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本岁月》第107章


钮都在车前排,想听个收音机还要劳烦司机摁按钮。至少奥迪公司没把我那位朋友当上帝。”
满场笑。
“今天,我和大家都是举办方请来的,应该说都是举办方的用户,从大家的表情来看,各位都得到了上帝的待遇,唯独我没有。”
笑声戛然而止。
“不知大家看了做何感想?”老郎指了指还在滚动的电子屏,“前段日子《人民日报》把温家宝总理的名弄错了,今天主办方把郎咸平的姓搞错了。透过现象看本质嘛。我经常批评内地的经济学家和企业,有人对我很不高兴,但我说的话基本都是正确的,很多都得到了应验。从这些细节可以看出,我们内地的企业和单位,和发达国家相比,真的还有很远的路要走。”
刚才带郎教授进来的一个人立刻低头出了多功能厅的门。
讲台上有一台电脑,老郎从衣兜里拿出一块移动硬盘,插上,在E盘上却开不开。台下的人连忙七嘴八舌地出着主意,说可能电脑有毒,也可能是硬盘有毒。
老郎皱着眉头,一筹莫展,像熊市里盯着屏幕上股票走势的散户股民。
这时,坐在最前排一个年轻的女子忽然站起来,款款上台,将一台粉红色的超薄笔记本微笑着放在了郎教授的面前,说试试她的。
工作人员连忙接上,再一点击,硬盘打开了,郎教授的笑脸也打开了。
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感谢这位漂亮的小姐。”郎教授笑盈盈地说,“为了表达谢意,中午,我邀请这位小姐共进午餐。”
那女子兴奋得尖叫一声捂住了嘴。
下面立刻骚动起来,因为那女子的好运气。
显示屏上的“朗”字变成了“郎”字,郎教授也开口步入了正题。百闻不如一见,郎旋风果然是郎旋风,曹宇觉得,就思想观念而言,老郎是开放的,新锐的,自由的,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就耍嘴皮子而言,老郎是逻辑的,风趣的,犀利的,甚至还有那么一点点尖刻。所以,他讲座的特点之一是没有人打瞌睡。和国内一些教授相比,老郎特别敢说,不讲政治,比如中国经济悲观论,大陆法系的腐败等等。曹宇暗自猜测,这应该与郎咸平的成长和生活环境有很大关系,毕竟他是吃着资本主义的奶水而长大的,对他那些“生猛”的论调,吃着社会主义奶水长大的曹宇觉得,有可取的,也有值得商榷的,当听龙门阵。
在郎教授如水银泻地般的讲座中,三个小时的时间很快过去了。
“同学们有什么问题吗?”老郎一边收着硬盘,一边礼节性地问。
“郎教授你好,我有个问题?”对面边上一个人举起了手。
看过去,曹宇一呆,那不是江来吗?怎么他也来了。
“这位同学,请讲。”老郎没料到真有人提问。
“请问郎教授,您对地方政府拼命招商引资有什么高见吗?”江来问。
“‘拼命’这个词用得很棒。我说过,中国经济的高速增长,其中大多数都是固定资产投资拉动的,招商引资基本都是固定资产投资。这种畸形的增长,地方政府居功至伟。他们为什么这么拼命,不用说都晓得什么原因吧?”老郎推了推眼镜,笑着回答。
“那您对地方政府在招商引资的过程中出卖地方企业有什么看法?”江来又问。
“哦,你是哪个地方的?难道MBO在一些地方还死而不僵?”老郎来了兴趣。
“我们那里的企业差不多都在招商引资中改弦易辙了,现在只剩一家榨菜厂。当地政府也准备卖给省里的企业。”江来犹豫了一下,没有自报家门。
“怎么个卖法?”郎教授问。
“无偿转卖。”江来回答。
“那个省里的企业是个什么企业?国有还是民营?”老郎盯着江来。
“国有企业。”江来停了停,回答。
“那就没什么了。就像一个家里面,父亲要把一台电脑从原本小儿子的房间里搬到大儿子的房间里,这是他的权利和自由,只要他没有把这台电脑送给保姆,就不存在资产的流失问题。”老郎答道。
