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就注定了一生的漂泊》第6章


赶赴群花之约,功夫就在这儿。尽管在一花与一花之间奔劳,既然来到花前,便要气定神闲,迈着方步,左看看,右探探,一会儿俯视,一下子蹲在地上仰观,只有这样才能找到最美的角度。然后坐定,更是徐徐展纸,先看位置、布局,然后才能落墨。否则左边花起高了,右边的花,就出了画纸之外,如何在小小写生册中,容得群芳,而且各见姿态,最是学问。
所以我常比喻赴群花之约,像同时交许多女朋友,得早早算好各人的时间,排定约会顺序,而且地点相距恰当,于是一约扣着一约,依依恋恋地这边送情人上了车,跟着飞奔另外一位情人,且到达时不能露出一丝香、一滴汗,否则便不是翩翩佳公子的洒脱!
眼看天气要变,怕明早盛开的芍药全低了头,十点多仍然拿着手电筒,到院子里剪了几枝,插在瓶里,打算熬夜画了,纸才摊开,却见妻睡眼惺忪地下楼:“梦里,突然被一阵花香熏醒,才发现你楼上的昙花开了!”
“才五月!雪没过去多久,就开昙花?”我冲上楼,果然满室馨香,那朵偷偷绽放的昙花,开得比秋天还大。
“昙花最不等人,只好放下芍药,先画昙花了!”
我叫儿子把昙花盆推到屋子中央,架起灯光,比了又比,既恐不够亮,又怕直射的强光伤了娇客,再搬来一只纸箱当桌子,把写生册和工具全移上楼,那花朵已经由初绽,逐渐开满,尤其糟糕的是,当我由花的一侧起笔,画到另一侧,花瓣已经转换了斜度。
绕着垂在中间的昙花,趁着盛放,从不同的角度写生,手心冒汗,脚底也冒汗,更惦着楼下一瓶芍药,门前一丛鸢尾,檐前一片紫藤,竟觉得自命风流的唐伯虎,有些登徒子的狼狈起来……
花之爱
这小妖怪,
只要浇水,
就会慢慢长大……
被尊重的生命
作者:(美)刘墉 出版社:漓江出版社
儿子的同学送他一个圣诞礼。迷你的红色水桶里,坐着毛茸茸的玩偶,上面戴着一顶白色的小帽子,露出两只圆圆的大眼睛,水桶边上扎着一朵粉色的蝴蝶结,还插着朱红的圣诞果和青绿的叶子,放在书桌一角,真是漂亮的摆饰。
直到有一天……
我看到孩子居然往玩偶的四周浇水,过去责怪,才发现那毛茸茸戴着帽子的小东西,居然是活的!
“这小妖怪,只要浇水,就会慢慢长大!”孩子说,“因为它是一棵小小的仙人掌!”
可不是吗!在看来毛茸茸的小刺间,透出淡淡的嫩绿,那两只塑料的眼睛和帽子,是用强力胶粘上去的,小水桶里面,则装满粗粗的沙砾。
自从知道那是一棵活的仙人掌之后,每次经过孩子的门口,就自然会看到它,而每一触目,总有些惊心,仿佛被上面的芒刺扎到一般。
那桶中的沙砾经过化学材料调配,坚硬得像是水泥,仙人掌则被牢牢地锁在其中。它不可能长大,因为扎根的环境不允许。它也不可能被移植,因为连皮带肉都被紧紧地粘住。它确实是个生命,一个不被认作是生命的生命,向没有未来的未来,苟且地活着。
小时候,大人曾说熊孩子的故事给我听,走江湖卖艺的坏人,把骗来的孩子,满身用粗毛刷刷得流血,再披上刚剥下的血淋淋的熊皮,从此,孩子就变成熊人,观众只以为那是个特别聪明的熊,却没想到里面有个应该是天真无邪又美丽的孩子。
今年又听到一个故事:养鸡场在鸡蛋孵化之后,立即将公鸡、母鸡分成两组,除了少数几只留种之外,公鸡全被丢进绞肉机,做成肉松,并拌在饲料里喂母鸡,所以那些母鸡是吃它兄弟的肉长大的。
“那根本不是生命,而是工业产物,所以不能以一般生命来对待。何况那些小母鸡,到头来还是死,也就无所谓谁吃谁了!”说故事的人解说。
这许多命运不都是由人们所创造的吗?既创造了它们被生的命,又创造它们被处死的命,且安排了它们自相残杀的命。
问题是,如果我们随便从那成千上万待宰的小雏鸡中提出一只,放在青青的草地喂养,也必然可以想见,会有一只可爱的、能跟着主人跑的活泼的小公鸡出现,且在某一个清晨,振动着小翅膀,发出它的第一声晨鸣。
许多国家都有法律规定,不能倒提鸡鸭,不能虐待小动物,人们可以为食用,或为控制过度繁衍而杀生,但对生命却要尊重。
可以剥夺,不能侮辱!
