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样年华:海上女星罗曼史》第27章


一连七八天不来公司,最后连老板张善琨也知道,他找到陈云裳要问个明白。陈云裳气呼呼地说:“你去问问你表弟,他这些天一直在做什么。”张善琨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把张善民狠狠骂了一通:“你还想不想吃饭?告诉你,我们现在就是靠着陈云裳在吃饭,你要女演员女明星多的是,你为什么偏偏要砸自己的饭碗呢?”事情的最后结局是张善民向陈云裳道歉。当然陈云裳也是聪明人,她马上给了张善民一个台阶下。
汤于翰抓紧时机向陈云裳求婚,他没有安排烛光晚餐,也没有在耳热心跳之时手持玫瑰单腿下跪。他很平常,就是在片场接陈云裳回家的途中,望着疲惫不堪的女人,突然心动如潮,拉着她的手情真意切地说:“这么多年,你拍电影太辛苦了,我们结婚吧,让我去辛苦,让我来照顾你,你就不用在外奔波了,我知道一个女人在外面应对有多难。”朴素的语言,真情的流露,把陈云裳感动得一塌糊涂,热泪盈眶的她接受了汤于翰的求婚。当她完成了《万世流芳》一片的拍摄后,在上海法国总会(今天的花园饭店)举行了盛大的婚礼,和汤于翰共结秦晋之好,随即激流勇退,宣布告别影坛。
一九四五年陈云裳重回香港定居,汤于翰随行,并为陈云裳请了数名家庭教师,为她补习外语,进修学业。夫妻好合,夫唱妇随,陈云裳过着相夫教子的日子,从一个万人瞩目的明星光环里走出,平静地走入一个普通医生太太的悠闲生活。
一九五零年代初,张善琨导演事业处于低潮,邀请陈云裳重返影坛,帮他重振旗鼓。望着张导演景况不佳,陈云裳很想帮他一把,可她顾虑汤于翰对她重返影坛有异议,于是准备了一套说辞,打算说服汤于翰。哪知汤于翰知道消息后,不但没有阻止云裳出山,而且还非常支持。于是,陈云裳再度和张善琨合作,拍摄了一部经典之作《月儿弯弯照九州》,再次名声大振。晚年的陈云裳和汤于翰一直定居香港,夫妻相亲相爱。
与陈云裳合作最多的老板张善琨后来去香港创办长城影业,开业典礼上邀请了一众女明星剪彩,依次是:王丹凤、白光、李丽华、周璇、胡蝶、陈云裳、陈娟娟、孙景璐、罗兰、龚秋霞。
18。与命运跳贴面舞
舒绣文
与命运跳贴面舞
舒绣文:与命运跳贴面舞花样年华····私奔的舞女
老上海女明星舒绣文舒绣文这个名好好听,绣文——锦绣之文,不用说,这样的女孩子肯定生于书香门第。乡下孩子起个名,不叫来宝就叫拴狗,不是招弟就是玉凤,爹妈大字识不了一箩筐,脑瓜子挖成个葫芦瓢,到哪里找到芳名雅号啊?
舒绣文不同,父亲叫舒子胄,看清吧,不是“胃”是“胄”,笔墨芬芳的老字,什么意思呢?就是帝王或贵族的子孙。说得真没错,翻一翻徽州黟县舒氏家谱,舒家原来正是诗礼人家,祖父舒斯笏乃清末进士,搁现在就是三本大学生,虽说要自费,但是三本好歹好过大专。舒斯笏当时还是小舒,凭进士轻轻松松当了私塾老师,他有闲心将其居住之所取名为“黍谷庭”,并在门楣青石上凿上“春回黍谷”四个大字。
屏山村在黟县城东,和徽州其他古镇老村一样,人才辈出。但是舒家只教书不经商,穷书生维系了两代,便家道中落。舒家少爷在山外的安庆当老师,和女同事许佩兰恋爱结婚,生下舒绣文时一贫如洗,只好将孩子送回老家。已升任祖父的舒斯笏看着如花似玉的独孙女,高兴得合不拢嘴。抹了一把花白的胡须,颤巍巍地说:“佩兰喜欢刺绣,子胄酷爱作文,从你们两人的爱好中,各取一个字,就叫绣文吧。”舒老先生的意思再明白不过,这女孩子日后定会像她的父母那样,拈起花针会刺绣,拿起毛笔能作文。
但是命运总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六年后,舒绣文离开了屏山,跟随父母去了北平。那是一九二零年代,新文化运动风起云涌,女学生舒绣文却不得不中断学业。父亲患上肺结核,这在当时可是不治之症,没有低保,又没有医保,这一家日子可难过。放下课本,舒绣文为父亲抓药煎药,夜夜听闻母亲嘤嘤哭泣,心都要碎掉。想外出找工作,当时“下岗工人”遍地都是,而国家也没出台优惠政策,十来岁的毛丫头,到哪儿去找工作?
