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阳下的村庄》第22章


接着,两人谁也不说话,一个劲的挖开排水沟,雨中只留下啪、啪、啪的甩泥声。没过多久,其他几个队委也来了,众人齐心协力,经过近一个小时的抢挖,排水沟终于全线挖通了,水位在一个劲的往下降。尽管雨还在不停的下,稻堆、稻垛已安然无恙了。
雨时大时小,一直下到第二天早上才停,尽管天还是阴沉沉的,可必竟不再下了。清晨,当社员们发现队里的稻子一点问题也没有时,心里都暗暗称奇。可到吃完早饭后,还不见雨理的影子,原来他总是第一个到打谷场的,可今天却始终不见他出来。
第一个发现的是雨芬,她一眼望去,没见雨理,心里就“疙噔”一下,莫不是淋雨而病了。她放下手中的饭碗就来到雨理的家里,见雨理娘在灶下烧早饭,就叫一声“婶娘,雨理哥呢?”
雨理娘见是雨芬,就从灶下站起来,抖抖身上的灰,说:“噢,是雨芬哪,雨理还没起来呢。”说完,就朝里间放高声音叫道,“雨理,雨理,雨芬叫你哪。”
可里间一点声音也没有。“这小子,睡的这么死,要不,你进房去叫他一声吧。”雨理娘回头跟雨芬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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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我去。”雨芬边说边往里走。自从两人的关系公开后,雨理娘也已把雨芬当做儿媳了,因此,平时也不再不允许他俩单独在一起了。
雨芬推开雨理的房门,一边往里走,一边嘴里还在讲,“怎么,变成懒猪了,怎么不吭声呀?”只见雨理的头钻在床单里,身体朝左侧微屈,一动也不动。
“别装啦,我知道你醒着。”雨芬用力一掀,眼前的景象让雨芬呆住了,只见雨理象一只大虾一样,蜷屈着身子,整个人象一只糠筛,嗦嗦的抖个不停,身上一身的虚汗。雨芬下意识的用手摸了他的额角一下,就象摸在滚烫的脚炉上。她惊叫了起来,“婶娘,婶娘,雨理哥病了,雨理哥病了,你快来,快来,”说到第二声的时候,雨芬的话中已有了哭音。
雨理娘在“我说今天他不起来,原来是病了”的罗嗦声里飞快的移动着那一双小脚奔过来。本大老头在另一个房间也听到了雨芬的极叫,口里“什么,什么”的乱叫着跑过来。由于跑得急,一只放在房门口熏蚊子的瓦盆也被他踢翻打碎了,可本大已顾不得了,抢在雨理娘之前来到了雨理的房间。跑到雨理床前“雨理,雨理”的乱叫。
雨理娘来到雨理床前,伸手摸一下雨理的额头,就扶起了雨理的头,紧摇几下,嘴里大声的叫着,“雨理,你醒醒,你醒醒。”这时,雨理才睁了一下眼,紧接着又紧紧地闭上了。
“这下如何是好,这下如何是好?死老头子,还干楞着干啥,还不去叫人送医院?”见雨理娘发话,本大老头才突然清醒似的,回转身朝外屋走去,雨芬说一声“我去。”就抢到本大的前边,飞快的跑回去叫她的几个哥哥。
经过医院的检查,确诊雨理由于受风寒而感冒,又有感冒而转成急性肺炎。医生说,“幸亏送得早,不然的话,雨理会由于呼吸衰竭而有生命之虞。”这可急坏了雨理一家和雨芬,雨芬自从那天随着送雨理的雨伦和雨道到医院后,就再也不肯离开医院,背着雨理就一个劲的淌眼泪。而在雨理面前却强装出笑脸来,竭尽全力护理好雨理。
雨理娘由于那天早上一急,血压又一个劲的往上升,一下子病倒在床上起不来,一个好端端的人家一下子多了两个病人,家里就全乱了套。幸亏雨理有雨芬的照顾,不然本大老头和女儿怎么也忙不过来了。
生病归生病,可农忙还是得进行。由于雨理的及时排水,老大房队的粮食损失是最全大队里面是最少的一个队,为此,大队杨书记还专程到县医院来表示慰问,公社书记也到医院来探望。他们都表扬雨理做得好,并安慰雨理安心养病,队上的事已安排副队长管起来,吴书记也一再表态,他会多带一只眼来帮助老大房队做好“双抢”工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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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节
