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上帝一起流浪》第21章


挠烫姘Γ罄闯晌姘ССさ腎。G。梅金的墓;秋林百货公司总会计师通科偌戈夫的墓;马迭尔老板的儿子,那个被绑匪杀害了的年轻的钢琴家西蒙·开斯普的墓;还有犹太国民银行的创办人格利高里·鲍里索维奇·德里金与其妻的合葬墓;以及一些音乐家、作家、演员、乐手和马车夫的墓。 
埋葬在这座墓地的约瑟夫·约瑟夫维奇·奥尔默特(?—1941)的长孙,曾任以色列驻中国大使馆的农业参赞;他的次孙即是以色列总理埃胡德·奥尔默特。
犹太人的墓碑造型非常丰富,什么样子的都有,可谓人类之最:有的大理石墓棺平静地躺在那里,以求安息;有的墓像一幢房子,毫无疑问,亡灵希冀着有一个宁静的家园;有的墓奇特得像一棵树被拦腰截断,似乎是在告诉后人,一个年轻女性的生命曾被扼杀;有的陵墓上放着一本翻开的书,似乎是在告诉人们,墓室里的主人没等看完这本人生的大书就离开了人世;有的墓碑则蒙着一块被绳子扎住的“布”,大抵是亡者不愿看这个血腥而罪恶的世界才蒙住了自己的眼睛;更令人肃穆、沉思的是那个黑色大理石的巨大墓碑,墓碑上镶嵌着一枝橄榄枝,是亡者在天堂为人类实现世界和平祈祷…… 
公墓管理处的朋友皱着眉头说:“兄弟,你都看到了,这儿的一切都是我们自己出资修建的,花园、果树、石板甬道、残破的墓碑、墓棺,全是我们出资修的。咋办?犹太人走了,死者的家属也走了,走了半个世纪了,谁来管?他们都走了,那么只有我们来管了。兄弟,你看看,我们把这里搞得跟花园一样啊。” 
说着,他指着东边的俄人墓地说:“那边也一样,也是归我们管,我们维护,我们清扫,我们修缮,到了犹太人的节日、俄国人的节日,由我们来祭奠。我们就像是他们的堂兄弟和表姐妹一样……既没人出资,也没人命令我们这么干,唉,就是积点德吧,他们都是一些可怜的人哪。” 
在这位公墓管理处的朋友帮助下,我找到了早年的那一对看守犹太墓地的老夫妇的合葬墓。
合葬墓的墓碑上镶着他们的照片儿,风吹雨淋,都快褪色了,但我仍能看到他们的迷惘。墓碑上还刻着一首诗,因为是希伯来文,所以我不知道写的什么。
我拔了几株野花放在他们的石棺上,然后,按照犹太人的风俗,在他们的墓碑上放了块石头,并肃立在那里低头默哀。 
第41节:犹太楼与犹太墓地(3) 
那位公墓管理处的朋友问我:“怎么,你认识这两个老头老太太?”
我说:“不认识,但知道他们,他们是为了守护犹太人的墓地才留在中国没走。我是觉得可敬,才过来祭奠一下。”
公墓管理处的朋友对我说:“我父亲认识他们,都是看坟的嘛。他们是从莱茵河流域来的。早年,我父亲看守的是南边那一片中国人的墓地。他们看守的是犹太墓地。这一对犹太夫妇在临死前流着泪托付我父亲照顾好犹太人的墓地……而我父亲在临终前呢,又嘱咐我照顾好这些犹太人的坟,拔拔草啊,修修路啊,等待他们亲属的到来……我和我的同事们只能尽力而为呀,是不是?” 
我问:“有犹太人来上坟吗?”
他说:“有。我在国际互联网上刊发了所有葬在这里的犹太人的名字,世界各地的犹太人只要打开电脑就能看到,如果找到自己的亲人了,就到中国,到哈尔滨来了,他们看着犹太墓地像花园一样都很感动,握手时非常使劲儿。他们还问我信什么教,我说我什么教也不信,就信共产党。” 
“然后呢?”
他说:“然后,他们就走了,回国了,还能留在这儿跟我们公墓管理处一道看坟吗?”