核心还是姓社和姓资的问题,老郎对这两条战线是泾渭分明的,这也是当年“国退民进”时关于MBO争论的核心。把国有资产卖给民营企业,如果卖出的价格低于它的实际价值,国有资产就流失了。但是,如果这个价格等于甚至是高于实际价值,谁又愿意来买这个国有资产呢?这一点,深谙国情的很多人都是心知肚明的,而老郎只是充当了《皇帝的新衣》中的那个孩子。老郎当年认为,国有干不过民营是一种悖论,所以“国退民进”是错误的。曹宇觉得,事实上,因为国有机制的僵化,调动不起经营者的积极性,这种情况在以前相当普遍,所以MBO的出发点是没有问题的。这些年来,随着企业改革的不断深化和分配机制的不断完善,情况才有了较大的改善。
江来没有继续再问下去,不知对老郎的回答满不满意,但是,他提出这个问题的原因,曹宇是知道的。
五年的时间,曹宇所在的省盐业集团已今非昔比,在严信这个强硬改革派的强力推动之下,盐业集团已从当年5个亿的销售收入,5000万的利润,一跃发展为销售收入100亿,利润1。5亿的大型企业集团,综合经济实力攀升至全省企业集团第二名,直逼老大云化集团。如今的盐业集团不仅成为省国资委旗下增幅最快的企业,也成为全国盐业系统改革发展的一道独特的风景线,引得全国行业系统争先恐后前来效仿。这些年来,盐业集团兼并重组了大大小小的企业不下20家,主要是全省及周边的盐及盐化工企业。今年,盐业集团又将眼光盯向了几家较有名气的食品调味料企业,其中就包括江来的澜江榨菜厂。这件事情,得益于原澜江市委杨书记的支持,杨书记已于去年上调至省里担任了省委常委、副省长,分管全省工业。一个月前,现任澜江市委牛书记,也就是原澜江市牛市长率领有关部门负责人专程到了省里商讨此事,已成定局,澜江榨菜厂整体无偿上划至省盐业集团,省盐业集团在今年投入5亿元完成榨菜厂的扩建搬迁。曹宇参加了会议的全程。江来也参加了会议,除了补充介绍一些榨菜厂的情况,他讲得不多,晚宴的时候因故请了假,未参加。
全场再无人发问,郎教授步履匆匆地走下了讲台,大家都站起来,跟着往外走。
外面,一辆豪华的巴士打开了车门,迎候从多功能厅里出来的人,准备将他们集体转移到一个酒店,完成这次培训的最后一个议程:聚餐。
上了车,曹宇在前排一个座位旁坐下来,跟在后面的江来也上了车,他一边挪动着步子,一边在车的尾部搜寻着,没有看见曹宇。
大巴在校园窄窄的马路上徐徐行驶,穿过一群群少男少女的欢笑和一排排古朴别致的教学楼,汇入外面嘈杂的人流和车流。二十分钟之后,它停在酒店地下车库的角落里一动不动了,而车上的人,大都已经围坐在酒店餐厅里,餐厅外面的一张沙发上,两个人正在亲密地交谈,不同于里面正襟危坐的人,他们就是刚刚下车时才握手寒暄的曹宇和江来。
“曹总分管集团哪一块的工作呢?”江来问。
“规划发展、项目和品牌建设工作。”曹宇笑了笑,“叫我曹宇好了,莫曹总曹总的,你是老领导。”
“哪里,你是省盐业集团的领导,从行政级别上来说,你是领导。盐业集团接管榨菜厂以后,你就是我的直接领导了。”江来很客气, “盐业集团的扩张气吞山河,平时一定很辛苦吧。”
“前世做了孽,今生做企业。大家都辛苦。”曹宇笑道。
“嗯,不发展是等死,发展是找死。我们这些人,好像天生就过不来无忧无虑的日子。”江来感叹道。
“江总的榨菜厂这几年搞得风生水起,去年销售收入破了5个亿,你们的万海牌榨菜荣膺了中国驰名商标和中国名牌产品称号,正是这样,集团公司才对你有兴趣。”曹宇说。
“澜江的企业发展很快,鸿运集团去年冲入了世界500强,又有两家世界500强企业准备入驻澜江,金泰集团在澜江的甲醇公司今年也突破了200个亿。和他们相比,榨菜厂只是小菜一碟,入不了地方政府的法眼。承蒙盐业集团的错爱。”江来回答。
“你过谦了。上次晚宴的时候,杨省长还提起你,嘱咐我们严董要用好你这个年青的企业家。”曹宇说,“可惜那次你没来。”
江来垂下眼帘,端起桌上的茶杯啜了一口。
“依我看,加盟盐业集团,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曹宇知道江来的顾虑。
江来抬起头来,等待着曹宇的下文。
“你我都40来岁,退休还有十多年。为了生计也好,为了事业也罢,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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