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以爱相易》第25章


鲁岱望着她的眼神充满了不可置信,懊悔以及受伤,同学这么久,自己竟然从没有想过去打探她的家世,而她,竟然瞒了所有的人。归琰被他盯得快要透不气来了,耳朵已经听不见鲁蕴和妈妈具体在聊些什么,只听见周围一片嗡嗡的声音,她像赶苍蝇一样用手在耳边来回扇拍,却无济于事,气闷使她连招呼都来不及和妈妈打一个,便转身快步走出宴会厅,在走廊的一扇窗户前停下,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不适感才慢慢消失。
“一会儿你的第一支舞蹈给我可以吗?”不知什么时候,齐葑站到了她的身后,这样问她。
归琰吓了一跳,回过头来瞠目结舌地瞪着他。她知道自己今晚的打扮很令人惊艳,却也没想到会这般招人注目。见齐葑还站那儿等,归琰却不忙答复他,轻抚胸口蹙眉道:“我这会儿有些不舒服,到时候再看吧!”心里却说:“我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还不知道呢?”齐葑听出她赶人的意图,点了点便离开了。
生日宴会在寿星的第一支舞曲中迎来了高潮。
归琰看着面前的几个男人,第一次明白:原来无人问津也是一种幸福。她的目光在几人脸上逡巡一圈,最终落在齐凌脸上。齐凌是在齐妈妈的逼迫下过来的,当他看清归琰面临的尴尬局面时,竟一副看好戏的劲头儿,促狭地朝她眨了眨眼睛,归琰上上下下打量他几眼,迈着优雅地步子便向他走了过去。齐凌在接到她伸过来的小手时,额头惊出一层冷汗,礼节性地向他们略微颔首,在男人们的眼神压迫下牵着归琰步入舞池。
归琰妈妈正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休息,刚才一幕落入眼中,心中不禁涌起一种“一家有女百家求”的自豪。齐妈妈也远远看见了刚才的状况,虽然先前对齐凌的不积极有些生气,但却在看到他们相拥慢舞时生出一丝欣慰。她悠悠走到归琰妈妈身边坐下,扯起话头,聊起了圈子中的一些趣事,偶尔,话题就会偏离,扯到了孩子们身上,却又被归琰妈妈不着痕迹地给绕了回来。
可是舞池里的两个人却没有如齐妈妈想象的那般互生爱慕之意,反而有点火药味十足。齐凌狠狠地拉着她旋转一个圈后,附在她耳边低声说道:“你竟然嫁祸给我?”归琰淡淡扫他一眼,不失时机地跳错一个节拍,高跟鞋正好踩上他的脚面,连连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齐凌被鞋跟这么一踩,疼得咬碎一口银牙,“你就是故意的!我又不像那些傻瓜,没见识过你的风采。”他指的是圣诞夜那次,归琰立刻沉下面孔,冷冷道:“你明白就好!最好管好你那张嘴。”想到两人也算蛮投契的,作为朋友他也很够意思,脸色稍缓,调侃道:“朋友不就是用来嫁祸的么?”
齐凌忽然有些气自己,他以前怎么会认为她善良可欺呢?
日子过得飞快,转眼间钟秀已经回来,他一下飞机就急匆匆地去找归琰,却还是与她失之交臂了。
第三十八章
归琰此刻正在一个贫困的小村庄里开展卫生宣传活动。到这里已经一周了,她依然在看到因病痛的折磨而变得干枯黑瘦的村民时心生震撼,忍不住想要为他们多做些什么,才会觉得心里好受些。现在她终于明白临行前主任在办公室对她说的那番话的含义了。
“这次医疗下乡送温暖,你也去吧。”主任说。
“可是这回巡回医疗小组的医生要求主治医师才能参加,我不够资格。”归琰纳闷,主任不会不知道这是有条件限制的。
“小琰,你从实习就跟着我,你的努力我都看在眼里,你现在的技术不比那些主治医师差,可是,我想让你亲眼去看看那些没钱没药的村民,亲身体会那种痛苦与无奈。你内心太冷漠,即使你的医术再高明,也不会是一个合格的医生。”主任语重心长地说道。他很喜欢这个徒弟,她聪明,上进,努力,他不禁感叹终于在退休之前找到了衣钵传承之人,却在一次带她出诊时忽然发现了这个致命的弱点。作为一名医生需要怀有悲悯之心,不仅要从身体上减轻病患的痛苦,更要从精神把病患解脱出去。可是,她在这方面,太欠缺了。主任慈爱地看着爱徒,希望这十天的经历能够唤醒潜藏在她心底深处的仁义。
