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就注定了一生的漂泊》第5章


渐渐领悟风不仅是一阵一阵,且分头前进,成为一缕一缕。每一缕风,各自为政,也各自奔走,甚至各有各的面貌。
今早到曼哈顿去,过时代广场时,伫立良久,因为在一片新设的广告墙上,我看到了风的真切面貌。
广告墙是以千万片悬浮如鱼鳞般的小亮晶片组成,随着风吹,那晶片便高低起伏,反射出各种光彩。晶片非常敏感,想必轻如鸿毛,即使一丝风动,也留下痕迹。于是我看到了风的手,抚过一遍又一遍,且用她的身体,滚过一边又一边。看着看着,竟觉得那像是人的胸腹之间,有脉搏,有呼吸,有生命。
这一景象把我带回儿时,解释了当年的困惑。那时离家不远就是稻田,当稻穗成实,在夕阳下远远看去,能幻化出千万种金黄。
因为阳光是斜的,每一波倒下去的稻穗,就跌入阴影之中,再度挺起时,又因为承接阳光,而灿烂闪耀。当时在课本里正读到“千顷稻浪”,却怎么看也不觉得那稻如浪。因为浪是一波一波、一纹一纹的,而眼前的稻浪,却是回旋变化,忽高忽低,忽左忽右,又霎时像有一支无形的笔,画着一圈又一圈……
直到今天,我终于能描摹出风的样子,那是软软的好像魂魄般似有形又无形的东西,有尾巴,有裙角,有扫帚,有长发,且有着伸缩自如的纤纤十指。
“不是一阵风吹过!”我对小女儿说。
“听!许多风跑了过去,有一个正在玩我们家的风车呢!”花之爱
美若没有几分遗憾,
如何能有那千般的滋味?!
昙 花
作者:(美)刘墉 出版社:漓江出版社
小时候,院角种了一棵昙花,几乎从来不曾刻意去照顾,只有母亲偶尔放几个剩下的蛋壳在四周,到了七八月间,却能一开就是十余朵。
起初的几年,家人倒还打亮了灯,过去欣赏,后来只觉得院子里有些幽香传来,想是昙花又开了,第二天便见一朵朵凋垂的花,冷冷地挂在枝头。
昙花不像小小的茉莉,可以插在发上、襟上,带来一日的馥郁;也不像含笑或玉兰,愈是艳阳天,愈香得醉人。
她只是偷偷地从叶间探出,以不过七八天的时间,长大到原先花芽的千百倍,再找一个不知名的夜晚,也或许是凄风苦雨的时刻,忍不住地绽现。
就只是一瞬啊!在那人声、车声、鸟声,都已消敛的夜晚,在那无蜂、无蝶、暗暗阴阴的一角,以她对夜的坚持,偷偷展开薄如白纱的花瓣。
是什么力量,使她长长如喇叭的花柄,能向上弯转扬起,支撑这一朵如玉之花?是什么力量,使那纤纤剔透的花瓣,能向后深深地开展,露出里面上百的蕊丝与花药?又是什么原因,使她在不过两三小时之后,再幽幽地合拢,缓缓地垂头?
这世上许多花,开了便是开了,凋落时也是以一种开放的姿态。譬如那高大的木棉、幽香的缅栀。更有许多凋零便是凋零,一片片卸下自己的装扮,零落如一季花雨的樱、梅与桃花。
这世上也有些花在白日绽开,夜晚收拢,次日还能再度绽放,像是如杯的郁金与亭亭的菡萏。
香幽得诱人,甜美得招蜂,艳丽得引蝶。哪一朵花不是为播散自己的爱恋,传递自己的情愫,或展示自己的美丽而绽放?
只有昙花,如此执著地,有如Obsession着魔地,选择孤独、宁静的夏夜,绽放出这世间难觅的莹洁之花。
或许正因为莹洁如玉吧,使她无法忍受那白日的喧闹;也或许因为她的娇弱,使她竟受不得注目;更或许因为她的过度完美,使她必要如流星般陨落!
否则,如何有伤逝的感怀,淡远的余情?
美若没有几分遗憾,如何能有那千般的滋味?
