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香贵女》第168章


林若拙懒得和他掰唠:“行,行!你去问吧。问明白了回我一声就是。”
不知道胡春来是怎么办事的,几天后一脸喜色来告之:“殿下同意借腹生子。可见心里还是有您的。夫人大喜啊!”
这恭喜的,林若拙哭笑不得:“您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胡春来喜滋滋道,“殿下孝期未满,依老奴之见,不妨趁着这段时日,将银钩姑娘、画船姑娘的亲事定下来。”亲事敲定,人心也就好安定。
林若拙道:“这里不是皇家奴才就是苦役。正经良籍的,也只有守陵营卫那边的人了。我不好与他们说话,还得劳烦胡公公帮忙筛选一二。”
“好说,好说。”胡春来笑意盈盈,“只是老奴现在也不比从前,谭校尉未必看得上。不若让七殿下去,话也有些分量。”
一番分析合情合理,林若拙也想两个侍女有好归宿,点头同意。
目送胡春来远去的背影,她不禁感慨,真是个能干的助手。
再一回神,又吓一跳!天哪!刚刚说什么话题来着?赫连老七居然同意借腹生子!这是什么状况?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林若拙如在梦中,云里雾里的晃进屋。倒了一杯冷茶灌下,再倒一杯继续。
连喝了七八杯,壶空了。
放下茶壶,甩甩头。觉得有些可笑,想这些做什么?难道还指望谁为谁打算?别天真了,那群男人都是成精的。甭管他们干什么,自己过安稳日子就是。
纠结来得快去的也快,抱着冷飕飕的肚子,林若拙决定,晚上多喝一碗热汤。
赫连熙的办事效率很高。没两天就拿了一份名单过来,上有四个人选。出身清白,职业正当。并且有一定上升前景。林若拙仔细听他解说完,拿着单子去寻银钩和画船。
画船看都不看那张纸,咬定不嫁:“夫人,奴婢一辈子守着您。”
林若拙囧囧有神,这话很有歧义好不好,听着好像百合一样,抽抽嘴角:“画船,你好歹给个靠谱的理由吧。嫁人和你在我身边做事又不冲突。”
画船却领会错了,立时赌咒发誓:“奴婢对七殿下绝无遐思,若有假话。天打雷劈!”
林若拙更囧了:“难道我看上去很像要提防你们的样子?画船,你跟我这么多年了,也该知道我的脾气。我从不防人。为何?因为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防这个,要防多久?防到男人年纪一大把,有心无力的那一天?那我这一辈子叫个什么事!现在是咱们主仆商量你的将来,别管那个男人。你总得告诉我,你有什么打算,或者你想过什么样的日子。”
画船眼眶一红:“是奴婢浅薄。夫人,奴婢。奴婢心里有个人。”
林若拙舒了口气:“袁清波?”见她点头。叹道:“你也知道,这事办不到。他是恒王叔的人。”
画船咬牙:“那也没有一辈子跟着恒王爷的道理。前头段大家,不是就回乡娶妻置业去了。我能等。”
林若拙尊重她的想法,但利害关系还得说明白:“虽说如此。可谁也不知王叔放人是多少年后的事。还有。便是你等了。他日清波放籍,也不一定就要娶你的。毕竟,你们之间一无分说明白。二无两情相悦。你现下是单思,他若无意,我也不会插手。”
这样的等待虽然令人感动。但对于袁清波来说,他却是无辜的。试想有一天他自由了,突然冒出个女人,说我等了你多少多少年,你不能辜负我,你要娶我等等。这算什么事。对袁清波来说,显然也是极不公平的。
画船脸白了白,想了许久,坚定道:“夫人放心。我自守我的,不怨任何人。”
林若拙叹:“你想清楚就好。”放下这茬,问银钩,“你呢,总不会也有个要守的人吧。”
银钩笑:“夫人说笑了。”手在纸上点了点,“奴婢看中了这人。”
林若拙一看,惊讶:“王显贵!”如果她没记错,四人当中这位职位最低,人也最穷。
银钩淡淡笑:“夫人,这家没婆婆。”
呃?林若拙怔了怔,一想,是这么回事。王显贵幼丧父母,靠族中拉扯长大,没了田地,只得投军。想来职位最低也有这方面的原因,一无人脉、二无恒产。
