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你一颗子弹》第20章


30。语言与政治
31。信任与民主
32。美国的总统选举
33。60年代的青春文化
34。盗版
35。全球变暖与公共政策
36。当代印度
37。公共健康与不平等
38。公墓的历史
39。人权
40。政治演讲与美国的民主
41。“犯罪”的概念
42。现代欧洲国家的民族主义
43。烟草的历史
44。酷刑与现代法律
45。大脑的测量:心理学实验的兴起
你看,随便这么一列,就有45个。对于一个求知欲很强的人来说,这些课程简直就是一场饕餮之宴,举着筷子,不知从何下手。
不知道清华北大,能给那些刚刚背井离乡的18岁孩子,开出
上述45门课中的几门。
我相信,大学精神的本质,并不是为了让我们变得深奥,而恰恰是恢复人类的天真。
天真的人,才会无穷无尽地追问关于这个世界的道理。关于自然、关于社会。大学要造就的,正是达尔文的天真。爱因斯坦的天真。黑格尔的天真。顾准的天真。也就是那些“成熟的人 ”不屑一顾的“呆子气”。
“成熟的人”永远是在告诉你:存在的就是合理的,而合理的就是不必追究的,不必改变的。
真正的人文教育,是引领一群孩童,突破由事务主义引起的短视,来到星空之下,整个世界,政治、经济、文化、历史、数学、物理、生物、心理,象星星一样在深蓝的天空中闪耀,大人们手把手地告诉儿童,那个星叫什么星,它离我们有多远,它又为什么在那里。
前两天读王璐小友的文章,其中有句话说的挺好玩,说到国内某现象,他说:两个连大学都算不上的什么机构,竟然为自己
还算不算一流大学而辩得脸红脖子粗。
这事我没怎么跟踪,所以也不太清楚。好像是香港几个大学
挖了几个高考状元走,清华北大就开始捶胸顿足,觉得自己不再“一流”。这种捶胸顿足有点滑稽,仿佛宋祖德为自己不再是一线男星而痛心疾首。其实,清华北大的确应该捶胸顿足,但不该是为了几个高考状元,而应当是为自己与天真的距离。
五个女博士 
20061023 04:31:41
大中小
在美国这么多年,一直没有考察过资本主义最腐朽的一面:脱衣舞俱乐部。
今天和 ABCD四个美女一块玩,说起怎么打发这个周末之夜,不知谁提议去看脱衣舞,大家立刻纷纷响应。
去!去!去去去!
都是些平时胆小如鼠就想靠着人多势众壮壮胆的好孩子。
五个女博士。
虽然整个社会都笑话女博士,说什么“女博士丑”,“女博士呆”,“女博士是第三性别”,我们却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靠,偏要是美女。气死丫们去。
而且大家决定直接超越资本主义初级阶段,进入它的高级阶段――直接去男脱衣舞俱乐部。
女的,裸体,见的多了。要看就看男的。最好还能摸一摸。
于是,走啊走,走了近一个小时。又等啊等,等了半个小时。入场券加最低消费,一人四十。
哇,进门就是一个猛男,穿着仔裤,光着上身,那胸肌,估计一头撞过去会被弹回来好远。
进门看一个大厅,音乐喧嚣,灯光迷离,气氛暧昧。椅子、沙发
围成一圈一圈。然后是又一个猛男,更多的猛男,越来越多的猛男,穿梭于人群之间。
观众全是女的,多半是准新娘带来开 bacheloretteparty的。我们混在其间,好像也没个名分。话又说回来,我们是女博士,社会声誉已经这么低下了,我们怕谁。
节目一开始,A就被第一个挑中,上台,被按一张椅子上,一个猛男靠过来,直接就坐她大腿上。左挤挤,右压压。观众尖叫。
A心理素质真好啊,那个配合,真专业,一点不丢我们女博士的脸。
接着就是一群群的准新娘被请上台,猛男们一边跳舞,一边脱衣,一边挑逗这些女孩。
可怜这些女孩,跟杂技演员手里的盘子似的,在舞台上被扔过来,甩过去。一会儿被倒吊着挂在猛男胸前,一会儿两手撑着桌子被悬在空中。一会儿猛男的嘴凑到了她们的“那儿”,一会儿猛男
的“那儿”凑到了她们的嘴边。
主题就一个字:拱。
左拱右拱前拱后拱悬空拱倒吊拱。当然都是假动作。