时间过的真快,一晃,雨理住院已十天了,由于药用的对头,加上雨理的体质好,再加上雨芬的精心护理,雨理的热度已退去了。
这天早上,雨理就吵着要出院,医生要他再住两天观察一下,他哪里听的进去,待查房的医生一走,他就自个儿整理起东西来,雨芬哪里拦得住他。他反而劝雨芬说:“人家在大汗出小汗的‘双抢’而我住在医院养病,那多不好意思呀。再说,我回去休养跟在这里也差不多的,我只是回去看看,不去上工总好了吧。”
雨芬拿他没办法,只好帮他一起整理好行装,扶着他一起往家里走去。幸亏公共汽车站离医院不远,一会儿就乘上了汽车,约半个小时就到家了。村人们都上工去了,村里静悄悄的,连平时啼得很起劲的几只大公鸡也躲到不知什么地方去乘凉了,几个小孩子在玩烟壳子,谁也没注意雨理他俩的回家。
到家时,雨理见自家的屋门紧闭,就轻轻轻地敲了几下,见没人来开门,就让雨芬从他的衣袋里摸钥匙,雨芬放下手里的东西,嘴里还唠唠叨叨地,“跟你说,不要急着回来,你看,你看,家里人准备都没一个。”话没说完,门却开开来了,雨理一见,顿时呆在那里了,眼前的老人他简直不敢认了,明知是他娘,他却愣在了那里。
十天不见,雨理的母亲简直象换了一个人了。一头本来梳得好好的头发蓬散着,本来脸上皱纹就已较多了,可现在满脸都是很深的皱纹了,早先的肉不知跑到哪里去了,眼睛深深地凹陷了下去,一身衣服皱巴巴地,连纽扣也没扣,一双满是皱纹的手,扶着大门嗦嗦地发抖。顿了好长一会儿,雨理才叫了声“娘,你这是怎么啦,你--”噎在那里就说不下去了。还是雨芬拿起了东西,说“伯母,我们回来啦,你快去床上歇着吧,啊?”“我的儿呀!“这时,雨理娘才喊了出来,”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说着就哀哀的哭出了声。
“不要,不要,娘,我不是好好的吗,你看,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雨理一边搀着母亲在凳上坐下,一边安慰说。眼泪也在眼眶里转。雨芬见此情景,就拼命放下东西,跑回去叫她父母了。
这里母子俩互相搀扶着朝里屋走去。雨理拚命熬住不让眼泪流下来,端详着老母亲的白头发,雨理心里不由升起一股抱歉之意,自从做队长以来,雨理对两个老人的关心确实少了许多。队上的事也让雨理顾不过来,简直可以说除了吃饭以外,雨理根本就顾不上两个老人。
“哎哟,怎么自己作主回来了呀,”仁保老婆和珍边说边扶起了雨理娘,“要回来,也不打一声招呼,我可以让雨伦用自行车到车站去接一下,这两个孩子,唉!”
“妈,别说那么多了,快扶伯母娘进去睡吧。”跟在和珍身后的雨芬埋怨着,也搀住了雨理往他的房间里走去。
立秋过后,热浪开始逐步收敛。混在阳光里的一层薄烟已经逐步淡化,小狗的舌头也悠悠地缩回到嘴里去了,洗灰浴的老母鸡也不再一天到晚地藏在灰堆里了。东边地平线上小山似的棉花云也一天比一天多了起来,强劲的东南风里没有了热腥味。
这天,雨理起了个大早,通过近二十天的休养,雨理的身体已基本复原了,昨天下午去大队开了生产队长会议,今天他准备带领社员们一起干好几年来没进行的“耥稻”活,几个小青年还从来没干过这活,雨理还得在出工前再详细地介绍一下这活儿的要领。单季稻改为双季稻以后,人们几乎把“耥稻”这活儿忘了,因为近几年稻田里的杂草越来越多,因此,又想起了“耥稻”。不要小看这似乎是很简单的活儿,可不会干的人是干不好的,一不留神,不仅达不到除草的要求,反而会把秧苗耙坏。
第二十八节
病后第一次吹上工的哨子,雨理感到特别有劲,声音也拖得特别长,特别的有力而响亮。几分钟以后,林锡家大门口的榉树下已聚了不少人。雨理忙不迭的和人们打着招呼。妇女们三个一堆、五个一伙,叽叽喳喳的说一些鸡毛蒜皮的家庭琐事,无非是鸡子、猪子、儿子之类的话。小青年们也坐在一起,嘻嘻哈哈的开着玩笑,几个中年的也把头凑在一起,小声的嘀咕着什么。整个场上嗡嗡嘤嘤地,谁也听不清谁讲的是什么。雨理清了清嗓子说:“同志们,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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