我说:“那是。”
后来我也走了,犹太坟离我愈来愈远了,我真不知道犹太墓地中的这一切在我的书稿中将如何体现,因为说大,它太大,说小,它又很小。但有一点我清楚,书稿没它恐怕不行。 
第42节:永远的老木板房(1) 
永远的老木板房
早年的哈尔滨几乎到处都是俄式的木板房。站在高冈处放眼望去,真的是太漂亮了,哈尔滨俨然是一座“木板房之城”。
在哈尔滨这座年纪轻轻的城市里,俄式木板房是由那些俄国的犹太流亡者建的。他们绝大多数都住在木板房里。想想看,这座城市该有多少幢木板房吧。这些俄国的犹太流亡者在形形色色、造型各异的木板房里,吃饭、喝茶、打牌、卖呆儿、数钱,或者放声歌唱,或者在这样的房子里跟法国人、意大利人、英国人、中国人,组成家庭,共同生活,生儿育女——养育出“二毛子”、或者是“三合水”的混血儿——或叫“古怪的一代”;或者给远在俄国的亲人、朋友写信,告诉远方之人,这里正在下雪,或者正在下雨,或者正在落叶纷纷,等等。 
在少年时代,我曾经和这些居住在木板房里的某个犹太人或者“混血儿”是认识的,是街坊,是邻居,是玩伴儿,大家在一起和平相处,共同玩耍,并没有那些有学问的人说的那样,有什么“文化冲突”。在我的印象里,大凡居住在木板房里的犹太人都很穷,他们应该是真正的流亡者。他们由于生活贫困,经常变卖家里的东西,皮大衣、鞋、帽子、家具、餐具、披肩,等等。他们从事的职业也很杂,喂奶牛、当马车夫、卖青菜、修汽车、修乐器,在铁厂干活儿,等等。我不知道他们的理想是什么,仅仅是看到他们在平静地生活着。 
是啊,这些发生在木板房里的普普通通的、不大为人知的故事,正在随着木板房的消失而一页一页地消失着。今天,我几乎有点看不清那些俄国犹太人的泪水、他们理想的失落、亡亲者的悲戚,以及失掉国籍的茫然。他们的故事在他们中间流传,也在他们中间消失…… 
当年,在炮队街(今通江街)、警察街(今友谊路)、埠头区(今道里区)——特别是埠头区的沿江一带,还有埠头区的八道街、秦家岗(今南岗区)等地,新商务街(今果戈理大街)、松花江街,以及关达基街(今河图街)、涅克拉索夫街(河清街)、符拉基米尔街(今安国街)、谢尔吉耶夫街(今安广街)等等,到处都是犹太人居住的木板房和木刻楞的房子。 
有人说哈尔滨是一座冰城、雪城,但是,先前的哈尔滨还是一座木板房之城。
在这里,我要引进一个与“木板房”有关的话题。
1896年5月,沙皇尼古拉二世举行加冕典礼,沙皇政府借此机会,胁迫前来祝贺的李鸿章签订了《中俄御敌条约》(又称《中俄密约》)。依照该条约,中国允许俄国于“中国黑龙江、吉林地方建造铁路以达海参崴”。简言之就是,无论是战时或是平时,俄国人都可以在该铁路上运送军队或军需品。《中俄密约》签订后,又相继签订了《中俄合办东省铁路合同》。沙皇俄国不仅取得了中东铁路的修筑和经营特权,而且使这条铁路沿线的大片土地变成了沙俄的势力范围。中东铁路动工之后,沙俄就可以随便砍伐铁路沿线及附近森林,作为铁路枕木、建筑房屋、燃料和其他用材。想想看,如果没有上述不平等条约的签订,哈尔滨的这些俄式木板房是不可能存在的。 
这些俄式木板房在建筑领域有一个“寒冷”的名字,叫“西伯利亚式建筑”。而这些“西伯利亚式建筑”,最早是出现在哈尔滨的新阳路一带。
早年,哈尔滨的新阳路(过去叫大同路)一带被称之为“偏脸子”。当时,哈尔滨的城市版图尚小,人走到了新阳路一带就已经嗅到浓厚的城郊味道了。因此,居住在城市中心的人称这里是平民区,是偏脸子。 
这种偏见并不是毫无缘由的。1917年俄国的十月革命爆发之后,有相当数量的俄国人由西伯利亚、哈巴罗夫斯克、海参崴流亡到中国境内。这些形形色色、成分复杂、背景复杂的俄国人,有的在绥芬河住下来(并繁衍了一些中俄混血儿),有的则客居在中东铁路枢纽重镇一面坡,但更多的人来到了中东铁路的中心城市哈尔滨。1918年,城市管理当局便把新阳路这一带的沼泽地,划给了这些无家可归的俄国人,作为他们的栖身之所,意在体现一种无偿的人道主义精神。这个临时的家园被有身份的人称之为“纳哈罗夫卡村”,也称“纳哈勒”——意为流浪汉、流氓、无赖居住的地方。 
纳哈罗夫卡村的木板房,杂乱地建在高?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