如此说来,那小小的仙人掌,是否也应该有被尊重的生命?花之爱
那许许多多的生机,都是预先藏在里面的,
如同存款,
到了该绽放或发芽的时候,
就从银行里被提出来用……
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S[深藏的春天
每年三月初,在纽约的九十二号码头大厅,都会举行盛大的花展。参展的团体,莫不费尽心思,布置出风格独特的花园。于是走入大厅,就如同走进一片自然公园,不但是花团锦簇,而且有小桥、流水、亭台、雕塑穿插其间。让人直觉得由外面的隆冬,一下子跨入了仲春。
可不是吗,纽约的三月初,还是冰封雪冻的时节,泥土地硬得像铁板,树枝脆得如朽木,所有的生机,都还深藏未露呢!那么这些花匠园丁,又怎能移来满室的春天?难道是由温暖的南方运上来?
答案不全对,原来多数的花,只是花匠们早些时把秃枝插入温水,放在室内养着;或将各种鳞球,提早种入温室的泥土,就把春天提前了一个月。
起初我不信,直到亲自从园中剪了几枝连翘,放在屋里养着,果然开出满茎的黄花,才不能不接受这个事实。于是,我更想:到底从什么时候,这秃枝开始蕴藏花信?难道我在冬天才落叶时,就把枝子剪进来,也能有繁花绽放吗?
自从有了这个疑问,每次踏雪归来,我就仔细观察路边的花树,渐渐发觉,凡是早春开的花,譬如山茱萸、木笔,竟然从孟冬就已经举起一个个花芽,她们或用鳞皮护着,或盖着厚厚的绒毛,如同一群等待出场跳舞的小朋友,在后台兴奋地站着。
有一位植物学家更对我说:你注意看,法国梧桐的叶子,是被藏在枝里的另一个叶芽顶掉的,虽然那片叶子下一年春天才会冒出来。
“如此说来,不像是小孩子换牙,下面的成齿顶掉乳齿吗?”我说。
“对!可是不止顶一次,那许许多多的生机,都是预先藏在里面的,如同存款,到了该绽放或发芽的时候,就从银行里被提出来用!”
我想这大地就是银行吧!藏着无尽的生机,源源不绝地展现出来。而如同植物在冰雪中已经包藏春意般,人们必然在最消沉困顿的时刻,也有那天赐突破的力量,在里面酝酿着。
只要时机一到,或是时机虽未到,我们却给她几分温暖的助力时,就一下子——寒冬尽去,满园春色!兄弟之爱
He isn"t heavy;Father
he"s my brother!
他不重,神父……
他是我的兄弟!
他是我的
作者:(美)刘墉 出版社:漓江出版社
几乎每天都会收到慈善机构募款的信件,有基督教儿童基金、伤残退伍军人协会、盲人组织、口足艺术家、保护野生动物、心脏病变研究……他们或赠彩券,或送月历,或附小书,或夹空白贺卡,或寄成棵的小树和种子,甚至施出苦肉计——将回邮现款一并寄来,表示你如果不捐钱,就等于吃了慈善机构的钱。
今天在众多这类的邮件中,我发现了一个新面孔:
天主教男童收容中心。
除了一封信和回邮信封之外,并附赠了许多邮票式的贴笺,上面印着圣诞快乐的贺词,想必是供人们在寄卡片时封信口之用。
但这贴笺真正吸引我的,是上面的图画。画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大男孩,背着一个比他稍小的,仿佛受伤或重病的男孩子,站在雪地中。旁边印着两行小字:He isn"t heavy;Father he"s my brother!译成中文则是:他不重,神父……他是我的兄弟!
这是一句多么奇怪的话啊!看那个男孩背着跟他差不了多少的兄弟,怎么可能不感觉重?更何况走过松软而冰冷的雪地!
那是多么不合文法与逻辑的话!兄弟和重量有什么关系呢?
但那又是多么有道理的一句话,令人无可置疑地接受。
只为了他是“我的兄弟”,所以我不觉得重!
它使我想起有一次看见邻居小女孩,抱着一只浑身稀泥的小狗,弄得满身满脸都是泥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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