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仰之旅(简体)》第27章


切性质及一切个性都不过是对事物有限或歪曲之见。如果有人用这种超乎常人的努力来这样做,即是,如果有人能使他的一切人类经验非人类化,他可以得到什么?一种像神一样的稳定、宁静、和平,如迦叶所说:“身常圆满紫金光聚”,它就是佛性的本身。当然,每一个人都可以成佛。这样做是一种胜利。因为他已克服那个自我(叔本华及佛洛伊德所谓的鬼怪),且因此克服了一切恐惧、一切忧愁、一切欲望,及一切区别。一旦这个自我的感觉被消灭,便有小我成为大我的“升华”及“转移”,这个万物的行列中,包括一切人类、狗、猫,及其它动物。人获得了对整个宇宙的同情心。这足以解释观音的大慈大悲。如观音在一个谈及他个人灵性上的解脱故事中描写他自己说(以观世音菩萨的身分):“初于闻中,人流亡所,所入既寂,动静二相,了然不生。如是渐增,闻所闻尽,尽闻不住,觉所觉空,空觉极圆,空所幻灭,生灭所灭,寂灭现前。忽然超越,世出世间,士方圆明,获二殊胜……二者下会十方一切,六道众生,与诸众生,同一悲仰。”
现在度一个菩萨,可能仍是一个菩萨,仍在分析他自己的十八种精神领域,八十一种意境,卅一种变化,十四种大无畏境等等。但对于一个中国人,它是纯理论的,引起纠纷的,及高度的不真实。世尊不是说它只是一种直觉的闪光吗?他不是也说虽然有些人以长年累月循序渐进的修炼,才获得这种完全开明的心境,但也有人可以由于睿智突然的闪光而获得它。有睿智的人说:“我已经得到它。”但当他的心再度被区别之见所拖累时,他可能再失去它;而在睿智的另一瞬间,他也可能再大声欢叫:“我已经得到它!”
现在,对于中国人,佛的一句话,迦叶尊者的一个微笑已经够了。为什么要有一切那些为否定言语而说的言语?为什么要有一切那些为分析现象的空虚而有的沈思系统?佛对于知觉及此世的一切成分的无情分析,确是令人印象深刻的独创思想。中国的学者从未听过如来佛在申斥阿难的迷惑时所说的话:钟声,耳所听闻的声;心所了解的声,是声尘、耳根、心识,三种东西。这是为什么所有弟子,那一大群菩萨,这样爱慕他崇高的智慧,他对种种问题的清楚答复,及他一件一件地破除心的一切迷惑。当然这位大师是很感动人的,但这位大师曾同时教人思虑是无益的,它是有如“自咬肚脐”一样徒劳无功。为什么还要什么天台宗及华严宗?庄子也曾说过:“荃者所以在鱼,得鱼而忘荃:……言者所以在意,得意而忘言。”
因此,禅发展出一种革命的教义。它不能忍受所有经典,所有思惟系统,一切逻辑的分析,一切用木或用石造成的偶像,一切僧侣制度,一切神学,及一切修炼的直接方法。它有一种毁灭所有教义的教义。正如铃木大拙教授所说:﹁在经典中所提及的佛的教训,在禅看来,只是多费纸张,它们的用处是在乎抹去知识的污染而已。“那么禅所教的是什么?铃木大拙回答说:”它不教什么,它只显示一个观点。“直觉怎能教呢?觉悟的天国是在你心中。在一种高度的”寂灭“感中,一个禅的信徒不介意有无上帝,有无天堂及地狱,有无抽象的灵魂。他生存,感觉,及知觉;他绝不推论或思考。
事实上,这种禅的精神,这种禅的特殊方法及特殊措辞都是庄子的。禅基本不信任用意义已被决定的言词,来解释未决定的真理,这一点庄子已一再言之。“夫道未始有封,言未始有常。”“孰知不言之辩,不道之道,若有能知此之谓天府。”如果我们像一个庄子的学生来跟从铃木大拙教授,将有充分的证据证明庄子是禅的前驱者。我们在他“禅的佛教”的导言中读到:“当我说在禅中没有神,那些虔诚的读者可能震惊,但这并非意指禅否认上帝的存在;禅是既非否认也不肯定。当一种东西被否认,那否认的本身会有某些未被否认的东西。对于肯定也可以这样说。禅想超出逻辑之上,禅想找出一种较高的肯定,在那里没有任何反比。这使人容易想起庄子的话:‘因是因非,因非因是。是以圣人不由,而照之以天。’庄子很讨厌儒家及墨家的是是非非。