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听自己》第1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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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学毕业20年聚会前夕,翻出我大学时的一本笔记本,抄满青春时代的诗与歌,扉页竟然抄了这么一段:
飘飘入世,如水之不得不流;
不知何故来,也不知来自何处;
飘飘出世,如风之不得不吹,
风过漠地又不知吹向何处——
伽亚谟《鲁拜集》
谨以此纪念我的求医之路。
二〇一一年十一月十七日
后记:
回顾我这几年来的求医路,06年第一次做580元的螺旋CT时我毫无思想准备,心想用得着做这种检查吗?还嫌检查费贵,这几年我已经很习惯了做1千多元的核磁检查,而且必须是“加强”的,钱少了我反而不安心。2010年1月在北京确诊左侧听神经瘤后半年,正巧单位体检,我借机在人民医院做过一次700多元的核磁检查。当时我就很怀疑这个低于平均收费标准的检查效果,做出来果然什么也看不清,难不成已经存在的肿瘤消失了?我可不指望出现奇迹。一分价钱一分货啊,700多元也是钱,既然设备已经过时为什么不淘汰,让人白花这个钱不说,耽误病情检查那不是误事吗?
今年6月在军区医院体检时核磁检查出“双颈动脉鞘间隙多发异常信号影,有对比强化,不排除多发神经鞘瘤可能,建议颈部或全身检查排除外神经瘤病。”为了确诊颈部有无肿瘤,7月我又去军区医院做了一次1千元的检查,据说是兰州最先进的核磁设备——西门子仪器,这样的检查除了预约也要排队,炙手可热,我专门申情加钱直接做“加强”型,医务人员告知不用。检查单拿到手里,语焉不详,另有一句“为进一步明确颈部有无神经源性肿瘤建议增强扫描”,等于是白做了。算了,宁信其有不如信其无吧,反正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医生不是也说颈部即使有肿瘤比起脑部也可以忽略不计吗?我不是没有主动申请增强效果啊,何况他们天天做这样的专业检查本来就应该考虑到的,难道他们那么自信不用增强也能得到清晰结果吗?我08年在二院第一次做核磁时医生在画面上看见阴影,不是当即就注射加强针检查出结果了吗?这里为什么当时不再加强呢?一次检查1千元,如果遇到贫困家庭不算负担吗?明明一次加12百元能检查出效果的,非要变成2次,增加了经济负担不说,延误病情谁来负责呢?
我去北京同仁医院检查,医生直接就开单做增强型;去上海医院手术,手里有当地医院的检查片子,连多余检查都不用重复。这几年辗转北京上海和兰州的医院,我也算有些发言权了,我想大城市的医院除了设备精良、医术精湛,更主要的是医德尚存吧。至于我们兰州的医院别太指望救死扶伤,如果习惯了挨宰敷衍,有时候也会有效果的。我的肿瘤长那么大应该是03年耳鸣时就已经有了,做核磁的医生都觉得以前做CT应该能看出症状,可是为什么做过很多次都没有一个医生看出端倪呢?我吃了那么多营养神经的药,应该也没少营养肿瘤吧?至于被江湖医生注射过的激素,绝对是副作用了。
医院和患者之间原本是治病救人、相互依存的关系,如今医患矛盾却日益激烈,在我曾经就诊过的北京同仁医院和上海新华医院,更是发生了患者砍杀医生的血案。到底是什么逼得病人拿起菜刀去寻仇呢?不知道有没有人去思考各地涌现的医患矛盾之后的深层原因。
无论如何,希望我们最好能远离医院,保持健康,平静而幸福地感受属于我们的人生。
我怎么这么笨呢?