银钩却很满意:“奴婢不若画船性子好,便是个小家,也期望能当家作主。”更有甚者,能被七殿下点出来,本身能力自然有出众处。夫妻齐心,日子未必过的就差。
林若拙欣然:“我还是那句话,你自己想清楚就好。既这么着,我就去和人说了。只是这时间不好太紧,先帝今年才大行呢。且安心绣嫁妆,日子定在明年开春吧。”
赫连熙那头接到答复,也诧异于银钩的选择。待听到理由,笑道:“你这丫头是个会打算的,人也机灵。”
林若拙很不谦虚:“那是,我带出来的人嘛。”表情略有得意。
赫连熙瞧着她那张洋洋洒洒的小脸。忽就想起,有一次他在林若涵面前也曾夸过侍女一句。那侍女很快就嫁了人,再没出现过。又有同样的事发生在丁善善身边,丁善善娇嗔的问:怎么,爷可是看上了?当晚,就遣了那侍女单独来服侍他……
因此,他在这些女人面前说话便很注意。尽量不带出自己的情绪。
三处对比,赫连熙不得不承认,林若拙纵有不少缺点,一样却是好的。即在她面前,他可以随意而自由的疏泄情绪。因为不管他高兴还是不高兴,那位都不受影响。
婚事定下,银钩开始绣嫁衣。因为条件有限,嫁妆所备不多,林若拙将最后的两片金叶子拿出来给她:“只有这些了,将就着置办吧。”
银钩眼中垂泪:“夫人,我不能收。”
“收下吧。女人一世,也就嫁妆是自己的合法财产呢。私房足些,底气也足。”又叹,“外头我那些产业也不知怎么样了。”
仿佛铁口神算,秋日过去,立冬那天,有人来定庄探望。
林若拙跟着谭校尉,远远看见熟悉的男子身影,一身青衣,眼角多了细微皱纹。霎时,眼泪便如止不住的珍珠,滚落而下:“哥……”
林若谨叹息着递过一条手帕:“多大的人了,还哭。”
林若拙用帕子捂着嘴呜呜哽咽:“我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
“说什么傻话。”林若谨伸了伸手。又缩回去:“我现在不做官了,一介平民,有空便可来探你。母亲和你嫂子托我带了好些东西来。你看看,缺什么和我说,我再让人送。”
林若拙泣不成声:“我不缺,我什么都不缺。你来就好。”哭了一会儿,稍稍好些,擦着眼泪问:“家里可好?有没有因为我的事遭罪?不是说分家的么,可有分好?侄儿可好?嫂子可好?若信和若慎的婚事如何?”
一连串的问题问的林若谨措手不及,慢慢答道:“家里都好。闭门守孝。三房家产已然分开。大宅现是伯父一家住着。咱们家搬了一处五进宅院,虽不比往日,住也尽够了。三叔就在隔壁做邻居。因家孝国孝两重。五弟六弟的婚事还要拖一拖。女方都是厚道人家,并未因分家罢官而看轻咱们。你侄儿还是老样子。调皮的紧。你嫂子也很好。”说到这里。他指着一个褐色包裹:“这里头是你嫁妆产业去年和今年的出息。还有账本。这些东西是岳母大人送来的。现由你嫂子代管着。”
林若拙听了很是感慨:“嫂子越发能干了。我还记得以前一听说母亲要教她管家,脸都能吓白。”
林若谨也叹:“是啊,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停顿片刻。开口道:“我打算明年开春出去走走。”
“走走?”林若拙不解,“这是为何?”
林若谨道:“从前只觉自己幼时苦读,成年得授官职也是勤奋所得之回报。理所当然。今日才发现是我以往浅薄了,井底之蛙、闭门造车。所见之眼界甚窄。记得你以前劝我往崖州一行。明年孝满,我想着去看看也好。识一识神州风貌。”
林若拙默然。半晌道:“你这一去怕是要许久。嫂子和侄儿怎么办?”
林若谨早有计划:“孩子就给母亲带。父亲卧病在床,家中事务少之又少。母亲正清闲的慌。你嫂子,若是愿与我去,我便带她去。若不愿……”
林若拙打断他:“必是愿的。她从小就大胆又重情,定不愿与你分开。”心下不由羡慕。夫妻携手踏足神州山水,何等悠然逍遥。唉!她这辈子是没指望了。
兄妹二人说了不少话。直到谭校尉来请,方告别回首。
回到庄中,又是欢喜又是惆怅。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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