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味___汪涵》第10章


在春秋末年,鲁班常在野外作业,遇上瓢泼大雨,来不及躲闪,浑身立刻就被淋湿。鲁班的妻子云氏看见鲁班在外面这样辛苦努力地工作,却被雨水淋得脏兮兮,感到十分烦恼和心疼,于是她决定做一种能遮雨的东西为鲁班解忧。
“鱼找鱼,虾找虾”,鲁班老婆的手工当然也是顶呱呱。她首先想到把拾来的竹子劈成一根根的细条,然后在细条上蒙上兽皮,样子像“亭子”一样的形状,收拢的时候如一根棍子,张开像一个盖子。随时可以携带,十分方便,下雨了一撑,就不用担心被雨淋湿了。
实际上,这就是后来人们常用的伞。“劈竹为条,蒙以兽皮,收拢如棍,张开如盖”,对于伞的历史,古人只是留下这几个字给我们。但初期的伞多以羽毛、丝绸等物料制作,发明纸之后,纸代替了丝,制成纸伞。宋时称绿油纸伞,以后历代均有改进,油纸伞、油伞、蝙式伞,最后演变成今天人们的必需品。
第二部分 第29节:烟火神仙归隐记(1)
烟火神仙归隐记
城市画报×汪涵
??修缮中的靖港坑坑洼洼,却很清静。汪涵钻进老屋里和当地人打起了麻将。他说:“乡里乡亲感觉好,七八十岁的老爷爷看见我就会叫‘鬼崽子’,不像在台里,人人都叫我‘大哥’。”因为来得频繁,又置办下院子,汪涵对靖港已是相当熟悉,尤其是那些年久的手工作坊,哪家做秤,谁是木匠,哪里有传统香干,他都晓得。
??“手工的东西吸引我的是它身上的时间。真正的奢侈在于等待,一把椅子、一个木桶,需要你慢慢地把精神注入其中,背后则是你对这个行业几十年的爱。我们不行,就靠耍耍嘴皮子,没些真功夫,挺没劲的。”
??总有一天大家会说:“喂,下去吧!”但是停下来之后会发生什么,我就不知道了。多有趣啊,有可能我会被外星人拦截啊,会有太多可爱的事情了。
城市画报:听说你在靖港偷偷置下一处院子。
汪涵:2007年因为工作强度太大,我生了一次病,那时候我就想停下来好好休息。我在二十四岁时正式拥有自己的栏目,当时我就断定自己会红十二年,红到三十六岁,那时候一定要停下来四年,写字、读书、练古琴、游山玩水;四年过后,四十岁再战江湖。所以我给自己买了一个小院子,准备在里面好好修行一阵子。开门即是闹市,关门即是深山。后面有条江,弄个小马棚,搞个乌篷船,夜里赏赏月什么的。算是红尘俗世中一片小小的宁静吧。中国人特别讲究个“气”字,古代的雅士身上有鬼气、有才气、有俗气、有豪气,道家讲究精气神、浩然正气,一个人如果没有气了,就叫气绝身亡。在靖港这个地方,你会觉得身上的气很足。
第二部分 第30节:烟火神仙归隐记(2)
城市画报:明年就三十六岁了,当真舍得下一切隐退四年吗?
汪涵:会。九十五岁的虞逸夫老师跟我说,人生分为很多阶段,作为主持人,你差不多已经到了最好的状态。八卦中的第一卦是乾卦,乾卦的第五爻叫“飞龙在天”,是最好最好的一个阶段,然后就是“亢龙有悔”。老师说:你想想下一个阶段要做什么,想的过程要停下来。静而后能定,定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注:虞逸夫,原名念祖,晚号天遗老人,祖籍江苏武进,现受聘为湖南省书法家协会、诗词协会顾问。上世纪三十年代即以诗文书法著闻,著有《鹿野堂诗稿》)。
城市画报:一个人也许说走就走了,有没有考虑过身边的一些人?譬如共事多年的同事?放得下吗?
汪涵:人太多的烦恼来自这种自以为是,自以为别人会依赖你。人的烦恼来自欲望,世界上两种人是很拽味(注:拽味,长沙方言,意为牛、来劲、强)。第一种人,什么都拿得起,琴棋书画样样行;还有一种人更拽味,什么都放得下。有一个人能把这两样都集于一身,那就是弘一法师。他在出家之前什么都拿得起,写字、画画、写歌、摄影、演戏??突然间有一天斩钉截铁什么都放下,修了律宗。那是佛教里最清苦的一个宗派啊。我肯定做不到这一点,但我可以慢慢来。我们湖南有个奥运冠军叫龙清泉,他当冠军不仅仅是因为他举起杠铃了,更因为他之后还放下了。一直举着没用,要放下来才能拿到那块金牌。
城市画报:你对自己每个阶段都看得清清楚楚的?