归琰当时对主任的话虽不敢苟同,却也没有反驳,只点点头服从安排。医疗小组由内科、外科、妇科、儿科医生外加两名护理人员共十人组成,归琰是其中职称最低的医生,因此她只负责宣教,给每户人家派发卫生保健知识资料,普及与农民日常生活相关的医疗卫生知识,以提高他们的自我保健能力。
医疗小组驻扎的小村庄位于大山深处,与几个比邻的村庄距离基本相等。每天早晨天刚蒙蒙亮,医疗小组的组员们便背上医药箱徒步出发去十几里外的另一个村庄,晚上十点多才回到居住地,连洗漱都顾不上倒头便睡,这样才能养足精神,在第二天作出准确的诊断。
今天他们要去的那个村庄在山的那一边,因为要翻过一座山,他们比往常出发的更早。天空似破漏了般哗啦啦还在下雨,已经连着下了好几天了,虽然穿着雨衣,衣服还是湿透大半,路面一片泥泞,尽管有手电筒照着,仍然不可避免地会一脚踩进水坑里,大家的鞋子都已经灌满了水,深一脚浅一脚的缓慢前行。
不知道走了多久,天边已现微光,从后面传来叽叽喳喳地说话声,伴着噼噼叭叭踩在水里的声音一起传来,归琰回头一看,见是一群孩子背着书包正沿着这条路结伴走来,她这才想起,大山里唯一的一所学校就在今天义诊的村子里。大山里的孩子每天一大早就得出门,这样才能赶在上课前到达学校。她望着渐行渐近的那帮孩子,有的撑一把破旧的雨伞,伞骨已经折了无力的耷拉下来,有的头戴一顶蓑帽,身上披一块油布,家里更贫困的便只戴了一顶蓑帽遮雨,她一阵心疼,城市里一般大孩子正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时候,这里的孩子们已经懂事地在家里帮忙了。
孩子们知道他们是来自大城市的医生,是来帮助他们的,便自觉地走到前面为他们领路,但是山路崎岖不平十分难走,医疗组的速度又实在太慢,照这样下去,上课非得迟到不可。可是翻过山头到义诊的村子还有好几个岔路口,偏偏村里指派的向导又生病了,一个叫二狗的大男孩便提出让其他人先走,由他一个人领路。
大家对这个大男孩心生好感,一路上便和他有一句没一句的唠着,从闲谈中得知二狗是老大,家中还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今年读五年级,过了年就不念了,回家帮忙赚钱供弟妹念书。
听到这里,大家都陷入了沉默,良久,归琰问他:“你还想接着念书吗?我可以帮助你。”
二狗用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老实地回答:“想。可是爹娘太累了,我想自己赚钱供弟妹念书。”十几岁的他,脸上有着坚毅地神色,厚重如大山的脊梁。
下山的路非常陡峭,归琰不再说话,集中精神专心赶路。因为雨水的冲刷,路面已经有部分沉陷,形成了一个小的平台,一脚踩下便塌落一块,大家都有些心惊,加快脚步,想要赶快离开这个随时有可能塌方的地方。
还有十多米就到山脚了,归琰心里略微松了口气,回头看一眼这海拔近百米的陡坡,忽然发现走在队伍最后的二狗头顶后方有一块像舌头形状的巨大凸出,在雨水的冲刷下隐隐有掉落之势。归琰吓了一跳,来不及叫他,一把抓住他的手往前一拉,把他拽到自己身前,只听身后一声闷响,凸出的平台塌了下来,向他们溜滑过来。归琰臂上用力,把二狗推向一边,来不及跑便被紧随而来的洪流冲倒,自上而下的泥沙石块砸到了她的身上,她只觉腿部一阵巨痛,似被一块大石砸中,一时不能动弹。
大家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呆了,待缓过神来想要过来救援,山坡上垮塌岩土已经越来越多,滑动着向下冲来,归琰只觉压在身上的沙石越来越重,身下的一大块松动正载着她快速向下滑行,她下意识地一手捂住口鼻,一手护住脑袋,看着两边的山石快速的向后移动,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我一定要活着!
似乎只是一瞬间,又似乎是过了许久,归琰已经记不清楚了,只知道自己快被压得喘不过气来了,手也早已松开了口鼻,大口大口的吸气,意识慢慢变得涣散,到最后只模糊地看见一个身影向她跑过来,她这时候还有闲情想,如果谁把她救出去,她就是以身相许也不为过吧?
第三十九章
归琰睁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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