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娃母亲走过的历史》第3章


另一个把婴儿拉出来的方法是“胎位倒转”。胎位倒转的主要目的是把胎位不正的婴儿弄到一个更为有利于其出生的位置上来,这样他才会更为顺利地产出。其过程需要伸入一只手,在两次宫缩中间的空当里,把婴儿倒转过来。这对于母亲和孩子而言都是一个危险的过程,而且对于母亲来说更为危险。很难有产妇愿意接受“胎位倒转”,她们觉得,与其这样痛苦,倒不如去死。但是如果难产发生,她们几乎别无选择。
那时候人们尽量避免剖腹产,因为没有哪个产妇可以熬得过这样的手术。剖腹产在英语里叫做caesareans,因为据说恺撒大帝是通过剖腹产出生的。但是这极有可能不是真的,因为有历史资料表明恺撒大帝的母亲在他长大后给了他一些忠告,那就是说她一直活着,但是事实上,没有麻药的剖腹产手术绝对会使她丧命。
索拉努斯会尽量让分娩过程安全,他几乎不采用迷信手段和民间的药方,他觉得那些东西只起到妨碍的作用。他尽量“不去忽视一些梦、征兆或者传统仪式的优点”。
老普林尼的接生方法和索拉努斯的极为不同,他深信他的作用就像护身符一样,可以让分娩过程更快更容易。可想而知,像索拉努斯这样的医生在检验民间处方时,他们是持反对意见的。比如,普林尼建议使用土狼的脚、蛇的蜕皮、犬齿科动物胎盘还有秃鹰的羽毛,这些东西很有可能导致产妇感染,特别是把这些东西放置在她身体上或者身体周围的时候。这些事现在听起来很可笑,但是在那个时代,所有即将分娩的准妈妈都知道她将要面临的是一个苦难的过程,而任何救命稻草,无论多么令人生厌,她们都愿意尝试,并且相信这些东西真的可以减轻自己的痛苦。而且必须承认,我们不能忽视精神的作用,当人们告诉正在临盆的产妇,放在你大腿上的蛇蜕可以减轻你正在经历的痛苦的时候,说不定真的她就觉得没有那么疼了。
老普林尼以及他同时代的人提供的
可以减轻分娩痛苦的迷信的方子
薰香拌土狼脂肪
在身体上绑一只土狼右腿(绑左腿的话会导致产妇死亡)
一杯喷了大母猪猪粪的饮料
大母猪的乳汁和蜂蜜酒的混合液
饮用用水或者鼬鼠子宫分泌物稀释了的鹅的精子
把蛇的皮蜕缠在大腿上
将狗的胎盘放置在大腿上(分娩后即刻取下)
如果一只青蛙借助一个木棍摆脱了蛇的进攻,那么紧握这支木棍会减轻疼痛
把秃鹰的羽毛放在产妇的脚下
饮用用芥末调的温葡萄酒
在干红葡萄酒里加入蚯蚓
使用羊的胎盘,制成酒
在藏红花汁或者韭菜汁中调入野兔的胃膜
很多考古发掘出来的古代遗物印证了医药典籍上记载的一些方法的梗概。罗马一古墓中发掘出了一个陶土制的盘子,上面显示一个正在分娩椅上临产的产妇,有一个助产士的助手在背后支撑着她,助产士在她的正对面,试图将孩子拉出来;另一个盘子上记述着相似的一幕,只是还多了两个男人,他们也在帮助产妇分娩,也许他们是医生吧。
出土的文物和有记载的文献都证实了,在罗马时代,对待分娩的产妇,人们是很温柔并倾注了极大关怀的。不只是助产士,医生也同样会细心照料产妇的。我们很难准确估算出究竟有多少女性和孩子在分娩的过程中命丧黄泉,但是,当情况复杂时,尽管助产士和医生会给予悉心照料,她们的境遇却并不能因此而得到什么本质性的改善。
有无数的关于母亲和孩子在这一过程中失去了宝贵生命的记载:老普林尼记录了他的一位朋友赫尔维狄乌斯的两个女儿都死于难产。雅典的慈善家阿迪库斯写了他在失去了他那匆匆来到人世不过一小时的孩子后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还有记载说恺撒大帝的女儿尤丽娅就死于分娩。《圣经》也记述了不孕的雷切尔把自己的女仆送给了丈夫,这样就可以要一个孩子。最后当她终于怀孕时,却“难产,助产士对她说‘不要怕,你也正拥有这个孩子’,她的灵魂也终于破裂了(因为她已经死了)”,因此她给这个孩子取名为ben…oni(悲痛之子)。
