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遇上西雅图》第31章


声音都颤抖了:“那,那赶快给你的律师打电话吧!” Frank说:“我哪有律师?!” 文佳佳瞪大眼惊呼:“电影里不都是这么演的?!” Frank有些啼笑皆非,但还是安慰文佳佳道:“你别慌,我说你是我女朋友。在国内认识的。我半年多前有回国记录。” 这样就可以向警官证明,文佳佳的孩子是他的。 文佳佳赶紧点头。 他们话才说完,那警官就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另一位华裔女警官。 警官对Frank说:“对不起,请您和女儿跟我来。” Frank带Julie随后走了出去,还不忘回头冲文佳佳点头,文佳佳紧张的搓搓手,心里没了底。文佳佳有了觉悟,接下来将是华人女警官和她一对一的谈话,倘若她在回答时露出丝毫的破绽,都有可能会被这个女警官咬住不放,并且判定她属于非法入境生子,接下来就是遣送,再没有回来的希望。 Frank刚才说要他们冒充情侣,但是文佳佳很害怕。她觉得自己对Frank了解并不如老钟来得深刻,更加不知道这个女警官会抛出什么棘手问题,这样的审问仿佛早已注定了她的命运。 文佳佳又一次想起王先生曾给她讲过的一个故事——一个美国黑人和一个中国女孩真心相爱以后,但是办理合法的结婚手续却办了十年的故事。 在中国,每年靠和美国人假结婚,而得到美国身份的中国人有的是。很多中国女人都是如此,花个几万美金找个美国人做一场假结婚的秀,等手续办起了再离婚。这些中国女人很多都很有钱,但是苦于拿不到美国身份,也有很多是很没钱,指望着来美国翻身。 尤其是这些年,当涉外婚姻成为一种流行时,这些靠假结婚而改变国籍的案例也变得越来越多,随之而来的是美国移民监和法院的严格监察。 在王先生讲的这个故事里,这个中国女孩和那个美国黑人是因真情而结合,中国女孩满怀希望的追随她的爱人来到美国,仅仅是因为一个“爱”字。 但是他们都没有想到,光是向法院提交这场涉外婚姻的证明文件,他们就陆续提交了十年之久。 为什么要十年?这是文佳佳的第一个问题。 王先生说:“因为法官有理由怀疑这是一场假结婚,他怀疑那个中国女孩只是为了要一个美国身份才来的。” 文佳佳不可思议道:“他们是出于真心的,法官怎么能怀疑!” 王先生耸肩道:“这世界上很多事,就是这样荒谬。” “可是,要提交什么文件啊,竟然要十年?”文佳佳问。 王先生一边回忆一边说:“很多啊,还有很多稀奇古怪的问题……” 比如,法官会问,你们第一次见面时,对方穿着颜色的衣服,什么款式的鞋子,或者戴了什么质地的首饰等等。 天知道,这些细节连当事人自己都未必记得住,他们又怎么回答的出来? 结果是,中国女孩和黑人男人的哑口无言,令法官更加有理由认为他的怀疑是对的。 于是就这样,一次又一次的,他们为了真真正正的结合在一起,和美国的法官搏斗了十年,而法官的问题也一次比一次犀利,一次比一次要命。 那法官甚至会问,你们上一次做 爱的姿势是什么样的。 一旦这两人的答案不能吻合,便会面临又一次的现实打击。 但比这更可怜的是,在这十年间中国女孩不敢回归中国,若她回去了,便再也来不了美国,这就意味着她要和她心爱的男人分道扬镳,而拆散他们的竟然不是金钱、世俗、权利那些东西,只是因为一个多疑较真儿的狗屁法官。 听到这里,文佳佳开始为他们的爱情担心起来:“这样折磨十年,难道他们的爱情就不会被磨光吗?” “有情饮水饱”只是神话传说,结婚需要吃饭,结婚不是空口大话,在这一点上文佳佳认为自己最有发言权。 王先生说,“哎,你问到了终点了,最经典的就在后面……”