与此同时,观众席上,猛男们开始穿梭服务,lap dance二十,massage十五。于是,不一会儿,就见前后左右的沙发上,全是猛男在拱美女。跟 orgy party似的。
我没敢要服务,老胳膊老腿,经不起人家当盘子甩。我那小胆,也就够趁乱尖叫几声。不过一个猛男过来要钱的时候,俺趁机摸了摸他的胸肌。
好多汗,粘乎乎的。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15年前,我们坐在高中课堂上背诵社会主义精神文明的优越性,15年后,我们往一个个几乎赤身裸体的猛男内裤里塞钱。
猛男们好像也没怎么表演,就是把全场几乎一半的女人给拱了一遍之后,就收场了。
哦,还有照相,合影一张,10块。
钱钱钱,反正进去了,每走一步都是钱。要不人家说资本主义社会里都是赤裸裸的金钱关系呢?一分钱一分裸,一点都不含糊。
为了把我们赔进去的钱赚回来一点,临走之前,我们充分利用他们的音乐,蹦了一会儿的。A再次展示了她的专业素质,蹦的那个风骚啊,简直是“业内”水准。我和 B主要是绿叶衬红花来着。C和 D比较矜持,在一旁观望。尤其是 D,整个晚上,一直如坐针毡。看我们几个在这种场合这么肆无忌惮、群魔乱舞,估计心里一直在嘀咕:这几个疯子,当年怎么考上博士的?
后来,就出来了。
深秋的、深夜的大街上,五双高跟鞋,咔咔咔,咔咔咔。
A觉得没玩够。D觉得玩得太疯了。B在想这个经历可以给她的研究课题提供什么新的灵感。C在算这一晚上下来,她欠了每个人多少钱。我在想,自由这个东西的可怕,不在于它会带来多少洪水猛兽,而在于,这些洪水猛兽出现以后,你发现它其实也不
过尔尔。它还有什么。它其实再也没有什么。
这个结论,让我感到放心,但也有些莫名的惆怅。
《送你一颗子弹》后记
与其说是广告,不如说是警告。 
我记忆力很坏,背不出几首完整的古诗,不记得 sin、cos有什么用处或者根号五等于几,常常看电影看到快结束时突然想起来看过这个电影,号称某个人是自己的偶像却想不起他的名字,回忆对于我,完全是蹩脚的侦探遇上了狡猾的罪犯。
但我爱写。对于记录生活和世界,我有一种强迫症式的癖好。在一定程度上,文字不是我记录生活的方式,而是我体验生活的方式,因为是书写的过程拉近了我和被书写对象的距离,使最微小的事物都呈现出五官和表情。多年的书写,使“回忆”对我来说变得可能:重读以前的文字,发现自己原来还读过这本书,还认识那个人,还有过这样奇怪的想法……沉没的世界重新浮现,象捡到满大街的钱包一样,我捡回无数个过去的自己。
这次整理书稿时,我就有这种“捡到钱包”的惊喜。了解我
的人都知道,我写两类文章。一类是政论时评,这类文章一般比较干巴巴,没有多少情绪和色彩,确切地说是反情绪和反色彩。另一类则是生活随笔,这类文字比较个人,捕捉一些瞬间的感受,把它们象萤火虫一样放到一个玻璃瓶子里去。这本书里收集的后一类文字,记录的是我0509年左右(尤其是0607年)生活里的点点滴滴。对于记忆力短路的我来说,如果没有这些文字,这几年的生活很可能人去楼空,查无实据。但因为这些记录,我有了一个小小的个人历史博物馆。要说历史博物馆有什么用,好像也没什么用,就是供参观者指指点点,说,哦,原来那些人在那个时候是那样生活的。
当然我希望这本书不仅仅对我个人有纪念意义。过去这些年,我的生活非常稀薄,没有多少人物、事件或催人泪下的经历。这很可能跟我生活在国外这件事有关,也可能跟我沉闷的性格有关,如果要上纲上线的话,还可能跟我身处的时代或者阶层有关。如果说丰富的生活是红军在与敌人的激战中爬雪山过草地的话,那么我的生活更象是一只骆驼无声无息地穿越撒哈拉。这场穿越中没有敌人、没有雪山草地、没有尽头处光明的延安,只有倾听自己呼吸的耐心、把一只脚放下去之后再把另一只脚抬起来的耐心。
我积攒这种耐心的方式,是用感受来弥补事件的贫瘠。在一定程度上,我相信这不是渡过有意义人生的一种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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