生产之后
如果一位产妇可以顺利分娩,那么分娩之后的几天里,助产士将会陪伴并照料她。助产士负责让新妈妈得到充分的休息,而且还会告诉她们都有哪些注意事项。如果新妈妈的乳房感觉疼痛或者是胀奶的话,她们也有很多有效的方法来处理。包括用温和的有收缩作用的东西,比如稀释了的醋等来擦拭乳房。还可以换用柔嫩的枣椰掺在面包里和上稀释后的醋,然后贴身打一个绷带。索拉努斯写道,如果这种温和的方法不能缓解胀奶的话,乳房会肿胀发炎,这样的情况就得做外科手术来解决了。根据资料看,公元1世纪的哲学家和传记作家普卢塔赫的妻子就接受过这种手术,她的乳头在哺乳他们的小儿子时受伤了。普卢塔赫评价他的妻子“表现出了母性的真爱”,而且暗示手术对她而言是非常痛苦的,几乎难以想象。
古时候缓解产后乳房疼痛的民间迷信处方
饮用以雨水或者驴奶稀释过的老鼠粪便
用母猪血、鹅油、玫瑰油和蜘蛛网按摩乳房
使用鹌鹑蛋灰膏、氧化锌的油膏和油脂
用浸在蜂蜜酒里的蚯蚓来吸走乳房里的脓液
当产后几天的不适缓解以后,新妈妈们必须遵循她所属的特定社会的一些习惯。不同的地域不同的社会会有不同的习惯,但是在一点上规则都是一致的:她是肮脏的,而且必须得到清洗。据《圣经》记载,如果一个女人生下一个男孩,那么她在七天之内是不干净的,而且需要33天的时间来净化她自己。如果生下的是女孩,那么两周之内她都是不干净的,而且净化的时间需要70天。《利未记》记载,生下男孩后的净化时间是30天到33天,生下女孩后的净化时间是42天到66天之间。
新生儿
古代社会的母亲们第一次抱起自己的孩子的时候,她们一定是异常幸福的。所有的危险都已经抛诸身后,她们将可以得到彻底的放松并享受那一刻。助产士常常会测试这个新生儿的健康情况,以此来确定这个孩子是否值得喂养。如果情况不好,她将建议遗弃这个孩子,这在希腊是个习俗,当然,罗马人也不是不这么做。索拉努斯提供了一些测试新生儿健康与否的建议,他建议助产士把孩子放在地面上,如果他哭声洪亮,那就是一个好兆头。如果哭声微弱,则说明这个孩子也是弱不禁风的。她还应该让孩子所有的穴道通畅,以此来检查这个孩子是不是正常。最后,她要触摸这个孩子的皮肤来检查他的触觉,如果孩子有反应,则说明一切正常。不是所有的缺陷都是无法处理的,比如罗马就有照顾瘸腿孩子的,但是在那样的时代,给一个有严重缺陷的孩子提供一切能维系他生命的照料,这件事几乎是不可能的。
斯巴达的父母采用一种极为严苛的方法来检查自己的孩子是不是强壮到足以生存下来,他们把脆弱的新生儿放在荒凉的山坡上。古希腊人也普遍接受这种处理方式,特别是当他们的孩子有些身体上的异常时,他们更会这样做。在《动物历史》一书中,亚里士多德写道:在选择是要遗弃还是要抚养一个新生儿时,让我们定一个法律(原则):没有一个残废儿童应该被养大。据普卢塔赫对莱克格斯统治下的斯巴达王国的描述,年长者们会检查每一个新生儿,来确定他们是不是健康,能不能抚养成人。如果一个孩子有缺陷,年长者们会安排他们到一个叫弃婴场的地方等待死亡,这个地方位于泰格特斯山的山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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