汪涵:试图看得很清楚,所谓看破红尘,红尘不看也就破了。我知道自己如果不停下来,人生会是怎样,每天录影、拿钱、掌声??优点越来越明显,缺点也越来越显著。总有一天大家会说:“喂,下去吧!”但是停下来之后会发生什么,我就不知道了。多有趣啊,有可能我会被外星人拦截啊,会有太多可爱的事情了。
城市画报:有没有想过四十岁之后会干什么?
汪涵:不想。有可能当一个农民,因为我觉得农民好神奇;也有可能当一个木匠,给自己打一把椅子,多好啊。|福哇%小!說@下*載&站|这是最好的状态,抱元守一,既不让别人依赖,也不依赖别人,赤条条,来去无牵挂。当然我也不是说一定要脱离人群,做纯粹意义上的隐士,我还是愿意做一个烟火神仙。
城市画报:什么时候开始知道自己想要这种生活?
第二部分 第31节:烟火神仙归隐记(3)
汪涵:我生在苏州,小时候经常和我爷爷到园林里面去逛,接触了很多字画、碑林,所以对这些东西一直有一种特殊的爱好。那时候不知道到底美在哪里,但它们就像照片一样印在脑子里了,等突然间有一天再看到的时候,发现自己的DNA很容易跟它们连接在一起。我差不多五岁到湖南,先在湘潭,然后到长沙读书,之后接触了一些这方面的“神人”,就被他们撩拨起来了。
城市画报:这些神人给你传染了些怎样的爱好?
汪涵:传染了一些病。就像相思一个女孩子,会让你朝思暮想,会让你得到了有欢愉,得不到有牵挂。我经常去拍卖行收藏一些字画,还养蛐蛐、玩核桃、玩葫芦。北京专门有一帮玩葫芦的朋友,我手里这个就叫做手捻葫芦,玩得特别好的话,它会有瓷器的光泽,时间越长越温润。
城市画报:神人们都是些什么人?在一起会玩些什么?
汪涵:有九十多岁的老先生,也有三十多岁的同龄人。我们在一起聊最近收了什么好玩意儿,好在哪儿,也聊些神啊怪啊的。“秋日宜检藏”,秋高气爽的时候,我们约几个朋友,每人带一样东西,你带一块玉,他带一张画,我捧一本册页,把收来的东西展开,挂在家里一堵白墙上,好茶好酒好吃的,大家玩一天,结束的时候可能每个人再写一首诗。有的时候我们也不怎么见面,彼此把新近写的诗词通过手机发一发。我们最近想成立一个小小的诗社,写古体诗的,叫一席诗社,不定期地交给虞老师审,匿名的。他说哪几首好就好,年底再做个木刻诗本。
城市画报:你们和中国古代文人的路数有点儿像。
汪涵:中国文人玩这些历来都是有种病态心理的,比如说养鸣虫,鸣虫本身应该在正月之前就死掉的,但是中国文人为了在窗外飘雪时能在家里听到夏天的虫鸣,就想尽一切办法—弄来一个小小的新的澄泥罐,不马上用,因为它有火气,要丢在院子里。待春天让它淋雨,夏天让它晒晒太阳,秋天用来养虫,冬天让它冬眠。还每天早晚喂苹果、喂米粒,挺辛苦的,他就是想着法儿地折磨自己,这叫“不冤不乐”。中国古代文人有种自虐倾向,他们的审美情趣分为几层,最有趣的一层就是病态心理。譬如他们很喜欢三寸金莲,好好的一只脚要把它折断了,拿个又臭又长的裹脚布裹着,他可以为此写出无数优美的语言;你再看中国文人喜欢的梅花,那是病梅,特蓬勃的他不要,雪地里打蔫儿的那种最好;他喜欢林黛玉,都咳成那样儿了,绝对是肺癌、肺结核,却还写得那么美。
第二部分 第32节:烟火神仙归隐记(4)
城市画报:那你为什么还要去亲近这种脾性,你觉得自己属于病态这个层次吗?
汪涵:我不喜欢咳血的。我的工作相对来说嘈杂,每天都得跟人接触,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地不喜欢人,而喜欢小虫子小动物,因为它们单纯、不复杂、轻松。人总要有一些寄情的地方,如果寄情于一个漂亮妞儿,你想靠近她的时候她不见得想靠近你,但要是寄情于山水、字画、小虫儿这些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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