我小时候一直笨手笨脚,我妈时常被气得唠叨,“干啥事都疯疯障障,简直就是个脚夫”。干脚夫的都是大男人,我还是个黄毛丫头啊,那就是说我是她眼里最粗笨的人呗,可真是三岁看到老啊。
我和姐姐干活时什么都赶不到她前面,打水怕掉井里,总是站在井沿下拽上来半桶水,她瞪我一眼,一把提起水桶倒回井里,再拎起满的向外直溢的一桶水;挑菜总想把地清理干净,老跟在她屁股后面拣剩下的。每次提半篮子菜回家被我妈数落“那么大的地,你怎么就笨得不知道往前面赶,不知道去掐尖呢?”我也不知道为啥,反正下次我还是照旧提着半篮菜低头回家,等着被大家奚落,当笑话说。至于伙伴们上树、爬墙、劈叉、倒立这些把戏,我只能像笨熊一样干看着,不明白我也有和他们一样的手脚,为什么就不能像他们一样敏捷?伙伴们一起跳皮筋、打沙包、掰骨头、跳大绳,我永远都是那个等着被搭救的人,没人愿意要我一伙拖后腿。我很早就习惯自己的笨拙了,听别的孩子被夸聪明伶俐,也不觉得脸红脸热,反正我脸皮厚,当个看客拍拍手、甩甩绳也挺好。
我记得我做过最自以为聪明的一件事是洗碗杂技。小时候家里从老到小十多口人,妈妈下地干活回来忙着做饭,我和姐姐轮流洗碗。那时候做饭也没多少油,更没有洗涤剂这东西,但最少得洗一遍,再涮一遍擦干净吧。家里大哥那样的壮劳力用大海碗,爷爷、爸妈他们用中不溜的碗,我们小孩用小碗,大碗起码得比最小的大三倍。看着各种规格、不同质地塞满锅的碗碟真有些发愁。怎么才能省事呢?有了,奇怪他们怎么都没有想到这样的巧办法呢?第一次洗完的碗从小到大往上摞,再从上往下依次涮一遍,不是就到位了吗?不用再倒腾一遍。这样一个一个摞着我还挺得意,这多省事,索性连碟子也摞在最上面。正打算换水再涮一遍,把我这个宝贵经验赶紧给姐姐推广,哐啷一下,杂技演砸了,碗山倒了,爸爸最心爱的绿玻璃花碗和景德镇磁碟都摔得粉碎,我这下可傻眼了。我妈闻声赶来一看满地狼藉,戳着我的头骂“哎,这娃怎么这么笨呢?还想懒驴一驮驮。”看,不但笨,还懒。从此干活我也再不敢偷懒耍滑了,老老实实干吧。
我上初中后学自行车可让我爸费了事,我爸扶着我在麦场学骑车,推着二八圈的笨重自行车,我严格按照我爸教的程序,循序渐进。先从车梁下掏一条腿过去,学会蹬再说,可是练了好多次,累得爸爸直喘气,我到底也只敢战战兢兢把腿从前面迈上车,不会像姐姐一样轻盈地抬腿从后面跨上车。放假第一次骑车去学校拿成绩单,我竟然不知道下坡捏闸,蒙头撞到车前,慌忙之中只好连人带车摔了出去,胳膊差点摔脱臼,幸亏那时马路上车少。以后一想起骑车心里都有障碍,高考时只好找了个一起住校的男生给我护驾。
我上中学时最害怕的课是体育课,跳山羊简直就是当众出丑,我缩在最后硬是没过关。跳高、跨栏,其实高度没比我大腿高多少,可我就是跨不过去。大学时有游泳课,同学们都欢天喜地跳进泳池,我能逃课就逃课了。记得一次旱鸭子硬被赶下水,我憋着气在水里,但是腿脚怎么也划拉不开,就那么在水里潜着,差点吓坏同学,他们倒也见识了我的肺活量。前些年我跟着朋友报了个游泳班,老师管教四种泳姿,可惜我最后只学会扑腾,勉强算蛙泳吧。不换气还可以横游过泳池,如果换气,那只好中途站起来,再憋一口气,老师碰到我这么笨的学生都绝望了。
我后来知道有大脑和小脑之分,我的笨手笨脚应该是典型的小脑不发达吧。不过对所有需要动脑筋的事我都不擅长,估计大脑越不开发越生锈。每年春节回家看姐姐姐夫们坐在麻将桌前精神抖擞,昏天黑地苦战不亦乐乎,我脑袋就嗡地变大了,想不通那些像我一样呆头呆脑的方块怎么拼得出输赢来?千里长安月,万户麻将声到底乐趣何在呢?工作之后偶然有机会和同事娱乐我竟然不会打牌,同事不可思议地问我“你难道没上过大学吗?”嗯,大学倒是上过的,可是恰好人以类聚,我的室友们政策观念不强,都不热衷学习那个“54号文件”,宁愿聊天听音乐。有个段子说中国人即使上了太空,凑二个人就可以玩拱猪,三个人就可以“斗地主”,四个人就能开一桌麻将,那我难道是外星人吗?
儿子有一段迷上打牌,苦于找不到伴,一心想培养我同乐,甚至买了一本《扑克技法大全》给我辅导。小老师起初对我期许还挺高,“洗牌你不会就算了,但是这个、这个你必须学会,你又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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