中国女孩和美国黑人的爱情,正如文佳佳所担心的那样,在这十年间饱受了现实的消磨,就像是一块儿水晶肥皂,越变越小,终于融化在水中,溶解为白色的泡沫。 就在中国女孩成功拿到美国身份的第一年,也就是她跟随那个美国黑人的第十一年,他们离婚了。 一场出于真心的爱情,终于在现实面前弯下了高贵而挺直的腰杆。 文佳佳为他们两人唏嘘,甚至有些大骂脏话抨击那个法官的冲动,但她最终说道:“为什么他们不花点钱去贿赂那个法官呢?” 王先生摇摇头:“这是行不同的。” 文佳佳皱起眉:“为什么?” 王先生说:“你想,在美国的法官,一个月的薪水有一万多美刀,一年下来就是十几万美刀,那你要拿多少钱去贿赂他呢?拿他一年的薪水去贿赂他吗?你觉得值得吗?打个比方,你想在美国考一个工作执照,只要花十几美刀,可以考三次。那么你会不会花个三万多美刀去买这个执照呢?好,就算你愿意花三万多美刀去买执照,但是对于美国的公务员来说,这三万多算很多吗?他们几个月就赚到了,何必要被你贿赂呢,根本不值得去贪嘛。这是美国人的观念。” 文佳佳仔细一想,也确实是这么回事。普通老美一个月能赚三四千美金,就算需要供车,美国的一桶汽油也只要五十块美金,就算老美这个月整日的吃喝玩乐的享受,也不至于下个月就会饿死。 自然,以上这些都是题外话。 但当文佳佳在华人女警官面前坐定后,她首先想到的就是这些题外话。 第一次见Frank时他穿什么衣服,文佳佳是记得的,就是那种脏兮兮的经常会在手术里看到的蓝色长袍,上面还沾着小白鼠的血渍,那身装束还令文佳佳一度想到了变态杀人犯。 但若是这个华人警官突发奇想的问起文佳佳,他们做 爱的姿势的话,文佳佳是固然编的出来的,但她很害怕太过老实木讷Frank会漏陷。 幸好,这两位警官都没有问过男人女人在床上的私密问题。 在华人女警官的问询之下,文佳佳很快逐一讲述她对Frank的认识,简直是在如数家珍,有些超常发挥。在此之前,她也曾有几次类似超常发挥的经验,比如高考时,比如钓老钟上钩时,但这些都是直接改变她人生的历史性 事件。 文佳佳没想到,她认为像是木头一样的男人,在经过她的表述之后,会变得那样鲜活具体。 文佳佳对华人女警官道:“他原来是阜外医院的医生,那是中国最好的心脏专科医院。” 所谓最好,就是最贵最难挂号,三千块一张黄牛票,当年的文佳佳没挂上。 文佳佳掰着手指头说:“他做手术一流,做饭也一流,我们俩志同道合的地方就是都爱吃。” 文佳佳想起她和Frank在厨房里配合默契的那一幕,觉得窝心,觉得温暖,眼神也温柔几分。 然后,她继续道:“为一个你爱的人生一个孩子,那是多么幸福的事情!” 说到这里,文佳佳有些心酸,她为老钟而生这个孩子,但是老钟却从未来看过她。相反,那个和她毫不相干的男人,倒是随传随到。 文佳佳越说越煽情,简直要把自己说哭了:“他是世界上最好的男人,他可能不送花不送巧克力,但是我早晨起来说想吃煎饼果子,他就会大冬天地跑好几条街买来,然后揣在羽绒服里热着给我带回来。”相比之下,老钟送花,送巧克力,送爱马仕,送卡地亚,但他就是从来不会把自己送给她。 人的记忆真的是很奇妙,有时候你拼命想要记住一件事,但不过五分钟就会忘掉,有时候你很不想记住一些事,但它们总会时不时跑到你脑海里骚扰你。 这会儿,文佳佳的大脑就像是启动了马达,还是全速运转的,她的口条也从来没有这么流利过,更加把人夸成这样,简直到了“此人只应天上有”的境界。 说到这里,文佳佳想到了陷害她到此一游的罪魁祸首,又说道:“我知道他已经有了一个女儿,但是这并不妨碍我和我的孩子一起爱他们。我知道当后妈很难,我希望来这里和他们有更多的时间相处,互相接受。我从小美国电影看多了,我希望的家庭图景就是爸爸妈妈,两个可爱的Baby,还有一条大狗。只是可惜Julie对狗毛过敏,不能养。” 连Julie的亲生母亲对此事都知道不多,文佳佳顿时觉得自己更像是一个妈妈,最起码Julie的母亲是没有时间带她来纽约的。 华人女警官突然道:“狗不是问题,奥巴马的女儿也对狗毛也过敏,但是他养了一条‘葡萄牙水犬’就没有关系。” 女警官泪眼涟涟,看得出来她很感动。也许是因为文佳佳的事,令女警官感同身受了,也许是同为女人,更容易感受到对方母性的磁场。 总之,女警官对文佳佳的话,尽信不疑。 文佳佳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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