在植物书上查到,昙花原产于中美洲的森林,方知她本不是尘世间的俗物,而当做深林中的隐士,于是我以密密的林木、热带的芋头类和攀爬的常春藤,还有那朦胧之月,作成这张画。
画题“夜之华”,也可做“夜之花”,只是觉得昙花已美得不能以花名之,所以用“华”,那是夜的精华,也是夜的光华!花之爱
突然有一闪白光,从姜花丛中腾升而起,
翩跹如一位白衣的仙子、
水的精灵、花的化身,
瞬时穿过那团月晕,
消失在千顷烟波之间……
野姜花
作者:(美)刘墉 出版社:漓江出版社
野姜花,只听那“姜”字,就给人一种冷冷的感觉,又仿佛喝ginger ale,甜美中带着一丁点儿的“辛”香。至于加上个“野”字,就更有味了,那无拘无束,在山溪水滨一片摇曳的长叶白花,便幽幽地在记忆中摇摆了起来。
我爱姜花,如同我爱童年,姜花就是我童年的化身,我的童年也如同姜花。
小时候,常到家附近的溪边捞小鱼,我总是一手捧着竹制的畚箕,一手拨开丛丛的姜花,行至膝深处,再缓缓将畚箕浸入溪水。
小河里偶有水蛇出现,色彩斑斓地成群顺流而下,每次守望的一叫,溪里的孩子就拉着姜花往回跑。姜花的茎很结实,根又扎得深,所以抓着姜花,就像抓着绳子,连涨水也不用怕了。
捞到小鱼之后,我们常坐在岸边,抽姜花叶鞘的纤维,把鱼串起来。鱼腥,而姜花的叶子正能去腥,有时回家洗手之后,鱼腥没了,倒还觉得留下一抹淡淡姜花的辛香。
最爱在夕阳消逝,将夜未夜,晚天泛上一抹深蓝的时候看姜花,每一朵花都变得无比亮丽,仿佛能从水边跳出来似的。
最爱在月夜看姜花,那光滑劲直的叶片,在月光的照射下成为了银白色,如同出鞘之剑,高举着欢呼。
最爱在风中、雨中欣赏姜花,宽大的叶片,点滴凄清,且摇曳摩挲着,发出絮语。更有那冷冷的幽香,似有似无地在水边飘游,突然吸到,心头一震,随之一醉!
成年之后,就少接触姜花,有一回到乡下去,看见溪边的姜花,便停车与朋友下去采,结果我满载而归,对方却败兴而返。
看他羞得脸红,我笑说:
“这不能怪你,因为你不熟悉姜花,徒手搏斗,当然折不断她那强韧的茎。而我先在路边捡了一块锐利的小石片,用割的方法,所以能带回整把的姜花。不过你如何跟我比呢?我是在姜花丛中长大的啊!”
至于近年印象中最美的姜花,要算是一次大溪之行所见到的了。由于花店里买的,总被剪得只剩一两片叶子,而不适合写生。当我从角板山回台北,路过大溪的一处河边,看到成片的姜花时,虽然夜色已浓,仍冒险走向水边。
沁心的幽香啊!不知因为姜花如同晚香玉,属于夜里特别芬芳的花种,抑或清凉的晚风,最宜于凝聚姜花的冷香。我如童年般涉入溪水,摇曳的花影,使我觉得像是游走于儿时的梦境。一轮银月,则透过晚岚,洒下柔柔的光晕,仿佛一张银网,撒入溪中,激荡起万点轻波。突然有一闪白光,从姜花丛中腾升而起,翩跹如一位白衣的仙子、水的精灵、花的化身,瞬时穿过那团月晕,消失在千顷烟波之间。
于是我以勾勒法画了那片水边的姜花,淡淡地加上几抹水绿,表现反射着月光的花叶,又以喷雾遮掩的技巧,制造一片夜色和朦胧的月晕。至于那凌波的仙子——白鹭,则以淡墨表现一袭白羽,逆光看来的莹洁与透明,且让她幽幽地翳入远天……
花之爱
依依恋恋地这边送情人上了车,
跟着飞奔另外一位情人,
且到达时不能露出一丝香、一滴汗,
否则便不是翩翩佳公子的洒脱!
群花有约
作者:(美)刘墉 出版社:漓江出版社
这几天被花忙煞!花之忙人,大概一是种花人为花辛勤,一是赏花人目不暇给。至于我,则属于少有的第三者——为画花而忙。
杜甫有诗:“眼见客愁愁不醒,无赖春色到江亭。即遣花开深造次,便教莺语太丁宁。”其中用“无赖”形容春色,又以“造次”比喻花开,真是对极了!大概冬天忍得太久,春天一暖,花便争发,鸢尾、芍药、紫藤、蔷薇,几乎一夜之间,全开了。使我这个既爱赏花,又喜欢画花的人,顿时乱了方寸。
画花的人,最能惜阴,今日花开,明日花开,你因为忙而不画,难保后天没有一阵狂风骤雨,瞬间谢了春红。古人说“若待皆无事,应难更有花”,就是这个道理!
因此,不论手头的事有多忙,花一开,便不得不搁下来,拿着写生本,一花接一花跑,倒像是忙碌的政客,应付许多应酬。
以政治应酬来比喻画花,真是煞风景,画花本是风流事,要得闲散飘逸的趣味,一沾上忙碌二字,就落得俗了。
赶赴群花之约,功夫就在这儿。尽管在一花与一花之间奔劳,既然来到花前,便要气定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