武器防身,看见有人朝他们走来,绷紧的弦瞬间崩断,不由自主的主动进攻。
秦怀臻什么也没说,只是闭着眼睛,感觉身体一倾,他嘴角上扬,得逞了得逞了,秦怀臻默默地想。
眼前的晏清还在喘气,把剑丢在了一旁,眼睛恢复了些神色,双手将秦怀臻横抱起,小声地说。
“你没事吧。”
“白天的时候,我们去了哪里?”秦怀臻突然问。
“我们去看了别人的婚礼,还去看了许容舟妻子的棺椁。”晏清陈述着。
秦怀臻听后满意地点点头,单手挎着晏清的肩,鼻尖靠得很近轻声说:“都记得清清楚楚啊,看来你晚上不仅有意识,还如此大胆。”
“这是第一次。”
“哦,你说是就是吧。”秦怀臻毫不在意地说道,只是嘴角的笑意始终挂在脸上。
“二位,请随我来,寒舍还有间空房。”许容舟扯下身上的布条将刀口裹着,上面立刻泛出了血晕,他苍白的脸上勉强挤出笑容。
“走吧。”秦怀臻从晏清身上跳下。
第69章 误乱
【安城】
快要到黎明的时候,安城稍微收走了清晨的凉爽,地上的灰尘因为人们晚上的休息而变得肆意起来。
老人眯着眼睛从木门里出,微微颤颤地拿起旁边的扫帚,地上陆续发出摩擦声,四周早起的老人都出来了,勾着腰开始为一天的琐事做准备。
紧闭的城门不知为何,此时响起了陆陆续续的吱呀作响的声音。
一位老人稍稍往前抬头看着,浑浊模糊的视线一览无获,只看见城门上的士兵背朝着自己,手拿冷枪,上面的冠毛随着风麻木地飘起。
“砰砰砰。”城门传来了敲门声。
半数的人都听见了,大家纷纷围了过去,附耳到墙上的为多数。
城门上的士兵却纹丝不动。
突然有一个黑影被抛起,坠落到地上,许多虚眯着眼睛的老人微微睁开,吃力地往前靠去。
面前是个身如软泥的尸体,黑发散落在地,一身紫衣,上面歪歪扭扭地缝上了个秦字。
“我要出去办会儿事。”秦乐远穿起衣服准备往门外走。
“哦。”秦夫人坐在凳子上看着窗外叹气。
“不开心吗?”秦乐远转身问道,有些担心地走到她面前坐下。
“我儿还有多久才能回来。”秦夫人说道。
“夫人别担心,他三月后就能平安归来了,现在时间已经将近过半。”秦乐远安抚地说道。
“他可不笨,只要不动歪脑筋老老实实地走完路程,就不会有任何麻烦,再怎么说,他也是我秦乐远的儿子。”秦乐远半开玩笑似的说,用手揉着秦夫人的碎发。
“我不是很信。”秦夫人盯着眼前的男人,他这几天经常会在旁边的书房举灯熬夜,看起来苍老了许多。
“嗯,让我想想,你要怎样才肯相信。”秦乐远抚过她的脸庞,故作思考。
“夫人将军不好了!”一个侍女突然跑进来,还喘着气。
“怎么了?”秦夫人突然心一紧,拴着的全是秦怀臻的事。
“他们。。。。在城墙边看见。。。秦公子的尸体。。。。”侍女有些不忍地说道。
秦夫人突然懵了,下一个动作就是站起来往前跑,她的心被噬去,只剩下空落落的疼痛。
秦乐远想也没想一把将秦夫人抱住,她的力气前所未有地变大,眼圈泛红,几乎是同时嗓子发出了嘶吼。
“放开我!”秦夫人叫着。
秦乐远没有说话,而是双手将秦夫人扣住,一下子坐在了椅子上,将她放在腿上,闭着眼睛把下颌放在秦夫人的头顶。
无论秦夫人怎样的踢打都无动于衷,最后她安静下来。
秦夫人开始不再挣扎,眼泪如灌海涌起般地掉落,她倔强地咬着牙,发出了难以遏制地呜咽。
“夫人,别哭了。”秦乐远的声音很冷。
秦夫人没有止住泪水,像是虚脱了般,脸上的汗和泪将头发死死黏住。
此时,秦乐远的神色很冷,眼眸里因为寒冷而变淡疏离,他稍稍将手放在秦夫人的下颌滑动,把秦夫人的头发顺了顺,用手轻轻往上扬遮住了她的双眼。
低垂眼睫。
门外剑鞘出,一个身上满是烙印伤疤的男人冲出,对着就向侍女的腰部冲去,剑不偏倚地正中刺入,侍女失力地倒在地上。
剑尖直接穿破了她的腰身,刺到了地上,剑翘起了泛白的石灰,生出长长的间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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