这天又去药铺抓药,在四合院门口碰到秀芳,秀芳正从黄包车上下来,一身织锦缎旗袍,香水味冲得她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看到秀锋手丢给车夫两块银元,她一下子呆住了,出手如此豪阔,两块银元差不多是她家一个月的生活费!舒绣文心里拔凉拔凉的,像浇了一瓢井水。这天晚上怎么动不着,耳朵眼里全是银元细细叮叮的声音,她一骨碌爬起来,来到秀芳窗台檐下。同住一个四合院,眼珠子如同王八对绿豆,是青蛙是蛤蟆各人心里都有一本明细账。秀芳是舞女,专门陪男人唱歌跳舞,钱来得太容易,花起来才如流水。大院里人对她是当面陪笑脸,背后吐唾沫。绣文家里眼看着就揭不开锅,也管不着那么多,夜里来敲秀芳的门。秀芳一见是绣文,当下便明白了八九分,她的场子正缺姑娘,绣文主动送货上门,来得正是时候,关起门来教她跳了两个礼拜——舒绣文无师自通,跳起来身子骨像美女蛇,一张脸并不算漂亮,但是烫了头发,抹上胭脂,原先骨子里的女人味就冒出来。这女人味就是风尘味或风骚味,女人有了这个味,不怕男人不闻香而至。这一年舒绣文才十五岁,她怕败坏舒家门风,换了个名字,叫许飞琼。
许飞琼很快成了舞厅头牌,不管是《路边的野花不要采》还是《美酒加咖啡》,只要她一上场,场面上就气氛热烈,红男绿女如群魔乱舞。许多面带**笑的男人会上来“咸猪手”,这是做舞女必修的一课,她躲让着,一直退到角落,一双温情脉脉的眼睛电着她。
他姓褚,一位斯斯文文的记者,在酒后拥抱了她,那份温暖满怀满抱,她的心像一块坚冰,慢慢被融化。她其实一直在拒绝、排斥,即便在舞池里飞旋,她的心房也是关闭的。这个褚记者如春风似春雨,或者说他的到来是春风化雨。少女像酒后微醺浅醉,醉倒在他的怀中。他在她耳畔喃喃地说:“跟我到上海去,海上纸醉金迷金银成山,那里才是我们要生活的地方,我帮你找份工作,我们再成一个家,今生今世再不要分开。”她一直犹豫着,不肯正面回答他,也是有点怕,还有点放不下病中的父亲和憔悴的母亲。就在几天后的一个晚上,她下班回家,刚刚走到院门口,就听到家中有人吵吵嚷嚷,陌生人说:“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再不还钱我要报警了。”母亲一个劲哭着恳求债主再宽恕几日。那个穿熟罗对襟褂的胖男人说:“其实你们家有偿还能力,可你们就是赖着不还,瞧瞧你们家如花似玉的女儿,听说是欢场头牌,再不还钱,我就拿她抵债。”舒绣文听得汗毛根根直竖,当晚不敢回家,跑到褚记者那里。褚记者心里暗笑:此乃天助我也,白捡个大美人。他当即说:“为了不让你进火坑,我们的事宜早不宜迟,这就起身赴上海。”舒绣文结结巴巴地说:“这……这这这这,这不是私奔吗?我母亲都不知道。”褚记者说:“事到如今,你还管得了那么多?逃出虎口再说,回头写封信告诉你娘,再寄一笔钱给她,也算对得起她的养育之恩。上海是什么地方啊,那里的银元金币像树叶,你这样的大美人去了,只管弯腰捡钱。”
舒绣文眼一闭,就把命运交给了这个看上去斯斯文文的小男人。
从狐步舞开始
小男人不是大男人,小男人就是小白脸,小白脸长了一肚子花花肠子,还小肚鸡肠,跟着这样的小白脸,舒绣文不会有好日子过。果然,到上海不久,褚记者另有家室,也是俗到家的老套路,舒绣文不会寻死上吊。虽说气得鼻血如注,也只好捏住鼻梁将脑袋瓜子往后一仰,将鼻血倒灌回去。凡美女总会遇上人渣,这是规律。就当走夜路一脚踩到牛屎上,不怨天不怨地,只怨自己命不好,到河边洗掉牛屎粑粑,重新上路。几天后,舒绣文花红热闹地出现在同样花红热闹的老上海霞飞路上,她做了俄国餐厅的女招待。
是红花总会有绿叶陪衬,是月亮一块云彩哪里挡得住?即便做些端茶上菜的小事,舒绣文也很快就引人注目。来俄国餐厅吃饭的,绝非贩夫走卒,电影人王云卫、顾文宗发现了她。小姑娘一口京片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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