庄子相信是与非同样混合于无限的一。对逻辑的否定及万物与一切反比的齐一,刚好是庄子一切教训的核心和基础。”我们再从铃木大拙读到关于入定的无用:“入定是人工的伪装;它不属于心的天然活动。空中的鸟在那里人定呢?水中的鱼在那里入定呢?它们飞翔,它们游泳。这不够吗?”我们再想庄子强调从道是像对自然的方面不知不觉的践履。庄子说鱼相忘于江湖,人相忘于道术。用埃默森派的话来说,对道的跟从,应是没有着意的努力而自然流出的善。庄子用一种更惊人的说法说:“忘脚,履之适也;忘腰,带之适也;知忘是非,心之适也。”我们也记起庄子蜈蚣的寓言。蜈蚣动它的诸足,而不知道它怎样动它们;有一天蜈蚣知道自己有十七对、十九对或二十对足,他便不能再动它们了。人冉在铃木大拙教授的书中读到:“禅既非一神的也非泛神的;禅反对所有这些名称。……禅是一朵在天空中的浮云。”铃木教授怕的是那些像一神教或泛神教这样的字眼,它们的意义可能人各一说,但你愈多界说或争辩,便带给你的心更多的迷惑。我们记起有人同样问及庄子关于道的内在性的问题。如果道是内在于宇宙中,它是在这件东西中吗?抑或在那件东西中呢?庄子的回答是:“汝唯莫必,无乎逃物。”关于这一切技术的最后结果,铃木大拙写:“禅在街上一个平凡人最乏味、最呆板的生命之中,认识在生命之中生活的事实就是过活。禅有系统的训练那个心去看这一点,它打开一个人的眼去看那最伟大的神秘,因为它在每天及每小时表演。……”很奇怪,而这是最重要的,庄子也刚好达到同样的结论。“唯达者如通为一,为是不用而寓诸庸,庸也者,用也;用也者,通他;通他者,得也。适得而几已,因是已;已而不知其然,谓之道。”
这把我们带到禅奇怪的最后产物。禅认为它的方法是直接、简单及实用的。一切禅的训练,包括入定,是为直接经验而作的准备。禅是一种突然而来的神秘经验,和每天的生命及每天的生活密切相关。因此禅终于寄托在简单的日常生活,视它为幸福的恩赐,而享受它的每一瞬。我想称它为对生活的感谢,东方存在主义的一种形式。生活的每一种动作都有神秘感。一个禅宗的和尚常以做卑贱的小事为乐。六祸把生命的大部份花在把米捣白,做厨师的助手。有一个著名的禅宗诗人寒山,做厨师助手的工作,从山上把柴薪带回来,且把他的诗写在厨房的壁上。(他令人惊奇的简朴灵性的诗,现在仍然留存。)一个中国禅宗的诗人高呼:“这是一个奇迹——我从井里把水汲上来!”这是禅的生活典型,因为必须如此过活。一个牧童日落时骑在牛背上回家是一个奇迹。蝇拥,草长,及一个人饮一杯水,也是奇迹。一个人饮一杯水,不知道水是什么,也不知道杯是什么。甚至不知道他自己是什么,难道不是一件怪事。一个奇迹吗?一切生命及一切生活都是奇迹。人成为一个诗人,不过像那个农夫拭去他额上的汗,而觉得凉风吹他的头,或像陶渊明差不多用狂喜的心情记录下早晨在田野中的散步,“朝露湿我裙”。把自己及一切有知觉的存在没入愉悦和宁静中,就是佛性的本身。它对于解释中国山水画的灵气有很大的帮助。
(二)罪与业
“业”在佛的教训中是指人所负的累赘:生命是一种束缚,充满着痛苦。受制于忧愁、恐惧、痛苦及死亡。这个世界是空幻的,而人在这个空幻的约束中,和一切造物分享有知觉的生命,继续积聚行为、言语及业,沉溺于不正当的欲望及精神上种种形式的卑琐,因此注定要永久堕入轮回;但人可藉逃出空幻及污染,藉一种心智或一种直觉的努力,使他自己获得自由;他可让他的本心支配他的感觉及一般知识,及辨别七十这样,那种有限的、为条件所限制的思想一无论对于生对于死,或其它区别)超脱出来的自由心境,就是无限制的、不受任何条件束缚的涅盘;这是等于法轮常转;最后解脱的途径是在乎三宝:佛、法、僧。整个神学系统是合乎逻辑的,这和它的心智及灵性力量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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